寧采臣學問不錯,也僅是不錯。性格看似柔和,實則決絕無比。而且情劫還在,未來會有如何變化不得而知。
季瑞不好說,他當白鹿山長的概率比當封疆大吏的概率要大很多。
論及教化難不成重任要托在他的身上?
想到以后執掌文脈的老大帶著一幫人去畫舫happy禮崩樂壞四個字出現在腦海。
而保安堂的幾位就心思活泛了許多。
什么叫做的還要再多一點?
龜大想著密布江南的水道以及大大小小的妖怪,眼前一黑。
雖然不是正式會議,但透過一兩句話還是能感受一點點風向。
還以為大佬地府走一遭后腳步會沉穩一些,沒想到是要大踏步向前。
苦也,苦也。
以后要勤勤懇懇的修煉神通,趨吉避兇的潛力還要再拓展一些。
道長則是心情不錯,雖然現在進度已經很快,可更快一點也不是壞事。
類似余英男那樣的慘劇或許可以少很多。
再說許公子說過重癥要用猛藥,不是大治,就是大喪。
百分之五十,干了。
茅道長的思路已經被保安堂同化,變得有些許危險了。
小青小青正在燃燒啊。
挫折可能會讓一個軟弱的人放棄之前的堅持,可能想出用被打一頓來緩解愧疚的奇女子可不是什么軟弱的家伙。
越挫越勇,只要本大王熟讀兵法,精通老子莊子孔子各種子,再跟著許宣混就完事了。
咱們保安堂早該這樣放開手腳的大干一場!
什么這個王,那個圣的,還能擋住我手中干將莫邪不成?
就算擋住了刀劍還能擋住許宣的謀略不成?若是還能擋住那就看看我姐姐的手段!
眾人心頭想法各異,許宣也沒有在意有人不愿意加入進來。
因為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大日之力正在天地間沸騰。
從死去到復活,已經七天沒有見到陽光。
陰間昏昏沉沉的陰間只有淺灰色的云層,或者黃褐色的灰塵,那里待久了很難不變態。
只有失去了才能感覺這些習慣的日常有多么寶貴。
“同學們同志們,正好看一看日出。”
在上古之時人們對于日升月落就有著各種浪漫的贊美和比喻,對于美麗的發覺是一脈相承幾千年的文化。
在天際線的盡頭,夜色與晨曦交織,一片朦朧而神秘的畫卷緩緩展開。東方的天空開始泛起一抹淡淡的藍紫色。
幾個讀書人對著日常的方向開始感懷。
早同學比較吟唱的是《詩經·天保》里的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就連贊美都很有力量,很剛強。配合那種紅臉也是越來越有正氣。
寧采臣脫口而出的是:其雨其雨,杲杲出日。
有雨過天晴,太陽重新出現的意境,看樣子已經慢慢從小倩的影響中走了出來。
季瑞自然不會落于人后,他也是刻苦學習的人呢。
當即就是一句: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
額.描述了太陽東升,美麗的人在室內等待。
人設依舊穩固的不像話。
然后三人看向許師。
“朝日初升,其道大光。”
果然,大家一點也不意外,許師的心思有時候很好猜。
而小青根本不聽這些窮酸詩詞,各種‘子’也從很少做詩。
再加上她已經五百歲了,看了太多次日出,早就無感。
唉!好多的先天紫氣!
唯有這氣息可是眼饞的緊,就如同最頂級的美味一般。
白素貞寵溺的笑了笑,一揮手把錢塘境內的紫氣全部抓來遞給了妹妹。
在龜大眼饞的目光中小青嗷嗚一口全吞了下去,開心的不得了。
有姐姐和許宣在的時候紫氣都好吃了不少。
一旁的許宣聽著嗷嗚聲竟然有些饞了,真這么好吃?
幸好日出已至,讓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遠方。
看著金黃色的光點從黑暗的深淵中脫穎而出,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好一個烈日撞破地平線。
仙俠的世界中,大日被賦予了更多的權柄和力量。
火熱的元氣從百竅之中進入,點燃了積蓄在神魂之上的陰氣。
同時點燃的還有劫氣,煞氣,怨氣,死氣,三毒之氣,八苦之氣。
以及大量的感悟,地藏的慈悲,地府的森嚴,輪回的希望。
還有過去學會的知識,橫跨兩界的見聞,書院氣運,佛門氣運,各種力量在一起發力。
黑夜白天,陰陽輪轉,生死轉換的所得也被當做燃料填了進去。
許宣眼睛虛瞇,享受著溫暖的同時積累的諸多道理和法力開始融匯貫通。
靈覺之中雷峰塔頂也出現了一輪大日。
頓悟?
白素貞神情有些微妙,許公子修行之路還真是隨意。
輕走幾步自然的站在一旁給他護法。
不過片刻某人就醒了過來,仔細感應一下,就這么平平淡淡的走到了二境的盡頭。
旁人都道我許漢文修行神速,殊不知至今全靠命硬。
當然也靠朋友多啊。
扭頭給身邊佳人一個帥氣陽光的笑容。
“多謝。”
“不必如此。”
這一晚經歷了很多很多,也說了很多很多,非常盡興。
所以該回去上課了,他只請了七天假。
于是在第八日太陽升起之時,偉大的崇綺書院教習,幽冥分院院長回到了南山之上。
“同學們好。”
許宣這里全是喜事,朝廷那里全是可就不好說了。
帝都,大殿之上。
太史面色蒼白的靠在軟椅上,嘴唇殷紅的像是剛嘔過血。
雖然氣若游絲,可是內心還是有幾分小得意和后怕的。
幸好我出手果斷,這個樣子總不能讓我驅動渾天儀了吧。
這時站在角落的國師頂著諸多大臣厭惡的目光走了出來,先是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既然太史大人已經命不久矣,不如就用這殘軀來為國獻身。貧僧會為您親自誦念往生經,早登極樂世界。”
啊?
方外之人插手國事,得了誰的命令?
太史憤恨這賊禿惡毒。
結果賈大人也走了出來。
“想來您也是個忠君愛國之人,恰好有了一個報效君父的好機會,可要珍惜啊。
本官斗膽,君死之后定當對天下百姓陳述功德,封妻蔭子就在眼前。”
啊?
賈大人您這個時候提妻與子.是何意?追封也是封?
太史看向高臺之上,只有一個帷幔擋在眼前。
據說陛下偶感風寒,強撐病體開的朝會,連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
好好好。
心中之悲涼讓人不忍,不是沒有人站出來表示不妥。
可國之大事在戎在祀,也是大道理。
最終渾天儀在大殿之中開始轉動,以朝廷氣運加持其中開始推演。
此乃賭國運之舉,若不是金龍暴動到癲狂,誰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因果牽連之下,太史看到了。
看到了星落如雨,看到了淺色的蓮花綻放,看到了許宣和白衣佳人。
答案已出,震蕩龍脈的罪魁禍首就是!
“天上!是白蓮圣母!”
前兩任都沒有留下任何有效線索,可第三任做到了!
然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