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胸口受傷聲音微小,但是在信念加持下仿佛洪鐘大呂響在眾人心中。
若是這時配個熟悉的BGM還了得?
“之前喬某只是領悟了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
“自今日得見連城,我心中再無掛礙,明白了水可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
“此為性善!!!”
書生說完之后氣勢暴漲,盡管身軀搖搖欲墜,但又給人頂天立地之感。
躺在角落里的史舉人渾身一抖,只覺得這樣的人才是讀書人。
自己到底是內(nèi)心蒙塵,失了道理。
而小青已經(jīng)懵圈,她還處于識字階段。
幸好許宣小聲解釋道。
“他說,之前只是知道人性向善,就像水往低處流一樣。人性沒有不善良的,水沒有不向低處流的。
但是現(xiàn)在知道了如果水受拍打而飛濺起來,能使它高過額頭;加壓迫使它倒行,能使它流上山崗。這難道是水的本性嗎?形勢迫使它如此的。人可以迫使他做壞事,本性的改變也像這樣。”
翻譯完后滿意的看向這個學生。
原本之后還打算用幾個非常規(guī)方案來幫助對方重新振奮,現(xiàn)在不用了。
這一劫難確實沒有擊垮喬峰,竟然憑借自己重塑意志,把性善論領悟的更加透徹。
讀書人的堅持回來了,甚至愈發(fā)耀眼。
回到崇綺再特訓一番自可和其他學子組成隊伍,成為抗衡朱爾旦的重要人物。
難道這個世界的讀書人都差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才能覺悟?
既然如此,現(xiàn)在就差結(jié)婚六禮需要解開。
此事不難,只需要....
沒想到喬峰繼續(xù)搶戲。
“學生別無所求也身無他物,待我死后由顧家二郎幫我變賣家產(chǎn),將銀兩還給書院。”
唉,唉,唉?
誰也不知道在屋內(nèi)兩人到底做了什么決定,竟然還說上遺言了。
“我和連城真心相愛,當生死相依。”
“我和喬郎真心相愛,當生死相依。”
許宣無語,喬同學是我看錯你了。
原來是心生死志而頓悟.....
一開始以為是天龍八部的單于折箭,奮英雄怒。
沒想到是倚天屠龍記的百歲壽宴,夫妻血撒紫霄宮。
你這么跳也太過分了,沒看到角落里的史舉人馬上就要不裝了嗎?
只能冷哼一聲打斷兩人做事兩人當?shù)膭∏椤?
“喬大年!”
原本抱有死志的喬峰瞬間如遭雷擊,精氣神萎靡不振,蒼白的國字臉瞬間漲紅。
是的,喬峰,字大年。
喻意是富足長壽,非常的美好的愿景。
許宣也不想當著這么多人面喊出來,可是這家伙逼叨逼叨的沒完沒了。
讓他的planB根本沒辦法進行下去。
“帶連城進去,不要添亂。”
喬大年同學有些羞恥,只是還想說點什么。
許宣一個眼神。
小青默契的接受信號。一個閃身把這兩人全部“請”進了屋里。
躺在角落里的史舉人不再哆嗦,繼續(xù)昏迷。
看到場間氣氛有些古怪,許宣戰(zhàn)術咳嗽了下繼續(xù)剛剛未說完的話。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我們賭斗一場。”
“那日你們和喬峰比的什么,三日后我們就比什么。”
“我等要是輸了,那么喬峰之事悉聽尊便,書院一律不管。”
“是按照晉律《戶婚》處以杖刑發(fā)配,還是按照族法家規(guī)別無二話。”
王公子大喜過望直接應承下來。
他本就沒有多少本事,全仗著家勢欺人。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把劍就離自己只有一臂之距,傻子才不答應。
而番僧有些猶豫,此人手段十分不講究,會不會還有什么陰招。
只是人間之事應該雙方都插不來手,若用法力擾亂凡人當遭天譴。
正當有些猶豫的時候。
‘賊禿,三日之后,決一死戰(zhàn)。’
許宣體內(nèi)白蓮法相散發(fā)出蠱惑之力,本人則是微笑著小聲逼逼,眼神很是....欠打。
一股無名業(yè)火噌的一下竄了起來。
原來是天魔來壞我修行!
“小僧覺得很好。”
王公子隨后帶著所有人撤退,等待三天之后的勝利。
丹增也要在三天之中恢復傷勢,韻養(yǎng)法器,斷外魔!
