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吃過幾次虧后也看出來這妖魔雖然沒死,可半截身子已經(jīng)和神山融為一體。
這輩子都要困在這里,直到神魂寂滅回歸天地,當真是好殘忍的刑罰。
不過蛋生到底是誰啊!哪個高人會起這么個離譜的名字。
正在惱火時看到了自己最愚蠢的兒子尋來。
好好好,正好用來出出氣,不等胡強開口說點什么上來就是一頓暴打。
“你怎么有臉來見我!”
“若不是你這小畜生,老子還在鳳凰山逍遙!”
“你這化形沒有化出腦子的蠢貨,笨蛋!”
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更何況這一頓打的還挺有道理。
被打的嗷嗷叫的胡強霎時間就懵了,隨后就是心中一股叛逆之意蓬勃生長,對于老父親的懼怕和愧疚之心不翼而飛。
你以為就你不容易?我從白蓮魔頭跳槽到另一個白蓮魔頭手下就好過了?
正所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本就不是好人,現(xiàn)在背叛的更加自如。
一個蜈蚣擺尾抽離了身軀逃過了毒打,晃得老父親更加憤怒,你還敢躲?!
“夠了!”
“我現(xiàn)在代表是那一位大人!”
說這話時挺胸抬頭,語氣高昂,很有氣勢,很霸道。
破有一種狗仗人勢的感覺,看的人牙癢癢的。
偏偏這么一句話金鈸法王抬起的手掌就落不下去了,它雖然很有妖王威嚴,可還是怕死的。
胡強頓時得意,原來你也就這點能耐。
看來自己往后要狠狠的抱住那位大人的大腿,這樣自己也是個人物了。
“咳咳,金鈸聽好了。”
“大人說你已經(jīng)被道壹和尚組建的正道聯(lián)盟盯上,驚蟄之日有高人來降你。”
“立刻前往廣陵躲避,會有妖族接應(yīng)。”
老蜈蚣精有些上火,金鈸是你個小崽子能叫的?
而且幻化宗不是正在追捕白蓮.哦,那也沒錯。
但這小子會不會騙我?
胡強二話不說一拍腦門,妖魂顯露余外,同時還有那朵清凈無染的凈世白蓮。
這能騙你嗎?真是白蓮魔頭下的命令啊。
法王趕緊把妖魂打回去,并且低聲怒斥不要把這東西露出來。
現(xiàn)在咱們還能說是妖族爭搶地盤,或者發(fā)了失心瘋。可若是這個走漏了風(fēng)聲.必死無疑。
胡強心中得意,您以為不露出來就能活了?
以后鳳凰山之主是我胡法王的了,就是不知道這金鈸能不能留下來,理論上這個法寶應(yīng)該是遺產(chǎn)。
心中火熱的好兒子帶著老父親就往那邊趕,生怕去晚了錯過了時辰。
終于,天時已至。
驚蟄之日,天地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喚醒。清晨的天空還是一片寧靜,然而天邊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
聲音由遠及近,漸漸清晰。
緊接著一道銀白色的閃電劃破長空,將灰蒙蒙的天幕劈開。剎那間,天地為之一亮。
震耳欲聾的春雷便轟然炸響,仿佛天穹被撕裂,震得大地微微顫抖。那雷聲滾滾而來,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過,氣勢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金鈸法王和胡強一起打了個哆嗦,渾身妖力被震的斷斷續(xù)續(xù)。
后方的精怪之中的所有蟲屬更加不堪,法力薄弱者直接化為原型不敢動彈。
正是:驚蟄一聲雷,九州天地開。電光裂長空,風(fēng)云卷塵埃。蟄龍騰淵起,群妖膽魄衰。山河皆震動,春意掃陰霾。
天時已至,地利就在眼前。
“稍等片刻,那位大人安排的接應(yīng)馬上就到。”
胡強忍著驚雷帶來的不適,掏出小旗子開始揮舞。
而腳邊的河水也開始翻涌起來,陣陣波濤之聲帶來了些許的殺氣。
廣陵郡,邗溝
昔吳將伐齊,北霸中國,自廣陵城東南筑邗城,城下掘深溝,謂之邗溝,通江、淮。
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吳王夫差為北上爭霸,開鑿邗溝,連接長江與淮河。
邗溝是最早的人工運河之一,為廣陵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chǔ)。
選擇這里就是因為此地非天然河道,不存任何水神權(quán)柄。
而且這個位置,確實絕佳。就在吳郡之外不遠的地方。
可能文字的參考性差了一些,若是用空間來形容話就是與金山寺隔江相望,度過長江北岸直走四十里便是。
此刻的金山寺可以就看到妖氣彌漫。
廣亮有些憂愁,這哪里來的妖魔竟然好大的聲勢,好大的膽量。
頂著驚蟄之日的天時搞急行軍,是瘋了?
