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琴仟走得很急,甚至沒有理會其他峰主的揶揄。
她怕走慢了會憋不住笑意,直接樂出狐貍尾巴。
目光短淺的蠢貨,只顧眼前的蠅頭小利,卻是把腦袋都修成了榆木疙瘩。
常霜卿何等高傲,這般高冷優(yōu)秀的天驕,屬意之人會是個附庸外門的廢柴?
她反復(fù)確認(rèn),強調(diào)核心的重要性,常霜卿在認(rèn)清后,仍毫不猶豫的選擇堅持,為此甚至不惜違逆自己。
這代表什么?代表買一送一!
逐漸沒落的照清峰,或許真的會迎來蓬勃發(fā)展的日子......
常霜卿在浪潮般的歡呼聲中回到洞府時,還有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降服梁輕語,候補真?zhèn)鳎瑹捇`物,玄門青云榜第一...
以上隨便扔出一個,都是常霜卿難以想象的,一天前她還是筑基無望,弒殺魔怔的女瘋子。
她都有放棄道途,全心包養(yǎng)凌白的打算了。
短短一天,竟然天翻地覆,她又成了萬人矚目的天驕,甚至登頂青云榜成為最九州有名的仙子之一。
郎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感受著體內(nèi)被金屬性固化的經(jīng)脈,常霜卿開心地像小女孩般咯咯輕笑著,時而原地蹦跳,時而牽著裙擺起舞。
她又可以修行,以后能一直陪在郎君身邊了!
“哼哼,好期待,以后能一直和郎君在一起了,再也不怕有賤人窺伺郎君了。”
嬌軀撲倒在床榻上,常霜卿從床頭滾到床尾,雙手環(huán)住自己的腰肢,似乎能從新?lián)Q的衣裙下感受到郎君的余溫。
有峰主應(yīng)承,郎君也能略過繁瑣的晉升流程,直接成為玄門核心弟子。
兩人同時一步登天,讓她如何不喜?
她都能幻想到兩人筑基,結(jié)成道侶,成為讓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望著天花板的明亮眼眸逐漸變得渾濁,常霜卿眼中的世界似乎再次蒙上了一層薄霧,愈來愈深,直到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飽滿的神識緩慢消減,直至恢復(fù)到正常水平。
應(yīng)該是郎君賦予她的神通效果結(jié)束了。
沒有半分副作用,郎君的神通真是持久而悠長,抓住他就抓住了未來。
常霜卿吐氣如蘭,不自覺含住修長的指腹,輕舔慢舐,而后從腰后解開郎君親手挑選的薄紗發(fā)帶,珍惜的綁在眼前。
黑暗再次降臨,她卻再也不會慌張。
她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光明。
......
“你這神通今后還是少用為好,副作用太大,用一次虛兩天。”
云夢鄉(xiāng),瀧碧海攙扶著一步三磕絆的凌白,走在前往議事集合點的路上。
在兩人拖著巨蛇尸首回村后,就得到了極為熱烈的歡迎,鄉(xiāng)鎮(zhèn)到處都是燃放爆竹的嘈雜聲,鄉(xiāng)民紛紛奔走相告,跪地感恩,直到把凌白朝得頭暈?zāi)垦#疟悔s走,統(tǒng)一定下議事時間。
如今已過去兩日,凌白疊加使用雷火雙劍的副作用卻仍沒有消散。
反倒由于修為突破的原因,有愈發(fā)嚴(yán)重的傾向,走路眼睛都在冒星星,根本不能長時間思考。
是的,天靈根的吐納加持,再配合雷火雙絕刺激,他煉氣六重了。
“慢點兒,我有些惡心。”
“還不是你太弱了,不過要是我修為再強些,你就不用勞神費力了。”
瀧碧海嘴上不饒人,鋒銳的鱗片卻向后伏倒,方便凌白依靠得更舒服,赤色的尾巴也在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
“沒有,我造的孽,自然要由我親手終結(jié)。”
“你不必如此照顧我的心情,你對我的好,我都會記著,我會對你負(fù)責(zé)。”
瀧碧海沉默半晌,伸出尾巴尖輕輕戳了戳凌白腰間的軟肉。
“高老頭那邊,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
“回宗之后吧,這次任務(wù)完成,我就能徹底得到宗門的認(rèn)可,到時在外門弟子里造些輿論聲勢,就有對付高老頭的資本了。”
凌白抿唇沉思,總覺得有些別扭。
蛟是常霜卿宰的,劫修是她殺的,龍娘也是她攻略的,現(xiàn)在要負(fù)責(zé)的卻成了他,有種面具頂替的背德感。
“你啊,一會兒像殺胚轉(zhuǎn)世,逮人就砍,一會兒又謹(jǐn)慎小心,猶猶豫豫,遇事不決。”
瀧碧海輕輕搖頭,赤紅色的豎瞳正視著凌白。
“怎么說?你著急了?”
