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穿云破霧,飛行在黑色的夜幕中。
習慣了轟鳴聲的路偉杰,再次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只有陳家長女,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什么原因,既不閉上眼睛睡覺,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江沁蘭他們三個人。
江沁蘭把路偉杰遞給她:“來,抱著弟弟,我喝點水。”
讓她抱路偉杰,她倒是聽懂了,伸開雙手把小人接住。
江沁蘭把水壺打開,喝點水,把水壺喂在小女孩兒口邊,她連忙搖搖頭,表示不喝。
江沁蘭又從身上拿出香甜的餅干吃了起來,口里故意發出餅干非常可口好吃的聲音。
江沁蘭暗中悄悄地注意小女孩的表情,發現她在暗中咽口水,說明她是真餓了,也許被拐騙這兩個多月來,她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飽飯。
江沁蘭把餅干喂在她的口邊,她一開始還是拒絕吃。
但禁不住江沁蘭不斷地勸她吃,加上她也確實餓了,就張開嘴巴吃了一塊。
吃完了第一塊,江沁蘭問她好吃嗎?
她點點頭。
江沁蘭又問她還想吃嗎?
她又點點頭。
江沁蘭把小人從她手里抱了過來,示意她自己拿來吃。
于是,這個十五歲的小女孩開始自己拿餅干吃。
吃了幾塊,嘴巴里實在太干了,她實在咽不下去了。江沁蘭把腳邊的水壺遞給她,讓她先喝幾口水,又吃。
就這樣,這個十五歲的女孩兒一邊喝水一邊吃餅干,終于把那餓了兩個月的肚子吃飽了。
人吃飽了,她和江沁蘭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
江沁蘭開始和她交談。
從交談中,江沁蘭了解到,這小女孩叫陳紅秀,小名秀兒。
那天,她父母和妹妹上廁所去了,她獨自抱著弟弟在原地等他們。
她的那個叫張志林的遠房表舅見她父母走遠后,從身上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她。
如果是其它的糖果,秀兒還不一定吃,偏偏是她喜歡的巧克力。
于是她便一只手抱著弟弟,一只手接過巧克力吃了起來。
才吃到一半,秀兒的腦袋一陣眩暈,頓時暈暈沉沉,四肢無力,右手中抱著的弟弟被人抱走了她也無能為力。
隨即她便人事不省。晚上醒來時,她和另外幾個姑娘住在一間亮著煤油燈的土房間里。
第二天天不亮,她們就被人催著去公路邊上了北上的客車。
上車前,她的那表舅對她說,因為她得了急病,帶她去醫院搶救,錯過了與他父母見面的機會。
聽人說,她的父母已經坐車北上找他們姐弟二人去了。所以,表舅說帶他們姐弟北上尋父母。
他表舅還說,大陸情況復雜,壞人多,要她一路不要與其他人說話。
就這樣,她就和幾個姑娘一道被張志林等人帶到了秦南村。
一路上,她看見弟弟倒是被那個女子照顧得很好。
有一天晚上,她們集體住進一家小旅館,半夜她起來解手,聽見一間屋子里,張志林等人正在議論她弟弟。
她聽帶弟弟的那個女子說:“這小兒子長得太乖了,反正醫生都說我不能生孩子了,所以這個小兒子我自己要了,不許哪個賣。”
張志林道:“怪不得你一抱著這個孩子就愛不釋手,每天把他照顧得妥妥當當的,原來是把他當親兒子了。”
聽到這話,她明白了兩件事情:
一是不用擔心弟弟了。
二是她那表舅張志林不是好人,把她們幾個小姑娘帶到北方多半是要當牛羊賣掉。只是她們幾個小姑娘被人看得很緊,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聽了陳秀兒的話,江沁蘭終于放心了:
路偉杰被偷走后,并沒有忍饑挨餓,至少每天的牛奶量是滿足了的。
還有,孩子的衛生也搞得可以。江沁蘭抱著路偉杰,聞到身上散發出的是好聞的香水味,并沒有一般農村嬰兒身上那種汗臭味中夾尿臭味的情況。
直升機飛行到上午九點,停到某地級市的一個廣場上。
有警察前來詢問,吳尚榮拿出國安部大校軍官證:“昨夜執行特殊任務,現在雖要在市里吃飯,并休息。因為徹夜未眠,不希望再有人打攪。”
幾個人離開飛機后,他先找到郵局給石燕華打了電話,告訴她小兒子解救回來了,讓她去香江把周蘭蘭接過來,今天晚上母子就可以見面了。
接下來,幾個人隨便找了一家飯店吃了飯后,又去百貨公司買了兩套嬰兒衣服給路偉杰換洗。
然后,他們才找了一家旅館睡覺休息。
睡到下午三點,恢復了精神,把路偉杰也喂飽了,他們又去吃了一頓飯,才重新坐上飛機,往南飛去……
晚上十一點,直升機降落在新完工的鵬城揚帆大酒店的房頂上,周鳳迪、周蘭蘭、石燕華等人早已在房頂上翹首以待。
幾個人下了飛機,江沁蘭抱著小兒子首先走出機艙。
周蘭蘭三步并著兩步,走上前來抱著兒子左瞧右看:高高的鼻梁、勻稱的五官完美地布置在粉嫩的臉上,一看就是自己生的。
禁不住喜極而泣,繼而又高興地大喊道:“我兒子回來啦!我兒子回來啦。”
當夜,為了慶賀小兒子回來了,眾人住進了剛好完工的樓頂別墅。
當夜,陳家小兒子,由路興蘭帶著過夜。
自家的兒子,今天晚上由周蘭蘭和吳尚榮帶著睡。
這真正的一家三口,第一次睡在了一起。
這讓吳尚榮第一次有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感覺,有了有家的感覺……
……………
第二天,幾個人分頭辦事。
吳尚榮和皇甫雪把飛機開回羊城,并還給軍區空軍基地。
江沁蘭則在兩名鵬城公安干警的陪同下,帶著陳秀兒和陳家的小兒子去陳華貴的小舅子家,把姐弟倆還給陳家。
江沁蘭身上還帶有一封吳尚榮給陳華貴的信。
信上說,鑒于他們也是一片愛子之心,就代表路家這邊不再追究他們設計調換兒子一事。
同時,告訴他們夫妻倆,白血病早期他能治愈。
如果相信他吳偉杰,一歲后帶到香江云氏康復醫院來,他負責幫他們治好,還他們一個健康而又活潑可愛的兒子。到時,只收他們十萬元的血錢和藥錢,不收治療費和手術費。
陳秀兒的小舅舅一看,人家還回來這個兒子,就給他姐夫長得一模一樣,想說不是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