他有些不安,慶有還在外地磨練,方丈不在寺中,只有一個白珠和尚勉強算是幫手。
若是敵人真的喪心病狂攻打金山寺,他可能頂不住啊。
還好白珠和尚帶來了方丈的最新指令,閉門誦經(jīng),不染因果。
“阿彌陀佛,既然是方丈的指令,那么一定是有道理的。”
廣亮對于法海大師的能力自然是信任的,立刻開始組織封閉山門,送香客回丹徒。
白珠和尚則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封閉五感六識,它是節(jié)肢動物門蛛形綱蜘蛛目,在這個天氣也會有很大的不適。
還有一位也看到了江北的妖氣,甚至連交戰(zhàn)雙方的信息都了解。
龍君已經(jīng)站在了入江口的位置觀望,此地是最好的觀戰(zhàn)臺。
一壇美酒,又隨手在荊州抓來一個不知死活的水妖當做下酒菜,就等開打。
前兩日新任太湖水君鬼鬼祟祟的帶著八千妖兵渡江之事祂是知道的,就連這支隊伍埋伏在哪里都清楚,更清楚這一次保安堂要征伐的是什么勢力。
畢竟祂是長江龍君,江里發(fā)生的事情逃不過祂的感知。
其次,小青這貨過江之前燒香了。
一聽就是某個白蓮花出的主意,真陰損啊。
旌旗獵獵,戰(zhàn)鼓低沉。三軍列陣,肅立于祭壇之前。祭壇高筑,上設(shè)香案,案上陳列著三牲祭品——牛、羊、豬,皆披紅掛彩,象征虔誠與敬意。香爐中青煙裊裊,隨風(fēng)飄散,上九霄,下長江。
小青大王身披鎧甲,背懸雙劍,緩步登上祭壇。朗聲祝禱:“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敵寇犯境,生靈涂炭。本座奉命征討,愿祈長江龍君庇佑,助我太湖部蕩平賊寇,還吳郡太平!”
隨后還把祭品都送入江中,強行完成了儀式。
太湖水君祭祀長江龍君,這太抽象了。
就真的一點顏面不顧只要贏唄。
這種破習(xí)慣其實可以改一改,甚至可以不用那么尊敬本王。
而且保安堂的香火之中愿力太重,執(zhí)念太深。恨不得三注清香就讓龍君保佑全殲敵人,這么以小博大的買賣真是夠魔性。
還好祂不是香火神,否則早晚被拖入深淵之中。
現(xiàn)在龍君已經(jīng)看到北方來的妖云正在逐漸落入包圍圈。
路線非常筆直平滑,看樣子是中了計且有內(nèi)鬼帶路。
這一場戰(zhàn)斗可以說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除非有大能出手逆轉(zhuǎn)戰(zhàn)局。
自己肯定不會做這種事,若是別人來搞事祂收了祭品的。
“想必今年長江的魚鱉會肥美很多。”
從營養(yǎng)學(xué)的角度來看妖族血肉肯定比人族的血肉更富有營養(yǎng),能量守恒定律嘛。
除了侵蝕性比較強,容易被血肉之中的氣息弄瘋之外,簡直就是大補。
來年可能會有很多水中魚蝦啟靈,水中妖族的氣運要上漲一些,路上的精怪會少一些,這是天道均衡。
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龍君開始琢磨保安堂的變化,發(fā)覺白蓮搞的這個組織越發(fā)有看頭。
比如那條青蛇一直跟著白蓮廝混,從無腦打手進化到了一域之尊,已然有了化龍的資質(zhì)。
不是血脈上的進化,而是精神意志上的蛻變。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nèi)。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
唯有悟得變化之道以及龍的精神才有可能越過龍門,才有資格逆天改命。
青蛇已經(jīng)有了成就真龍的契機。
而跟在一旁的人族小姑娘也很不簡單,秉持天命而生的劍主一直都是蜀山的核心人物。
想不到在蜀山隕落之后還能看到如此純粹的劍客,而且走的還是殺劫之道。
更不說此刻身上的氣運還在不斷匯聚,似乎在凝聚大勢。
許白蓮是個有本事的。
那么那個最大的麻煩精去了哪里,怎么一點氣息都沒有露出來,難不成又在算計誰?
“咦?”
“她怎么會來這里?”
龍君看到一葉扁舟渡江北上,竟然是白素貞。
殺雞焉用牛刀,這是何必呢。
真的是萬分不解,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這種小輩之間的廝殺為何會有這種級別的人物插手,又不是氣運金龍,也不是天外仙神。
白素貞對著龍君微微欠身,繼續(xù)北上。
為妹妹壓陣而已,再說她若不離開,敵人如何敢出現(xiàn)。
很理性的思維方式,就是有些想回去了呢,漢文那里有些把握不住啊。
龍君不知道有個詞叫做情劫,也不明白什么叫做深陷劫中而不自知。
吳郡荒山。
此地曾經(jīng)隕落過血魔化身,也見證了南海劍客的隕落。
山巔之上,云海翻騰,松濤陣陣。一青衫書生,端坐于巨石之巔,身形挺拔,如孤松傲立。
其面容清朗,眉目如畫,雙眸深邃。手中執(zhí)一卷古籍,紙頁微黃,墨香隱隱,隨風(fēng)飄散。
聽著雷聲陣陣,心中無悲無喜。
輕輕一彈指。
正在啃干草的兩只兔子精一怔,妖魂之上的白蓮直接凋零。
搞不懂什么情況的她們對視一眼,繼續(xù)啃干草,干草好好吃。
邗溝邊的胡強則是欣喜若狂,那位大人果然說話算話,此刻已經(jīng)恢復(fù)自由身。
而王道靈的妖魂則是奔著錢塘方向而去,頂上的白蓮正在微微發(fā)光。
一炷香后。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