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是典型的魔武雙修,在騎士之道上,她走的是南方教會的路線——這條路線,其實白棋學院也有。
當初禁地出事兒后,羅蘭曾在禁地外面看到過一個營地,那里有很多白棋學派的‘破法者’。
他們走的就是這種魔武雙修的路線。
而在東境中,那些能以非常年輕的姿態(tài)快速晉級的巫師,也會非常注重修煉自己的肉體。他們有時間在真理之路外,修煉一下自己的軀體。
羅蘭曾在白棋學派中聽過‘白銀之軀’這樣的概念。
這種概念就來自于白棋了。
所以,某些白棋的高層走的路線,和伊莎貝拉是很相似的。
白棋與教會本就同根同源,若白棋巫師有意的修煉一段時間,那么他們以一位宗教異端裁判騎士的身份混入教會,教會是分辨不出來的!
如果這些巫師,又能像是信徒一樣,欺騙神明使用神術那么誰也看不穿他們的身份!
白棋學派懂得如何偽裝成圣騎士,而老黑淵學派,或者老暮光學派,擅長欺騙神明偽裝信徒。
東境對南方進行的滲透一直都存在,近二十幾年已經(jīng)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了。
薩拉丁現(xiàn)在是正兒八經(jīng)的南方教會人,而且還是一個圣王!
這個‘國籍’是教廷的高層們親自給的。
但大家卻都在防著他。
他的那位關系幾近決裂的好女兒,為了獲得教會的信任,將整個王國都弄到了教會的手里。
但教會卻還是把她當做了外白內黑的東境人!
于是,在南北局勢愈演愈烈的當下,這位手握軍權,且有著足以進入教廷核心的功勛的‘圣徒.伊莎貝拉’被漸漸邊緣化了。
在騎士團中她被架空了。
在職位上,她也是明面上被委以重任,但實際上卻被發(fā)配了。
二狗子們就算再忠誠,一旦兩個國家打起來了,也要遭殃的。
‘圣維爾米克宗教裁判所首領’——如果伊莎貝拉還能往前走,這就是她的天花板了。
而就算這個職位,她也是舉步維艱。
她這一次過來,教廷的確給她畫了一塊大餅,說希望她能重建維爾米克的裁判所。
等事情辦完后,神秘處的確能變成裁判所,但對于自己會不會是所長,對于自己就算是所長后,又會不會被上面派來的人架空的事兒,她都很沒有沒底。
但是!
如果她能持續(xù)的像是九頭蛇們一樣,時不時的送上去幾瓶三品,甚至二品的不老藥,那么教廷絕對會在以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她開開心心的在維爾米克當‘女王’!
不說別的,就是用來晉級,用來觸摸真理之門,不老藥也是一種極品的晉級魔藥!
但不老藥是非常難煉制的,就算是九頭蛇集團中,能煉制這種魔藥的人也是屈指可數(shù)的!
這種經(jīng)驗是只能用數(shù)量來堆的,可一個海怪被抓到后,怎么可能把整個獵物,都送給一個煉金師來練手?
所以,對于很多優(yōu)秀的煉金師來說,給他們一頭二階賽琉斯獵物,他們能100%的煉金出1瓶不老藥,就是非常難得的優(yōu)秀煉金師了!
羅蘭這小子剛剛說他用一頭賽琉斯,弄出來了18瓶?
簡直是搞笑!
說白了,如果羅蘭這小子能用一個賽琉斯,煉制出18瓶魔藥。那么就意味著,這小子在大海上弄死了上千頭海怪,并獨享了這上千頭海怪的所有資源!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九頭蛇集團,為了一個這么一個破煉金師,要不惜代價的專門出動一艘戰(zhàn)略級的魔法戰(zhàn)艦,陪著他一個人,在海上天天遛彎——不遛彎個二十年,這個煉金師成不了!
而在這期間,船上數(shù)百上千人都得圍著他一個人轉!
