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的差不多了，羅蘭讓瓊和狄安娜進入了他的蛇戒，其他人則回到了原位上。
海倫娜知道羅蘭又要改變‘地形’了，她不由好奇的看著羅蘭問道：“學長，你可以遠程操作圣碑的嗎？好利害呀！”
此話一出，約翰遜和布萊安娜也不由都好奇的看向了羅蘭。兩人知道從理論上來說，的確是可以這樣做的。但前提是操作者在黎明之光號上的權限非常高，而且能與黎明之光號建立起深度精神連接。
目前，連教皇安道爾也沒有研究到這一步。也就是說，整個圣座內還沒有人有黎明之光的最高權限，另外，黎明之光當前的修復度很低，意識體還處于沉睡中沒有激活，所以正常來講也是沒法建立起深度精神連接的。
所以，約翰遜和布萊安娜都非常好奇羅蘭要在接下來怎么操作。
可當他們看向羅蘭時，卻發現羅蘭的臉色有些僵硬。
“咳，這附近沒有圣碑嗎？”
海倫娜狠狠地翻了個白眼，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布萊安娜兩眼一黑，怒罵道：“你這家伙搞事情的時候，就沒有做一下完整的計劃嗎？咱們現在怎么回去？！”
羅蘭尬笑了幾聲沒敢吭聲，他的確就是臨時起意。所以他把大家連著大廳傳送過來的時候，沒想過傳送回去的事兒。
似乎是看到學長陷入了尷尬，海倫娜于心不忍的說起了好話：“沒事的，這里不是第五片基地嗎，附近應該有傳送平臺的。”
未等眾人再說什么，眾人聽到約翰遜心累的說道：“你們都給我坐好吧。”
隨后，約翰遜便揮舞手臂，念誦出了一段魔咒。這段魔咒非常的奇怪，明明非常的長，可聽起來卻好像只有一個音節那樣。
似乎有一股奇異的時間的力量壓縮了這段魔咒，讓這段冗長的禁忌魔咒在瞬間便完成了引導。
緊接著，眾人便感覺周圍所有的事物都像是倒放的錄像帶那樣，開始了飛速的回退。
羅蘭他們這邊的人還好，他們沒有處于褪色的區域，自身的時間沒有回退。
但那些處于褪色區域中的神官們與整座大廳卻開始了回退。
窗外的景色漸漸變回了一座‘庭院’，而神官們的動作和位置也都回退到了羅蘭他們傳送過來之前的時間中。
這一切都在眨眼之間完成，當羅蘭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經回歸原位了。
‘壞了！忘記消除這些人的記憶了！’
羅蘭的臉色頓時有些僵硬，然而約翰遜卻神色自如，繼續起了他們之前相談時聊的話題。
羅蘭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聊著，暗暗觀察著廳內眾人的情況。緊接著他便發現，這些人都好像失憶了一樣——就好像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過剛剛有人傳送過來一樣。
猛然間，羅蘭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約翰遜并非簡簡單單的回退了時間，而是回退了時間線！
雖然并非回退了整個世界的時間線，但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原本時間線上的一些東西，已經被抹去了！
就像是一根絲帶，一位魔法師將絲帶將中間的一小節拿走了，但卻沒有破壞絲帶——絲帶依然是完整的，且從未斷開過。但它卻是少了一節。
整個過程非常的簡單，甚至羅蘭感覺它的理論也并不復雜，就是他和奧維利亞在火車上玩的那一套‘觀察者’游戲。
但約翰遜的操作卻讓羅蘭嘆為觀止。
因為約翰遜在整個過程中，并沒有觸摸到‘至高觀察者’這個層面，也沒有去改變‘骰子’的結果。
或者說，在整個過程中，他沒有借助神這一層次的力量。而是純粹的使用魔法來達成的目的。
也就是說，這個魔法并不需要什么格位。任何一個人，只要有足夠的魔力和魔法水平，就能用出來這個魔法，就能做到這一點！
哪怕是一個巫師學徒，只要他將這一招給練好了，那么就算是神在他的面前，也是平等的！
約翰遜老師的魔法，狠狠的給羅蘭上了一課，他此時此刻的震驚，不亞于一位第一次看到魔法的麻瓜！