“你覺得他們會給你返宗的機會?”
龍娘眉梢蹙起先得有些嚴(yán)肅,她反手握住凌白的手,極其認(rèn)真道。
“其他人我不知道,高老頭百分百會在回宗路上找你麻煩,他是你的師長,只要不廢掉你,宗門也無法干涉。”
“不是還有你嗎?”
“我?我身上的奴隸契約還在他手上,能忍耐住不幫他,就算你命好!”
龍娘頓時氣惱,胸口起伏的暗罵凌白疏忽,竟連這等關(guān)乎性命的事兒也不在乎。
“那繞遠路不就行了?回宗的路可不止一條。”
“你怎么如此天真了?那日你殺伐雖重,卻也看得清楚厲害,難道你當(dāng)日是哄騙于我?”
甩開凌白的手,龍娘語氣生硬,卻見凌白臉色尷尬,還是忍耐住放緩聲音,雙手牽住他就要往遠處飛遁。
“你別惱,我不是為自己,我神魂有奴隸契約,高老頭能實時知曉我的位置,跟我一起你絕對回不了宗。”
“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你趕緊逃吧,我會盡量幫你攔住追索的人。”
龍娘語速很快,凌白卻笑盈盈的注視著他,腳下未挪動一步。
“我逃了,你怎么辦?”
“我?給我一張爆血符,我和高老頭搏命,你還有返回宗門的可能。”
飽滿的唇被咬出齒痕,瀧碧海卻見凌白搖搖頭,話語中帶有幾分調(diào)侃。
“憨龍,你當(dāng)真以為只會來個小老頭?”
“那不然?”
話還未說完,凌白卻從袖中摸出傳訊玉簡,上面正顯示著常霜卿的回信。
除了牙齒發(fā)酸的思念和愛慕外,還有常霜卿候補真?zhèn)鳎嘣瓢竦谝坏那閳蟆?
怎么會?
瀧碧海耳朵當(dāng)時就豎了起來,腳下尾巴亂甩,方寸大亂。
她只是憨,可不蠢。
立刻就聯(lián)想到凌白的處境。
常霜卿候補真?zhèn)骱螅{指數(shù)級上升,作為她最掛念的人,凌白價值巨大,是唯一的軟肋。
凌冷絕不會放過凌白,哪怕面臨玄宗的重罰,拼著被逐出宗門的代價,也會對他下手。
玄門親傳,這個位置不亞于王朝皇子,為保住它,凌冷的家族愿意放棄一切。
這就不只是高老頭了,甚至可能來好幾個筑基,甚至于...心動大修。
逃掉的機會渺茫,凌白反噬還未恢復(fù),就是躲進靈獸山脈,也很難在妖獸口中活命。
“呼——你要怎么辦?我都聽你的,哪怕要我去自爆,我也會想方設(shè)法拖住他們。”
聲音顫抖,瀧碧海記得俏臉發(fā)燙,就這么愣愣的注視著凌白。
而凌白卻并未應(yīng)答,沖她展顏一笑后,大步走上石臺,迎著數(shù)千鄉(xiāng)民的歡呼大聲喊道。
“要怎么辦?當(dāng)然要他們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