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此乃是非之地。”
當明月閣的大門重新打開。
站在遠處的鴇母透過大門看到完好無缺的兩人時差點喜極而泣。
雖然她能在這里開畫舫是有點關系在身，可這兩人都不是尋常人家背景，不論哪個出了事這里誰都跑不了。
剛剛那幾個小姑娘跑出來的時候她魂都快飛了。
又不敢靠近怕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又不敢遠離生怕伺候不好，還得守在這里避免有不張眼的過來。
這一行，不好做啊。
正當感覺氣氛稍緩，打算再帶姑娘們進去的時候兩人都走了出來。
“錢公子，許大人，這是.....”
“不玩了？”
許宣大怒，什么話，我沒玩啊，就吃了一碗飯。
錢仲玉則是隨手甩出幾塊銀錢，說了一聲多的就算賞錢，豪橫的不得了。
此刻的他只想回去好好讀圣賢書，這些庸脂俗粉已經入不得他的眼。
鴇母立刻喜笑顏開的結果，沒沖突還有錢賺，今日的運勢也不算差。
想到這樣的大肥羊不好找，于是立刻開始推廣船上的其他業務。
“哎呀，可惜了我們最近剛進了一批異域舞娘，馬上就要在一樓登臺，兩位要不等等看。”
“那身段，那風情.....整個吳郡都找不到第二個。”
“不滿您說，這里的人都是在等這一場。”
異域歌舞表演？
這里的人喜歡看這個？
這畫舫的風格什么時候如此...文藝了？
許宣果斷拒絕，今日是來領人的，不是娛樂的。
留下一句改日再說，帶著學生就下了樓，打算立刻離開了這里。
恰在此時萬眾期待的舞姬也開始登臺，樓下瞬間變得燥動起來。
“來了，來了。”
“總算來了！”
“等了一晚上了，不就是....”
只見一群身著更加清涼，甚至有傷風化的姑娘們蒙著面紗從角落里赤腳跑了出來，從露出的眉眼發型等外表上看竟然有些像是正宗的身毒人，也就是印度人的模樣。
裸露的腰部扭動著誘人的弧線，衣服上掛著的金屬裝飾摩擦出攝人心魂的聲音。
眾所周知，人們對于朦朧的紗織物有著無盡的想象，更添幾分魅惑。
這批人確實是有些東西哦。
伴隨著音樂的響起，原始又激情的舞蹈在人群中炸開。
難怪可以成為招牌，這樣的著裝風格確實不是被禮教束縛的漢人可以抵擋的。
當然許某人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對于舞蹈的評價是天竺少女的澀情版本。
短暫的感官刺激之后就有些索然無味，甚至想到了咖喱飯。
而錢仲玉也對此不怎么感興趣，世家玩的比這花多了，尤其是喜歡抹珍珠粉的世家。
五石散一嗑，熱酒一飲，男男女女的浪的很。
這里還是過于正經了。
兩人繼續往外走，只是都說了是非之地，不得久留，久留必有禍端。
放在一個因果纏身的男人身上，概率學已經可以扔掉了。
許宣腰間的七星北斗劍輕輕的顫動了一下，不是很強烈，而身后的舞娘之中一種特殊的誘惑之力開始散發到整座畫舫之中。
先嘆氣，后轉身。
來吧，讓我看看又是什么東西。
原來是一名身材婀娜的妖媚女子出現在舞娘之中，以更加激進的方式隨著鼓拍跳動。
突兀的出現，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指責，反倒是讓船艙內的氛圍更加狂熱。
那女子應當不會什么舞姿，只是憑借著本能在舞動。
每一寸肢體都牽動著眾人的魂魄，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原始的欲望誘惑。
身形躍動之中是說不清的妖媚，而那雙眸子里有天真，有野性，有靈性，偏偏沒有色欲。
隨意盤著的發髻兩側留出兩抹彎彎的鬢角貼在臉頰之上，碧衣紗裙像是一團綠色的火焰，身軀似乎軟弱無骨又有一種奇特的力量感。
異樣的吸引力不論男女都開始沉醉，甚至有不少人露出丑態。
身旁的錢同學倒是意志不錯，牢牢的擋住了這種誘惑，就是頭上有些冒汗。
許宣打開靈覺看了一眼，原來如此，我道為何此舞會成為招牌，原來是有個剛剛化形的小妖。
此妖身上沒有血煞之氣，沒有采陰補陽的渾濁氣息，也沒有冤孽。
師兄說過，妖怪分兩種，一種是以人為血食，這種必殺之。
人為萬靈之首，吃后妖力會有本質改變，已經無法收手。
一種是自然修行的山精野怪，沒有作孽就不必管。
佛說眾生平等，自然也是飽含所有生靈。
而且山精野怪大部分靈智底下，偶有通靈之妖也性情單純，混入人群之中大部分下場不會好。
比如張華燒死的那只學問很高的狐魅，以及那株更冤的華表。
此妖的魅惑之力非法術導致，而是天生。
這番行為更像是惡作劇一樣。
既然船上之人沒有危險，穩妥起見還是先不予理會，通知師兄一聲就是。
“我們走。”
而這個聲音也引起了那只妖物的注意，霎時間看了過來，只看了兩個書生的背影。
隨即露出找到更好玩的事情的笑容。
出了畫舫，冷風一吹讓錢仲玉的神志清醒了很多。
“許師，那女子有問題。”
“不用擔心。”
“弟子明白。”
錢仲玉想起老師在書院的傳說之中就有斬妖除魔之事，看來自己確實是不用操心。
在畫舫之外，就此分別。
錢同學已經重拾信心，想要立刻回到書院奮發圖強，同時也自請刻字來進行警醒。
“那就一千個“善”字吧。”
分別后許宣沒叫馬車，而是走路回家。
月光下，獨身行走的俊俏書生。
這個設定就和古龍里的小巷青衣紙傘一樣，那是必須要碰到點事的。
快到家的許宣停下了腳步，這妖怪太沒有禮貌了。
“為什么要跟著我。”
“因為你很特殊啊。”
聽的人心里發癢的聲音從上方穿了過來。
一個女人軟弱無骨的趴在房檐上，眼眉之中全是好奇以及輕微的惡意，往后翹著的腳甩啊甩的，好像在床榻之上似的。
許宣不為所動，區區妖怪豈能亂我佛心。
就算沒有修成法眼也可以看出對方不是蛇屬，就是狐媚。
“書生，你看到我不覺得好看嗎？”
“人類都說我好看，還有很多人說想娶我呢。”
“你要不要娶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