待人全部走光,史舉人才醒轉(zhuǎn)過來。
眼神復雜的看著許宣。
今天自己和連城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結(jié)果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無路可退。
“這一切可在你預料之中?”
“誤會,我乃有德行之人。”
“.....唉。”
一行人全部進屋,因為桌子已經(jīng)被拍碎,連茶杯都沒有地方放,只能干坐著。
大家面容都有些愁苦,不知怎么贏下三日后那一場賭斗。
唯有小青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不滿,出道至今屢戰(zhàn)屢敗,難免會不開心。
而許宣則是老神在在,似乎精神已經(jīng)飛升九天云外。
史舉人站起身行禮。
“許公子....老夫..唯命是從,有什么方法您就說吧。”
此刻只能任由驅(qū)使,要是三日后輸了就可以去郭北上任了。
當然他也有預感,王家應該斗不過這位陰險狡詐的教習。
許宣回過神來。
“諸位不必擔心,王家已經(jīng)輸了。”
他要的三天時間并不是為了贏下區(qū)區(qū)鹽商,而是為了對付那賊禿而準備的。
接下來眾人就見識到了崇綺書院的共識。
許教習,非常人也。
第一天,晉寧起風了。
民間突然就多了幾個流言在瘋傳。
王家因為鹽政得罪了上邊的人。
具體得罪了什么人自然是不清楚,如何得罪的不清楚,但是版本特別多,個個都編的似是而非,很有傳播性。
越傳越多,愈演愈烈。
躺在床上養(yǎng)傷的喬峰感覺自己似乎看出了什么,可只靠民間的些許風言風語還不足以動搖王家的根基。
確實如此,那些鄉(xiāng)紳豪族自然是不信的。
直到有人在調(diào)侃時看見余杭錢家的掌柜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這錢家的本家在余杭地區(qū),消息的靈通程度肯定比這偏僻之地強。
于是有人旁敲側(cè)擊后那位掌柜只得含糊其辭,可這已經(jīng)是個信號。
更讓人不安的是差不多的時候謝家的掌柜也是同樣的態(tài)度,世家大族輕易不會胡說,會有損威望,所以不言不語就是幫助。
眾位鄉(xiāng)紳地方豪強內(nèi)心一個咯噔,東山謝家唉。
這樣...還真有可能是要出事了。
《韓非子·內(nèi)儲說上》
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曰:“不信。”“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日:“不信。”“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
三人成虎,喬峰和史舉人感到不寒而栗。
似乎許教習和性善論是相悖的啊。
第二天。
“小青姑娘,許教習呢?”
“去拜訪縣令了。”
縣衙偏廳之中兩人相談甚歡。
縣令大喜,這偏遠縣城立功之事何其艱難,眼前之人卻反手之間連送兩件。
喬峰這書生還真是走了大運啊。
起身告辭之時縣令更是起身相送。
“許公子真乃書院棟梁,國家之逸才也。”
什么叫從觀眾到裁判再到主辦方都是我們的人,這就是。
回到喬家后許宣非常平靜的宣布賭斗已經(jīng)結(jié)束。
“明日你們只需要等待王家前來退婚即可。”
“還有,什么三人成虎,這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事涉風評,許某人自然還是比較介意的。
而聽完具體經(jīng)過后的史舉人是冷汗直冒。
這些手段沒有用在老夫身上,看來這許教習確實頗有德行,對我也是極為尊重啊。
俗話說慈不掌兵,看來崇綺書院也不是什么世外之地啊。
惹不起,惹不起。
被退婚后女兒固然在名聲上有些難堪,可是喬峰那個窮小子也不在意,一切都是命數(shù)啊。
同一時間王家也是人傻了。
突然之間自家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就快死了?
于是開始調(diào)動資源調(diào)查此事,只是在晉寧這里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許宣已經(jīng)不再關注這些瑣事。
對著一張晉寧周邊的地圖開始琢磨。
“小青,你是水屬對吧。”
“嗯。”
在縣城外五十里有一條無名大河,被圈了起來。
這一次要吸取上次的斗法經(jīng)驗,二番戰(zhàn)定要毀其佛法,破其真言,滅其神魂,才能防止對方報復。
“隨我出城選個風水寶地。”
“做什么?”
“降妖除魔。”
小青...駕馭妖氣帶著白蓮魔頭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