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歲月里,聶濤雖然一直極力的回避去想那位好友,但是很多時候,那位好友的身影就是會冷不丁的從思維的縫隙里鉆出來,
然后爬進聶濤的腦海里。
聶濤只能一次次被動的回想著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
他永遠忘不了那種心悸的感覺。
其實一開始,如果那種心悸的感覺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就果斷的跟著直覺跑出去的話,很有可能是可以在那位好友完成飛身一躍之前,將其拉回來的。
實際上,聶濤到達的時間,只不過是完了僅僅五秒鐘而已。
上蒼給了他很長的一段時間窗口,去完成阻斷。
但是他依然沒有做到。
這是他心里覺得最為自責的地方。
所以,此時此刻,凌晨二點四十多,當聶濤突然驚醒并再次出現那種心悸之感時,
聶濤這一次一刻也沒有猶豫。
而是第一時間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腦海里此刻浮現出的,是陳靜的那張面容姣好而秀氣的臉龐。
而且,有一個很強烈的直覺,讓他有一種立即跑到陳靜家里的沖動。
他跑到樓下的時候,順勢就把老爸的三輪電動車鑰匙捏到了手里。
這輛三輪電動車是平日里老爸用來進貨的,
因為聶濤工作之后一直沒有車,所以這輛三輪電動車是他此刻唯一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
騎過電動車的都知道,這種車子這的飚起來的時候,其實是可以跑的賊快的。
而且闖紅燈什么的,也是沒有多大關系,因為沒有牌照也不用駕駛證,交警那邊沒有處罰的抓手。
這個時候是凌晨二三點,街道上基本上空無一人,所以即使一路狂飆連闖紅燈,也是沒有任何的安全風險。
正因為如此,聶濤只是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陳靜家的下面。
然后其就看到了那輛,市局用來執行特殊監視任務的民用牌照車子。
這輛車的外觀和普通的私家車別無二致,一般人是看不出端倪的。
但是聶濤曾經在市局刑偵隊待過,對這輛車不要太熟悉。
他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情況,卻發現兩名警員已經在車子里睡著了。
這讓聶濤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快醒來,跟我上樓去查看下!”
聶濤打開車門后,一邊把兩位警員搖醒,一邊厲聲對他們二位吼道。
這個時候,兩名警員終于清醒了過來,見到是聶濤在喊他們,然后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瞬間就慌了。
想要解釋幾句。
但是剛剛開口就被聶濤制止了,而是讓他們立即起來跟著自己到樓上的陳靜家里查探情況。
二人自然不敢怠慢,屁顛屁顛的跟在了急匆匆朝著樓道走去的聶濤后面。
聶濤走到了樓道口,發現這里的防盜門竟然是鎖著的。
后面跟來的兩位警員表示要返回車里拿強制破門的工具。
但是聶濤等不及了,他現在的心悸感已經越發的強烈,甚至有了那種破胸而出的感覺。
按照上次高中時的經驗,聶濤知道此刻陳靜一定是遇到了很嚴重的危險。
這種時候是一刻也不能等的。
所以聶濤抬頭管擦了下,發現樓道三樓的陽臺并沒有裝防盜柵欄,但是二樓的陽臺是裝著的。
但是這防盜柵欄,恰恰給了足夠多的著力點。
只需要從一樓一口氣沖到二樓的防盜柵欄,然后就可以順著二樓的防盜柵欄借力向上攀爬,然后只要有足夠的沖擊力,就能夠一舉越過三樓的陽臺欄桿,翻身入內。
難度在于從一樓如何攀爬到二樓的防盜柵欄,因為二樓的陽臺并不是和一樓的防盜門處于一個平面,而是直接向外的一個凸起。
這樣的情況下,等于是從一樓到二樓的這段距離,全都是空氣,并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不過聶濤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想其他辦法了,只能試一試。
他迅速的向外跑了十幾米的距離,然后直接高速沖了過去,沖到樓下的時候,他直接縱身一躍,整個身體就如同彈簧一般原地彈了起來。
二樓陽臺的外立面光禿禿的,只有一個排水管是勉強的借力點。
聶濤飛身而起的時候,伸手往哪突出的排水管抓了一下,然后向上的力道就在這伸手一送之下再次加強。
因為臂力足夠強,所以這一抓起到了很好的中繼推送效果,
身子原本已經消失的向上動能瞬間恢復,
這讓聶濤的另外一只手能夠在一秒多之后,順利的抓住了防盜柵欄。
整個人就靠這么一只手臂,懸掛在半空。
不過下一刻,聶濤的手臂再次發力,整個人就輕盈的向上竄了起來。
在雙手交替之下,整個人的速度就如同升空的火箭一般,飛速加速。
到了最后的階段,甚至已經有了飛升的趨勢。
聶濤這是完全把雙手當作雙腿在使用了。
很快,放到柵欄就被聶濤走完了,而此刻他的速度已經可以輕松的向上躍起。
所以當其雙手完全脫離柵欄的時候,整個身軀也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速的向上射去。
憑借著這股子向上的慣性,加上聶濤身高臂長,足足兩米的臂展讓他很輕松的就抓住了三樓樓道陽臺的上沿。
然后直接一個漂亮的翻滾動作,翻身進入了陽臺里面。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用時不到半分鐘,看的下面的兩位原本要去拿破門裝備的市局刑警目瞪口呆。
不過聶濤卻并沒有把心放松下來,相反,他有了一種更加緊張的感覺,因為此刻他的心臟跳的更加快速了。
陳靜的房子聶濤很熟悉的,因為長達八年的戀愛長跑中,聶濤不止一次來過這個地方。
但可笑的是,每次逢年過節來都只是把大包小包的禮品放在門口,然后就被迫離去,每次被拒絕進入陳靜家門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媽媽暫時還不能接納聶濤。
不過即使這么多次的閉門羹吃下來,聶濤也從來沒有感到過任何的不滿和怨恨,相反,他每次都告訴自己,陳靜的父母之所以有這樣的態度,還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家境不好而且事業也沒發展,這樣的狀況下任何一家人都不會把女兒輕易的嫁給自己的,更何況是像陳靜這么漂亮優秀的女兒。
所以,每次閉門羹之后,聶濤反而更加有干勁和動力,他決定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要在巡邏大隊副科正科這樣一步一個腳印做上去,一定要讓陳靜的父母徹底的接納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突然曝光出來的,陳靜背地里偷偷綠了聶濤的事件,聶濤恐怕直至現在還是處于那種一味付出卑躬屈膝的狀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