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終于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她在那間遺棄的孵化室內察覺到病氣時，就隱隱猜到了兇手對幼龍下手的原因。
而她提出前來見幼龍一眼就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測。
雖然后續出現了一些意外，不過陰差陽錯下正符了她的意。
虞昭輕嘆，“你知道嗎？你盜取的生命力與你格格不入，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實在是太醒目了。”
兇手吸收幼龍的生命力，大多是為了自保。
如果是只年富力強的巨龍在盜取生命力，虞昭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很難鎖定兇手。
可偏偏是安牧這樣垂垂老矣的龍，她想要忽略都很難。
“你為什么非要針對我？我沒有見過你。”
安牧直到此刻都還在裝傻。
安青龍尾一甩，“是不是，我親手探一探便知道了。”
他快如疾風般朝著安牧沖了過去，一爪子就揮向他。
砰！
電光石火間。
兩條粗壯的龍尾碰撞在了一起。
隨后便是劇烈的呼嘯聲。
老頑童見兩只巨龍突然間打起來了，趕緊抓著虞昭和安然往后退，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距離最近的巨龍也下意識離開了這片區域，而外圍卻有巨龍在蠢蠢欲動，隨時準備沖上去幫忙。
他們的想法顯然都要落空了。
因為安青不需要任何外界的幫助，便能制服安牧。
安牧太老了。
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過于激烈的動作。
幾個回合后就被安青按在地上。
“我倒要看看她說的是真是假！”
安青的爪子死死按住安牧試圖掙扎的軀體，神念堅定地刺穿安牧體內的屏障。
“啊！”
安牧猛然張大嘴，發出嘶啞的吼聲。
安青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幻。
震驚、迷茫、憤怒、絕望……
“是你！真的是你！”
嘩——
冰山巨龍們驚駭不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是牧叔呢？”
“對啊，是不是哪里搞錯了？牧叔怎么可能會害小崽子們？”
“我想起來了，牧叔曾經有一次病得很重，都起不了身了，結果沒過多久突然自己就好轉了！”
安青聞言手中的力道加重，鋒利的龍爪幾乎要嵌入安牧的體內。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件事應該發生在兩百年前。
原來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在打龍蛋們的主意了！
“嘖嘖嘖，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就說這件事是你們自己人干的，小丫頭還不肯信，現在知道了吧。”
老頑童雙手抱臂，搖頭感慨道。
安然眼圈通紅，心里毫無洗清嫌疑的喜悅，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哀傷。
巨龍們也羞愧地低下頭。
安青只覺得老頑童的那句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
他怒火攻心，問：“為什么！安牧，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因為我守護了龍族三千年，看著一只只幼龍破殼而出，自己一天天老去，走向死亡！這不公平！”
“你說的公平就是去盜竊其他幼龍的生命力？你知道你害死了一只幼龍嗎！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是你，是你拖延時間！”
在安青的句句逼問之下，安牧的情緒也幾近崩潰。
“不，我不想的，我沒想害死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上借一點點生命力，就一點點！”
安牧從兩百年前就在盜取龍蛋的生命力。
他做得很小心，一是不想真的傷到龍蛋，二也是不想被龍族察覺。
可隨著他日漸衰老，他需要的生命力越來越多，他不得不增加頻率，最終導致龍蛋提前孵化以及一只幼龍夭折。
“做錯事就是做錯事，不需要找這么多理由！”安青看向安瀾，“請求族長嚴懲！”
“將他壓下去，關入冰牢。”
安牧沒有任何反擊的余地便被兩條巨龍給扛走了。
許多巨龍還沒有從剛才的事中反應過來，怔愣著不知所措。
而安青則頂著一張通紅的龍臉，走到虞昭三人身邊。
“你過來干什么？還想打架呀？”
老頑童一把護在虞昭身前。
安青訕訕搖頭，“不打不打，我……我是來……”
“道歉”兩個字在唇舌間繞了好幾圈都沒有辦法說出去。
“青長老，我們要向你承認錯誤，安然私自帶我們進入孵化室，是我們的不對，請您和您的族人諒解。”
虞昭突然開口鄭重其事說道。
“啊？”安青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這是虞昭給的臺階，他高興道，“你們也是為了查清真相嘛，怎么能算是錯呢！歡迎你們來遠古冰山做客！”
安青長老是個愛恨分明的性子。
他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令其死，現在喜歡上一個人，巴不得對方就在龍族住下，再也不走了。
但安然終于從打擊中回過神時，虞昭三人已經和青叔以及一干巨龍相談甚歡了。
安然：！！！
她錯過了什么。
此時，安青等龍已經從虞昭口中打聽到了他們的來意。
得知他們是為了救一只小負屃而來，安青越看虞昭越覺得順眼，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萌生一個結交虞昭的好點子。
不過此事不能由他做主，還是要考慮族長以及其他長老們的意見。
雖然他們應該也不會有意見，但安青還是決定先和他們通通氣，再去給虞昭說這個好消息。
他面上毫無異色的和虞昭交談，心里已經琢磨開了。
三日后。
“龍族試煉？”
“對，我們商議后決定將龍族試煉名額分給小負屃一個，你已和他結下了契約，屆時可以陪同他一起參加。”
虞昭沒想到在離開之前，居然還能收到這么一個好消息。
她十分驚喜，連忙追問有關龍族試煉的信息。
安青原本就想和虞昭交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龍族試煉每百年開啟一次，參與者通過考驗可以獲得龍血淬體，更有甚者還能獲得上古巨龍的傳承。
據說冰山龍族、深海龍族的族長們便曾經獲得過上古傳承，隨后才建立了屬于自己的族群。
虞昭眼睛大亮。
這豈不是意味著白燃有機會進化為真龍？
“不過參加龍族試煉也有一定的風險，所以決定之前還是要考慮清楚。”
“不用考慮了，我會和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