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睛一亮。
他不怕客人挑剔，就怕客人沒有興趣。
他又不著痕跡地掃視玲瓏前輩幾人，視線在隨便老祖和黑老道臉上頓了頓，神情間便多了幾份篤定。
“有，當然有，請隨我來。”
他笑瞇瞇地走向下一個單獨放置的鐵籠。
這個籠子里關著一名獸人。
他身材魁梧，肌肉虬結，蜜色的皮膚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濃密的發絲間是一雙毛茸茸的耳朵，身后的長尾不安的甩動著。
“這是來自大羅界黃金豹族的獸人！”老者用鞭子指了指獸人，語氣中帶著幾分炫耀，“皮糙肉厚，力大無窮，嗅覺靈敏，擅尋寶招財！鎮宅必備！”
獸人聽到老頭的話，猛地抬起頭，金色的瞳孔中綻放出冰冷的殺意。
然后，他低吼一聲，隔著鐵籠朝老者抓去。
然而，他的雙手還未靠近鐵籠，幾道電流以迅雷之勢擊打在他的身上。
他嗚咽一聲，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長得再像人也是畜生習性，吃再多苦頭也長不了記性。”老頭冷笑一聲，才轉頭看向玲瓏前輩，笑容間帶著一點猥瑣，“客人若是感興趣，價格好商量。”
隨便老祖覺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
反應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對方這是把他和黑老道當做玲瓏圈養的小白臉兒了，所以專門介紹身材強壯的獸人想和他爭寵。
隨便老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該死的矮子老頭居然以貌取人！
實在可惡！
玲瓏前輩顯然也明白了老者的用意，眼角抽了抽，微微搖頭。
老者詫異了一下，“您當真不考慮考慮？”
他一邊問，一邊還在用余光去瞥隨便老祖和黑老道，似乎在好奇兩人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
玲瓏前輩眸色微沉，老者只覺一股涼意穿過全身，渾身發寒。
他敬畏地看了一眼玲瓏前輩，不再多言，走到下一個鐵籠前。
“客人請看！”
只見籠子里蜷縮著一只墨藍色的狐貍，它正將頭埋在五條蓬松的尾巴里，毛發凌亂不堪，身上還帶著干涸的血跡，以及若隱若現的傷口。
“客人，此乃九尾狐，你別看它現在只有五條尾巴，可你看它的顏色便知它原本是六尾藍狐，抓捕的時候，他遭受重創，自斷了一條尾巴。
這九尾狐的靈智可是絲毫不亞于人，壽命長久，尾巴還能抵半條命，關鍵時刻可以當做替死鬼，保命的神器啊！”
隨便老祖和黑老道原本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并沒有太過在意。
然而，當他們他們聽到老者的講解，再定睛一看，頓時如遭雷擊，臉色驟變。
籠中的狐貍，竟然是他們的老熟人。
因為少了一條尾巴，毛色也有了變化，他們第一時間竟然沒有能認出來。
而籠中的藍色九尾狐似乎也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窩在角落的身體微微動了動。
它緩緩抬起頭，目光透過凌亂的毛發，落在隨便老祖和黑老道的身上，黯淡的眼睛瞬間亮起了光芒。
“紅……”
黑老道只發出了一個音節，便被隨便老祖用靈力堵住。
黑老道雙拳緊握，看著隨便老祖的眼睛幾欲都要噴出火來。
“先冷靜。”
隨便老祖無聲的對他做了一個口型，用警告的眼神提醒他這里是什么地方。
黑老道勉強找回神智，點了點頭，隨便老祖這才放開他。
兩人的動靜太大，早已引起眾人的注意。
老者試探性地問道：“你們可是認識這只九尾狐？”
隨便老祖面無表情，“不認識。”
老者一臉懷疑。
隨便老祖繼續道：“不過我覺得你剛才介紹的不錯，你出個價吧。”
老者眼珠一轉，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客人好眼光！這只九尾狐可是難得的珍品，整個地下黑市也找不到第二只，這價格嘛……自然也不便宜。”
黑老道眉頭倒豎，“你這老東西，少廢話！趕緊開個價！”
老者被黑老道的語氣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笑瞇瞇地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塊靈玉，不二價。”
“五百塊靈玉？！”隨便老祖差點跳起來，怒目圓睜，“你怎么不去搶！”
老者不慌不忙，“客人，這可是九尾狐，世間罕有。五百靈玉，已經是看在幾位誠心要買的份上給的優惠價了。”
隨便老祖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一拳將老頭砸扁。
黑老道眼里閃過一絲懊惱。
他知道是他剛才沖動的行為讓老者看出了端倪，故意報出一個天價。
虞昭早就在看到九尾狐的時候，就覺得眼熟，畢竟她曾經在青丘山和九尾狐們朝夕相處了好一段時間。
后來又見到隨便老祖和黑老道的異樣的反應，她頓時明白這鐵籠里的九尾狐恐怕也是修真界飛升上來的前輩之一。
而隨便老祖和黑老道顯然和這位九尾狐關系匪淺，老者算是把住了他們的命脈。
果然，即使再生氣，隨便老祖和黑老道也只能硬著頭皮，吃下這次的悶虧。
黑老道一貧如洗。
隨便老祖這段時間都在靈霄界，以前積攢下來的靈玉在修煉時消耗了大半，再加上此前還買了星空石。
他和虞昭掏出身上所有的靈玉，也沒能湊夠五百塊靈玉。
他看向老者試圖再砍砍價，然而老者咬死了價格，一口也不松。
隨便老祖無奈只能向岫玉前輩又借了一百塊靈玉，才湊齊了所需的數目。
他臭著臉交給老者。
“五百塊靈玉，九尾狐歸我了。”
老者忙不迭伸出去接，笑得紅光滿面，“好說，好說！客人爽快！”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打開鐵籠的門，伸手就去抓九尾狐的腿。
而九尾狐的腿上還帶著傷，老者的手剛一觸碰，九尾狐的身軀就痛得顫抖起來。
黑老道見狀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推開老者，“滾開，我自己來。”
老者被推得一個趔趄，眼里閃過一絲陰霾，但還是收回了手，退到一旁。
黑老道蹲下身，小心翼翼的伸手抱起籠中的九尾狐，聲音發澀。
“紅尾，我們來遲了，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