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送灶。
法海方丈正在金山寺里傳法。
今日寺中和尚不多,大部分已經開始修行的都被廣亮帶出去降服疫病之鬼。
雖然廣亮之前的時運不是很好,但跟對方丈之后可謂是時來運轉。
手底下連慶有和尚這種超規格的和尚都有,即便路上再蹦出來個血魔都不用怕的。
丹徒一帶我們金山寺,橫掃!
方丈霸氣外露,無敵的意志感染著眾和尚。
“咳咳,話又說回來.”
“咱們金山寺和靈隱寺有些許的不一樣,講究的是身成凈土,萬劫不滅。”
“接下來學習無量壽經。”
小沙彌們跟著新來的方丈念了念經,念著念著不對了。
這好像不是禪宗的路數啊,是不是不合適?
“唉~~不要有門戶之見,正所謂天下佛門一家親。”
“禪宗以心印心,凈土也可能以心印心。”
“《八十誦律》乃是摩柯迦葉集結五百大阿羅漢制定的根本律藏,當時可沒有分的那么細。”
“只是后輩佛心不足才擇一道路前進。”
在主持的胡扯安撫下,眾沙彌也是安心學法。
能學到當世第一大宗的根本法還是很讓和尚開心的。
許宣也教導的很開心。
天地大變,道消魔漲,凈土法作為可以幫助神州大陸打補丁的功法,價值陡升。
只是其他門派不愿意學,畢竟這個功法雖然簡單卻兇險異常。
若是入門,只需口誦阿彌陀佛即可,但可能直到壽元耗盡也不一定可以看到極樂凈土一粒沙子。
若想精進,只能選擇外出游走鎮壓邪魔,或者鎮壓地脈煞氣等惡形惡象。
若想勇猛精進,就需要驚才艷艷的天賦加持,像是若虛師兄那樣以天地極速見一個鎮一個,見兩個鎮一雙。
若還想有天大的成就,那就學習白蓮圣母,創真空家鄉這樣的度化世界之法。
總之,除了入門,剩下的每一步都兇險萬分。
宗門最近的戰損看的法海禪師是痛心疾首。
不得不培養一些新鮮血液,既然廣亮帶著弟子來金山寺打工,那么多學一些職場技能他應該也不會介意的。
“要是能有幾個靠譜的佛門打手就好了,凈土法這么好用的法門為何大家都練不成呢。”
“等到慶有成長起來倒是可以想辦法收為首座,化殺身之劫為緣分,收禪宗老祖入凈土宗,想必東方護法菩薩有靈會很開心的吧。”
“剩下的座元,西堂,后堂等位置也不能一直空缺下去,必須要大力發展起來。”
“可惜人才難尋啊。”
想著想著還給佛祖上了一炷香,這位大佬肯定不在意小小的白蓮香火。
希望老大保佑自己。
小青都有了八千太湖妖軍,自己也得拉出一支能打的隊伍才行。
方丈上香的時候內心之中全是方內之事,甚至見不到多少虔誠,佛法境界難怪不高。
等到功課做完,小和尚們打掃了幾座大殿便打開了山門迎客。
陸陸續續的有客船劃到江心島上,一批接一批的香客前來上香。
最近一段時間各地都不太平,各種小病小災不斷,反倒是讓香火更加旺盛。
即便是有傳聞金山寺附近有吃人的黿怪都不能阻攔人們的決心。
許宣站在這里接受著香客們的注視。
相比較白白胖胖的老和尚,這個帥的有些過分的和尚竟然是方丈?
那個最神秘的方丈?!
看著華麗的錦斕袈裟,以及高級的素白僧袍,大家都覺得這位大師非常不一般。
只是這個大師過于高冷,缺乏互動。
廣亮作為曾經的靈隱寺方丈很會經營的,給廟里增添了很多附加價值。
什么三生石祈福,高僧解簽這些商業化活動都是他搞出來的。
來到金山寺自然也是復刻了一遍。
從河里挖出了三塊相似的石頭放在角落里,又做了一個簽桶做卜筮。
讓人們寄托信仰和希望也不算是壞事,而且解簽也不過一個銅板罷了。
正是靠著自己廣結善緣,才能讓金山寺在短短半年中煥然一新。
只是法海禪師在結緣之事上有些難言之隱。
不方便和普通人在因果命運上相牽連,除非來的不是普通人。
比如今日就見到了兩個有緣人。
第一個是交流佛法的老和尚。
須發皆白,健步如飛,穿著一身素白很有高人氣息。
張口就是小詩一首:
西日橫山含碧空,東方吐月滿禪宮。
朝瞻雙頂青冥上,夜宿諸天色界中。
老僧自稱靈臺寺出身,修行已有兩百年,名為白珠和尚。
他來到金山寺是提醒黿怪之事。
這個精怪之前在豫州睢陽一帶流竄,是北地河流里的妖族。
白珠和尚當年看到對方吞食人族,行兇做惡多端,想要以佛法度化對方。
可惜自己道行一般,妖軀孱弱,佛法也不甚精通,唯一的法器還是一串佛蔭念珠。
根本降服不了對方,還被打的慘不忍睹僥幸逃生。
往后的時光里為了阻止妖邪做惡,就一直破壞對方好事。
雙方糾纏了好幾年都沒有出結果,也算是宿敵。
去年黿怪因為被其他妖族盯上想要收入麾下,不愿受束縛而出走東沙河,直奔南方。
到了金山寺時突然發狂,不知為何就留在了這里作亂。
還被來來往往的香客的血肉所吸引,造了不少冤孽。
之前有廣亮大師坐鎮,黿怪吃了幾次虧后就蟄伏在附近。
現在大師前往丹徒其他地方,金山寺就不安全了。
白珠和尚是來警醒寺里和尚的。
只是
“阿彌陀佛,法師為何一直看貧僧?”
法海笑的格外的溫和:“只是感慨心誠則靈這四個字,佛祖就是佛祖,當真是能看遍三千界啊。”
任你偽裝的再好,佛蔭再厚,在白蓮法眼之下都無所遁形。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感謝佛祖的原因是收到了老大打包過來的禮物。
目前看上去品行還不錯,身上也沒有冤孽。
“白珠法師可曾學過哪一門正法?”
面試官作和藹可親狀。
“貧僧慚愧,只是在靈臺寺自行參悟,尚未被收入門墻。”
老和尚說完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他自認為佛門弟子,可沒有傳承在身,也沒有度牒文書,是個野狐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