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假藥組合?
坑蒙拐騙的小手段都沒耍好,兩只兔子精的演技只能說慘不忍睹。
眼珠子左右轉(zhuǎn),好像生怕被人看出來的樣子太遜了。
講話還結(jié)結(jié)巴巴的,這樣子能是‘兒媳婦’?
可能許仕林就喜歡這種蠢萌的也有可能。
反倒是那個小蜈蚣精表現(xiàn)不錯,一副缺心眼的樣子。
氣息有些熟悉,本體也是那副鬼樣子,所以和鄧郡守是親戚吧。
那么此子斷不可留。
不止這個不能留,還要順藤摸瓜再端一窩蜈蚣。
話說這一次算計自己的難道是一條老蜈蚣?
四人團伙中演技最好的肯定是王道靈。
身著道袍,手持拂塵,縱然先天長相差了不止一籌,可眉目間透著一股出塵之氣。
行騙之時言語從容,舉止端莊,儼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其神態(tài)之逼真,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只是團隊短板太明顯了,就算現(xiàn)在的人再淳樸也很難上當(dāng)啊。
果然一通熱鬧之后眾人散去,留下臉色鐵青的王道長。
想他從茅山而來,靠著一手騙字訣拿下了不知多少平民百姓和大官貴族,不說無往而不利,可回報率也是相當(dāng)驚人的。
結(jié)果今日竟然折戟沉沙真是命數(shù)使然。
自己的氣運到底是被拖累了。
只是現(xiàn)在讓兩只兔子精滾出團隊也不現(xiàn)實,畢竟他此刻掙錢還真不是第一目標(biāo)。
一個可以經(jīng)得起簡單推敲的身份才是最關(guān)鍵的,這樣從桐廬一路走到錢塘里面就不會很突兀。
想的很好。
不愧是劇情頗多,關(guān)聯(lián)諸多人物的小BOSS,這份謹(jǐn)慎小心若不是運氣不好怎么可能會落在大慈法王手中呢。
但是他永遠(yuǎn)都想不到,就因為王道靈這三個字幕后黑手會親自出馬,還帶來了核武器。
跟著人群一同散去的圣父眼中有無數(shù)光華閃爍,腦中念頭萬千。
要不要現(xiàn)在就出手把這幾個小卡拉米一網(wǎng)打盡,然后嚴(yán)加審訊。
王道靈坑蒙拐騙不是好妖,小蜈蚣精身上也有人族血孽。
兩只兔子精不提也罷,抓也行,不抓也行。
這群小家伙表面沒啥大威脅,但吳郡周邊的那個金鈸法王鬧的聲勢很大。
不如先分開擊破,審訊一下看看有沒有威脅。
但又擔(dān)心出手倉促走漏了風(fēng)聲。
要知道現(xiàn)在有敵人在暗中窺伺,指不定附近就有眼線,或者有什么監(jiān)控的神通。
為了避免暴露太多信息出去,最后決定幫這個團伙加快一點步驟。
而在一旁的白素貞則是沒有想那么多,收回蓄勢待發(fā)的神通,默默觀察許宣的動態(tài)。
這個男人現(xiàn)在心中肯定正在推演諸多信息,估計接下來會有好戲看了。
殊不知心中算計的可不只是幾只小妖怪。
只見他一臉不好意思的問道:“白姑娘,可否幫我一個小忙。”
白素貞不說話,就這么定定的看著,看的某人差點演不下去。
那雙清澈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人心,這不是神通,而是自己好像有一點點心虛。
度過漫長的幾秒鐘后,佳人輕啟朱唇:“好呀。”
第二日。
王道靈剛從某個大戶人家精神抖擻的走了出來。
捉鬼這種業(yè)務(wù)實在是太輕松了,尤其是自產(chǎn)自銷的那種。
只需要提前放一縷妖氣在樹根墻角或者臥室之中繞一繞,發(fā)出一些怪叫就可以。
幾乎所有修行者都可以做到,只是一般人拉不下臉干這么沒有品位的事情。
偶爾有未入道的散修這么做還會被同行排斥,說不定哪天就翻車。
這蛤蟆精做起來是一點不猶豫,也是慣犯了。
今日的成功也在于沒有帶那幾個替死鬼一起來,若是來了可能這一單也做不成。
等到天黑就去瀟灑一波,這人間的金銀之物當(dāng)真好用,堪比神通。
只是心情不錯的他突然接到一封鎏金請柬,落款是西門縣令!
好好好,大買賣來了。
在王道靈眼中這些官員最好糊弄,不要看什么個個都說清正廉潔,實際上心中鬼魅纏身。
各種陰私伎倆最多,而且出手闊綽。
除了接觸皇朝氣運會帶來強烈的不適以外,其他的沒毛病。
于是打發(fā)小隊其他三妖在房間蹲好,自己孤身赴宴,如此才能增加成功率。
就在桐廬縣最大的酒樓之中,王道靈見到了前段時間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西門縣令。
嗯,是個儒雅的中年書生模樣。
面容有些愁苦又有些疲憊,看來是遇到麻煩了。
遇到麻煩好呀,遇到麻煩才能給他這種壞妖機會。
只是西門縣令不是今天的主角,表示是受人之托。
接下來不等拒絕直接生硬請了第三方進來。
嚯~~~蓬蓽生輝!