所以,這個狗男人怎么可能等等
此時,羅蘭說道:“大人,我正是相信您是懂煉金術,才敢說實話——您只要瞧一瞧這18瓶魔藥,就能知道他們是不是來自于一個海怪了。”
羅蘭之所以故意說出來這些事兒,一方面是為了將伊莎貝拉和讓娜兩人分開。
一方面,他在給自己留退路。
接下來他要把這兩個人,一個一個的捆上。
他沒有多少把握成功。
如果出了問題,自己就死定了。
所以,羅蘭把自己的價值丟了出來。
這么大的價值.別說羅蘭今天只打算把伊莎貝拉和讓娜兩人綁起來,不對她們做別的事兒。
就算他突然因為一些離譜的原因,把自己的頂頭上司和副上司綁起來吊起來輪一遍,她們八成也會咬牙切齒的留下他一命。
說白了,羅蘭現(xiàn)在是不是洛倫斯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伊莎貝拉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了一番羅蘭,說道:“你把那些魔藥藏在哪了,拿給我看看。”
羅蘭說道:“大人,我在進入大堂的時候,碰到了修道院的人。擔心被他們抓起來,所以我將身上一半的貴重東西,都偷偷藏在樓下了。”
伊莎貝拉愣了愣,說道:“一半的貴重東西?”
羅蘭如實坦白道:“大人,我擊殺了不下一千頭海怪,我手中有這么好的不老藥,自然也有‘賢者之石’。
另外,三頭蛇的船,也在我的另一個行李中。”
伊莎貝拉深深的看向了羅蘭。
此前,對于羅蘭現(xiàn)在的財富,伊莎貝拉做了一個評價——他能買下小半個夏宮。
這個評價陷入太保守了!
整個夏宮他都能買下來!
所謂的‘亨利十四世’的臥室,在這小子的面前算個毛?
光是與蛇戒里的那個教堂中的藝術品的價值,就比這里高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伊莎貝拉笑道:“好啊,讓讓娜帶你去取。”
這話酸溜溜的,大有那‘我讓你吹牛逼,我看你取不來的’!
讓娜小姐都在那邊睡著了。
羅蘭叫了好半天,才把她給叫起來。
對于讓娜的那種睡眼蒙了的狀態(tài),伊莎貝拉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她只是讓妹妹去洗把臉。
喝過酒的都知道,有些喝到半路突然睡著的人,歇上一會后就精神了。
讓娜剛剛已經(jīng)睡了好一會了,所以她洗把臉肯定就精神了。
一個小小的一階中期巫師,還能在自己的面前翻了天去?
在羅蘭和讓娜走后,伊莎貝拉靠在臥床的大靠枕上,和一旁不遠處坐在地毯上開心織毛衣的狄安娜閑聊了一會。
她問了不少羅蘭的事兒。
狄安娜連老爺今天穿的啥內褲都說了!
這個小二五仔顯然已經(jīng)叛變了。
可惜,她說的東西,都是日記上的內容——沒啥太大用。
相比于羅蘭,伊莎貝拉對狄安娜的態(tài)度卻非常的好。幾乎是一副當做自己手下的樣子。
狄安娜也非常聽話,怯生生的,領導說啥做啥。
先不論伊莎貝拉這個人的某些古怪之處。
狄安娜就算丟到教會里,也會被大家用一種非常友善的態(tài)度對待。
因為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位牧羊女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赫拉卡女神信徒。
而且是神眷者!
伊莎貝拉的目光很毒,她看出來了,狄安娜是赫拉卡女神的天使要么就是圣子。
伊莎貝拉暗道:‘整整二十四年.羅蘭應該從這些修女的身上,學會如何使用神術了吧?偷信仰的事兒并不難,何況他用的還是圣騎士的身份,他去修道院應該沒問題的。’
聊了一會天后,伊莎貝拉感覺越來越困了。
她決定也像是讓娜一樣,小睡一會。她告訴狄安娜,一會有人敲門的話,叫醒自己再開門。
隨后,伊莎貝拉就倒在枕頭上睡著了。
睡夢中,伊莎貝拉感覺有些扒拉自己,偷偷的哭著叫喚自己但聲音太小了。
猛然間,伊莎貝拉打了個噴嚏,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她有些迷茫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羅蘭笑瞇瞇的臉。
在他手上有一個小瓶子——那瓶子里的東西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伊莎貝拉又打了個噴嚏。
“你搞什么?!骯臟的東西,誰讓你靠的這么近的?!”