他突然意識到這便是魔法存在的意義——魔法之下，眾生平等！
巫師們之所以能與眾神競賽，便是因為魔法的存在！
羅蘭猛然看向了身邊笑著和他說話的約翰遜，問道：“這個魔法值得深入研究一下啊——我感覺它好像能給人‘存檔’用！”
約翰遜的臉色微微一僵，做出了一個‘我不是巫師，我聽不懂你說的什么魔法之類的’的表情。
海倫娜狠狠的捅了一下羅蘭，而另一邊的布萊安娜則是臉色漆黑的笑道：“王子殿下，請不要說奇怪的話。”
刷刷刷刷羅蘭聽到了遠處書經人提筆狂書的聲音。
羅蘭尷尬的笑了笑，隨后在約翰遜等人滿是殺氣的目光中，老老實實的和大家演起了戲。
會談本就已經接近尾聲了，羅蘭和約翰遜又聊了一會沒營養的話題后，整個會談便結束了。
眾人擁簇著羅蘭與約翰遜走出了會場，走出會場后，羅蘭發現這里原來是一座巨大的宮殿。
部分官員與書經人離去，約翰遜與萊安娜等等教廷人員，陪同羅蘭前往住處。
一行人邊走邊聊了好半天，才走出了宮殿。
出門后，羅蘭發現他們處于一片龐大的建筑群中。而他們剛剛所在的位置只是其中的一處宮殿。
這里的面積似乎非常大，樣子有點像是維爾米克夏宮+修道院+圣堂的建筑群落結合體，風格也很像。
恍然間，羅蘭意識到了這是哪里——與維爾米克夏宮風格相似的地方，只能是阿萊耶舊宮了。
或者說，現在的教廷。
羅蘭回憶了一下虛影的記憶。隨后暗道：‘對了，原本我們是要住在這里的。但特蕾莎以奧維利亞的名義提出了建議，希望居住在一個附近有草地、湖泊和圣碑的地方。所以就換地方了。
這是我讓特蕾莎提出的要求。
有草地和湖泊的地方自然是偏僻的區域，能避免狄安娜與教廷內的人的接觸。
恩，我的另外四個圣仆和奧維利亞的神官們已經帶著行李去那邊了。’
對于教廷來說，奧維利亞神座的這份要求可謂是幫了大忙。畢竟王子一旦入住到舊宮，會涉及到非常非常多的事情。
畢竟教廷不光在這里辦公與居住，教皇也是住在這兒的。
門口停了很多的馬車，似乎教廷內部還在使用這種古老的工具通勤。
約翰遜告訴羅蘭，在圣座中，其實大部分的官員都是步行的。不過第一層基座的面積也不大，而且并不全是城市，整體的城市面積是非常小的，遠遠沒有圣城大。
更小了。再加上有圣碑傳送，所以交通還是很便利的。
羅蘭不由對這座建立在圣座內的城市好奇了起來。他充滿惡意的想道：‘既然圣座實際上是一艘飛船，那么這座城市肯定不是原本就有的。所以，當年教會的蠢貨們，搞不好是在某些奇怪的飛船模塊中建立了這座城市。’
原本所有人都是打算一起跟著的——他們心里也很想去，因為奧維利亞女神有可能已經從藏書館回來了，要是她已經去了住所，便能和女神混個臉熟了。
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但特蕾莎卻表示神座殿下喜歡清凈，讓約翰遜將陪同人員減少到十個。
約翰遜在各部門都挑了一個人，還挑了兩個書經人。而且出于避嫌，這些人中其中一部分是革新派的人，一部分是守舊派的人。
但無論他們是哪個派的，都是正兒八經的自己人。
某些人表面上是革新派的反對者，但實際上早在十幾年前，就在維爾米克的療養院或神學院中向約翰遜、哈倫德效忠了——教廷內大部分的都住過院，而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將約翰遜和老神棍哈倫德視為了信仰上的指引者。
所以，很多人雖然不是巫師，但卻是正兒八經的自己人。
他們會在路上裝聾作啞的。
羅蘭、海倫娜、約翰遜與布萊安娜四人同乘一輛馬車。
上了馬車后，約翰遜三人緊繃著的精神算是松懈下來了——大家都怕羅蘭又胡搞。
該聊的東西，大家之前都聊過了，所以路上約翰遜主要是給羅蘭介紹了一下教廷的情況與內部派系的爭斗。
羅蘭在這里，得知了弗洛倫斯在這半年來的經歷，也懷疑起了學姐是不是無意中幫自己撩了妹。
這時，馬車穿過了一片特殊的宮殿群，羅蘭向窗外看去，發現這片建筑群的中央的一處宮殿與維爾米克的‘黎明大圣堂’有些相似，但周圍卻環繞著許多低矮的建筑。
“那是哪？”羅蘭好奇的問道。
約翰遜朝窗外看了一眼，說道：“哦，那是后宮。”
羅蘭：“？”
約翰遜解釋道：“那是舊教時期的阿萊耶后宮.現在嗎，這里已經不叫后宮了——它叫做‘浮里亞的天神右翼’。”