這話不是夸張,而是現(xiàn)實描述。
時值春日,燈火之下一青衫書生戴方巾著儒服,緩步而行推門而入。
其人身姿挺拔,眉目清秀,神情溫雅,步履從容,頗有儒者之風(fēng)。
身旁一女子,白衣勝雪,裙袂飄飄,宛若九天仙子臨凡。其眉如遠(yuǎn)山含黛,目似秋水盈盈。舉止嫻雅,更添幾分清麗。
二人一同出現(xiàn)的場景宛若一幅水墨丹青,清新雅致,又似一首婉約詩詞,柔情似水。
便是西門縣令見過一次依舊有些動容,當(dāng)真是珠聯(lián)璧合,上天賜下的一對。
漢文兄.算你厲害。
而王道靈則是直接傻眼,眼珠子都看直了。
等到來人坐下依舊恍惚了許久才找回幾分神智。
只是這多看的幾眼和心中欲念被圣父看在眼底,笑容淡了幾分。
接下來就是西門縣令給兩方做個介紹。
來自錢塘的許氏夫婦此來是請大師的。
因為家中妹子突發(fā)惡疾,狀若癲狂,畏光而不眠,乃至像蛇一樣打滾翻身。
這怪病甚是棘手,請了保安堂的大夫看了,可依舊藥石難醫(yī)。
許公子嘆氣:“保安堂的茅大夫和燕大夫已經(jīng)是杏林圣手,可這病.唉~~~”
“萬不得已只能尋求方外奇人,聽聞西門兄說桐廬縣有茅山真修,我們夫婦二人才”
理由就是給小青找個高人去看看,可能是撞鬼了。
一旁的白娘子也跟著附和幾聲,眉頭微簇,讓人不忍心不相信。
圣父心中暗呼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張無忌他媽果然會總結(jié)。
而王道靈就是再迷糊也依舊有些猶豫,去錢塘啊,會不會太快了。
他被大慈法王坑過一次后本能的警惕這種自己靠近的福緣。
鐺!
金屬碰撞的聲音。
在一大筆定金面前直接動搖。
“不夠?”
鐺!
壕無人性的操作當(dāng)真嚇妖。
接下來許姓書生還拿出了不少奇珍異寶,勾的王道靈心癢難耐。
還說了自身有官方背景,只要治好了病癥,以后吳郡任你行走。
這這這.
其實那白蓮魔頭本就讓我前往錢塘試探,又有了官方背景的蠢貨邀請,機不可失啊。
腦海中瞬間多了個小蛤蟆開始說服自己。
“清波門雙茶巷是吧。”
“既然盛情難卻,那我后日就去。”
終究是酒色財氣迷人心,劫難臨頭不自知。
能沒有立刻就去已經(jīng)是頗有定力了。
等到王道靈搖搖晃晃的走了之后西門縣令對著許宣就是滿口的感謝。
“今蒙許兄厚愛,屢施援手,解我于困厄,助我于迷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兄臺之德,如山之高,如海之深,為兄愚鈍,亦知恩重如山,豈敢忘懷?”
這就不是朋友相城,而是兄弟相稱。
上一個改口的叫做宋有德,后來成為了宋青天。
當(dāng)然這胖子本來還想拜義父的,只是被圣父所拒。
就算收干兒子也不能收這樣啊。
同理,西門縣令這一步邁出,可是踏上了青云路啊。
不過此時的他只是抱著樸素的感激之情。
畢竟于己而言,漢文兄真是好人啊。
信件發(fā)出沒兩天就親赴桐廬,直接點破了這游方道人是妖怪的事實。
雖然不知道怎么看出來的,可西門縣令是萬分相信的,凡是看過當(dāng)初黑鼉幾丈長的妖身都會知道這世道有多么兇險。
就是不知道這人模狗樣的王道靈是個什么精怪變的。
總感覺這個妖魔特別的像人,還是那種低俗的人。
同時這件事上也看到了一位君子的拳拳之心。
面對著此等兇險的麻煩還敢?guī)е蛉艘煌蜒艘藉X塘。
盡管一再保證有方法收服這些妖孽,可其中風(fēng)險不言而喻。
這份恩情他已然刻在心中,若是有報答之機定然不會后退一步。
尤其是對比前段時間那些和自己劃分界限的同窗,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許宣倒是依舊平靜,甚至還有心情繼續(xù)刷聲望。
“正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西門兄只是遇到了一時坎坷,總會有邁過去的一天。”
其實對于桐廬縣發(fā)生的那件沖擊孝道的案子圣父是站在西門老哥這邊的。
人是獨立的個體,不是某個血脈的附屬物,只是這樣想法超過了當(dāng)前的時代。
從古至今,殺子雖然也很挑戰(zhàn)道德但終歸是有的,而且還不少。
可弒父這種事情確實很罕見,好像真正完成這一步的只有春秋時期的楚成王與太子商臣。
在儒家的道德體系之中西門縣令為兇手陳情確實是一件很錯誤的事情。
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
就連孟子都說了兒子與父母親的關(guān)系相處得不好,不可以做人;兒子不能事事順從父母親的心意,便不能做為兒子。
可見這個體系有多么的不可撼動,所以遭到了嚴(yán)酷的鎮(zhèn)壓。
一腔熱血的中年人在沒有任何大勢力背書的情況下僅僅是因為同情就悍然出擊,撞了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