伊莎貝拉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手臂上傳來了,嘩啦一聲脆響。伊莎貝拉愕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被吊在半空中!
仔細一看,在這個大臥室中,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而伊莎貝拉現(xiàn)在,就被吊在一個V字架上。
這是異端宗教裁判所的刑具。
神秘處是沒有這種東西的,這是伊莎貝拉專門從教廷帶來的圣物。
就算是半神被鎖在上面,難以逃脫了。
為了這個神秘處,伊莎貝拉還真是準備了很多很多工作。
像是此類用來禁錮異端、凈化神秘的東西,她帶來了很多。
神秘處目前的牢獄,連巫師學徒都困不住!
甚至還有小偷會進來偷東西!
這些極為重要的東西,目前都被讓娜貼身保管著。
想到這,伊莎貝拉突然感覺背后貼著一個人——是讓娜!
兩個人一正一反,綁在了V字架上。
羅蘭說道:“抱歉,伊莎貝拉小姐,我倒是不想靠得這么近,畢竟狄安娜小姐一直認為我要對你們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不過,修道院的藥物實在是太好了。所以在剛剛我反反復復試了十幾種魔藥,才把你叫醒。
嗯,這種魔藥是有效的,狄安娜把它的名字記下來,回頭我按照剛剛的實驗,重新調配出種針對性的喚醒魔藥。”
一旁的狄安娜聽完后,臉色難看的看了看羅蘭,又看了看伊莎貝拉。然后哭喪著臉乖乖的在小本上記錄了起來。
這個二五仔,剛剛在羅蘭扛著讓娜進門的時候,她還悄悄在那里召喚伊莎貝拉,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現(xiàn)在,伊莎貝拉和讓娜完蛋了,她又乖乖聽老爺?shù)脑捔恕?
原來,羅蘭說去取藥,是因為他斷定伊莎貝拉會讓讓娜跟著自己一起去。
事情比羅蘭預想種的要順利的多!
修道院的藥物實在是太過了得了。
他本以為,自己得和讓娜打一架呢,結果這家伙在等電梯的時候,就靠在羅蘭身上睡著了。
酒醉的人,休息一段時間后,的確能清醒很多。
但她們喝的根本就不是酒!
伊莎貝拉這兩個家伙也是夠猛的了,羅蘭怕效果不好,把幾天的安眠藥都下進了酒里。
結果這兩個家伙從樓下到樓上,磨蹭了這么久,才徹底睡死過去。
但凡是兩人今天有點警惕性,絕對不會翻車到這種程度。
但她們對羅蘭實在是太缺乏警惕性了,也太小看這家伙了。
也難怪,這天下能放到她們的東西,屈指可數(shù)。
不說南方,就是整個東境,能調配出這種魔藥的煉金師,恐怕只有一個人!
此時,伊莎貝拉已經(jīng)緩過來神。
她竟然問出了一句這樣的話:“這種魔藥是誰給你的?”
羅蘭收起了東西,說道:“是一個神父。他今天一直帶人在這里夏宮溜達,讓娜看到他們了當然,你的笨蛋妹妹,沒有將我的提醒當做一回事。”
伊莎貝拉點了點頭,臉色凝重的說道:“看來沒錯了,他們就在修道院你在幾點遇見的他們?”
羅蘭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這女人搞什么鬼,但這個女人知道學姐在那里。
想了想,羅蘭回答了她的問題。把相遇的時間仔細的告訴給了伊莎貝拉。
聽完后,伊莎貝拉深深的點了點頭,她說道:“這幾個時間段,分別是重病區(qū)放風的時間。
還有,從你剛剛的描述來看,那個神父的樣貌與‘圣彼得大主教’,也就是修道院院長的模樣是一樣的這不可能。
你今天碰到的那六個人,都不是醫(yī)院的大夫!而是偽裝的!他們在放風的時候,用院長與大夫們的樣子跑了出來怪不得,怪不得這個城市會這么亂!
這群白癡,這群精神病!”
伊莎貝拉氣得發(fā)狂——她非常非常生氣。
羅蘭聽傻了。
聽起來,那六個人好像都是黑巫師!
他們在放風的時候跑了出來.修道院重病區(qū)每次放風的時間是很短的,所以他今天不是一直都在外面溜達。
他們是每次放風的時候,都跑出來溜達一趟!