“浮里亞？”
羅蘭愣了愣，恍然想起了他今天在舊經中看到的一些內容。
浮里亞是太陽神的一位妻子。在舊經中，她的右翼便是孵化世間的天使與幼神的所在。
這個‘浮里亞’顯然也不是什么正經的神。絕對是一位大癲神。
所謂的‘圣座’既是黎明之光號，也是曾經關押眾神的癲惡天堂。
所以，這片名為‘浮里亞的天神右翼’的宮殿群，實際上搞不好是一座孵化巢阿萊耶舊宮搞不好就建立在這個孵化巢的上面。
羅蘭問道：“這個浮里亞的宮殿群，不會是居住者一群天使吧？”
約翰遜給了羅蘭一個贊賞的目光：“的確，‘浮里亞’中的確居住的都是天使與圣子們。”
羅蘭的臉色漸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約翰遜又說道：“教宗有代替眾神照料、看護那些降生于人間的天使與圣子的職責。他是至高之神的代言人，所以，天使們是要叫他一聲‘教父’的。
當然，‘教皇’這個詞本身也具有‘父親’、‘教父’、‘神父’等含義。”
羅蘭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些天使，是在這座宮殿里長出來的，還是”
約翰遜瞪著眼睛說道：“你以為這里是‘終焉之地’？這些天使都不是神秘生物。他們是教會從各地尋找而來的。
所謂的浮里亞的天神右翼，其實是一座孤兒院。”
羅蘭松了一口氣，他說道：“所以，這世間的天使，都是教皇教導出來的了？如果以后發生了什么大事，咱們是不是就能一呼百應了？”
約翰遜搖頭嘆息道：“恰恰相反。
安道爾算是名義上的院長，此外一些具有部分‘教宗行政’權的樞機大主教，也是肩負著一些這樣的責任的。
他們雖非教皇，但卻是各位主神的代言人——他們是各教派的牧首。”
頓了頓，約翰遜補充道：“他們都有權利喚醒人間的天使、號令人間的天使或者說，他們都有兵權。”
羅蘭突然明白約翰遜為什么嘆氣了，他問道：“咱們這邊應該有不少這樣的大主教吧？你是哪個神的代言人。”
約翰遜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在教皇這邊，只有哈倫德是主神的代言人。”
羅蘭頓時露出了無比失望的神色，他說道：“情況還真是糟糕啊。
不過，咱們能在教會這邊有一些人也算不錯了.而且，既然十二位有著分‘教宗行政’權的樞機大主教都能號令一部分天使，哈倫德也還是能拉出來一些天使的對吧？”
約翰遜哼了哼，說道：“一支也沒有。因為哈倫德是‘慈悲圣母’的代言人。”
羅蘭：“？？？”
約翰遜看向了羅蘭：“確切的說，他是‘慈悲的愚癡圣母’的代言人.舊教的幾個首領，都是癲惡三圣母的狂信徒與代言人。”
羅蘭：“.”
老神棍哈倫德總說自己是黎明圣母的代言人與‘慈悲圣母’的管家，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為他在發瘋。但實際上，這家伙說的都是真話。
而且他的這個身份還是被教廷認可的！
當年，教廷將哈倫德派遣到維爾米克，便是為了制衡威廉姆斯，并監管黎明教派。
他是教皇正兒八經的教皇派當然，他也是千目之王最信任的門徒，以及舊教最重要的‘大先知’。
巫師教、新教、舊教在這個老家伙的身上集為一體，可以說，這個家伙是除了千目之王與教皇外，世上權勢最大的人。
想了想，羅蘭問道：“我記得奧萊麗好像叫哈倫德爺爺.那奧萊麗管教皇叫什么？哈倫德是教皇的外甥吧？”
約翰遜翻了個白眼，說道：“外甥個屁。哈倫德只比我小七十歲，他多大？教皇今年才多大？
這個所謂的外甥，源自于平行世界與這個世界融合后出現的錯亂歷史。
至于哈倫德的女兒他哪有什么女兒。在平行世界中或許有，但在這個世界的里，他就算有女兒，也是他馴養的那些神秘生物.
不過，奧萊麗的確應該叫哈倫德一聲爺爺，因為舊教的牧首是有這個資格的。”
羅蘭點了點頭，說道：“約翰遜，我總覺得，這份錯亂的歷史，會引出了一些糟糕的事情。”
約翰遜說道：“只要諸神不見到你和狄安娜，就不會出現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