伊薩貝拉繼續(xù)說道:“你不是關心凱瑟琳嗎?我可以可以談合作。
事成之后,我不光會信守諾言,把你的未婚妻放走。還會給你一個二品的圣果。
你快要晉級了,對嗎?”
說著,伊莎貝拉笑了起來:“當然,人和物都都會給你。但你要留下來。”
羅蘭有點不爽,這個女人明明被自己綁起來了,卻占據(jù)了主動.或者說,她以為自己依然占據(jù)著主動權。
羅蘭笑了笑,翻動了一番手上的資料。
那是伊莎貝拉的個人資料。
羅蘭說道:“親愛的‘高文夫人'',洛倫斯爵士是個倒插門的女婿,跟您一樣,隨了您父親姓氏‘高文’。
一直以來,他對您聽之任之。像是狗一樣聽話。”
伊莎貝拉、讓娜、洛倫斯這一家人都姓高文。
薩拉丁的另一個身份‘高文’是姓氏。
大家都喜歡叫羅蘭‘羅蘭’,是因為他小時后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如果正式點,應該叫他‘阿萊耶’、‘馮德萊恩’這類的稱呼。
他現(xiàn)在叫伊莎貝拉‘高文夫人’是有幾分攤牌的意思。
說著,羅蘭放下了手中的資料。他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認定我就是羅蘭。但既然你把我當做了羅蘭,那么落在我手里后,我可不好像是洛倫斯那樣和你談什么東西.你應該做好一些心理準備。”
伊薩貝拉輕聲笑了。
她說道:“給凱瑟琳當狗,和給我當狗有什么區(qū)別?
東境要完蛋了,跟著我們,才有活路。
當然,我猜想,在你心中,未來勝利的一定是東境——但我建議你,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你們的學派,不是希望你留在南方嗎?
甚至打入異端宗教裁判所。
異端宗教裁判所可不是那么好打入的。教廷的‘大審判長’可不是一般的人.你們不可能打入教廷的異端裁判所的。
但你可以打入圣維爾米克未來的異端裁判所。
我甚至可以給你一個職位.當然,你以的實力,太高的職位就別想了。但一個‘科長’還是沒問題的。
但你會有一個真正的科長所有的權限。
跟著我,未來也將前途無量。
在我這里,你可以安然的以裁判騎士的身份,自由的去往南方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進入教廷!
你甚至可以隨意的向北方,泄露你看到的、聽到的秘密。
當然,同樣的,你也得像我透露北方的等價的秘密。
我承諾會幫你晉級,而在未來,一旦北方敗了,你與你的親朋好友,也都將有有一條退路——這件事,我想我的父親已經(jīng)許諾過了。
你知道,我是不會殺你的。”
說著,伊莎貝拉瞇起了眼睛,殺意重重的說道:“但我是絕不會讓你走的,也絕不會讓你與別人合作。”
一旁又開始悄悄織毛衣的狄安娜,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
說實話,要不是眼前被綁著的人是伊莎貝拉,她都以為被綁著的是羅蘭呢!
見羅蘭陷入了沉思,伊莎貝拉似笑非笑了說道:“我親愛的丈夫,您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呢?
是你覺得東境的未來,比南方的好。
還是你非得給凱瑟琳當狗?
還是說.你覺得我沒有凱瑟琳燒嗎?”
這可真是赤果果的威逼利誘。
權色全都給了——伊莎貝拉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已經(jīng)說的非常明白了。
羅蘭深深的看了伊莎貝拉一眼,說道:“高文夫人,您覺得您這話讓洛倫斯爵士聽到了,他會是怎樣的想法?”
提到洛倫斯,伊薩貝拉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冰冷。她說道:“別和我提他!”
羅蘭的面色古怪了起來。
頓了頓,伊薩貝拉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她意味深長的對羅蘭說道:“我恨他,但你不同.我需要洛倫斯這個人的身份,你可以完美的扮演他”
說著,伊薩貝拉用曖昧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羅蘭,她說道:“你的條件也比他好多了,該高的高,改大的大。”
羅蘭恍然的哦了一聲,說道:“所以,高文夫人,您是打算用我來報復您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