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場持續了不到十分鐘的小插曲,卻是讓陳虎等人真切的感受到了聶濤的強大的氣場,以及成熟的權謀。
這樣聶濤的敲打目的也就達到了。
所謂的敲打,自然是針對辦案組里面最具威脅的人物的,如果真的以為只是敲打敲打王大宇,就如同事情表面上所呈現出來的那樣,那就太幼稚了。
因為王大宇這種正股級的干部,而且還是星湖派出所里面聶濤的直屬下級,是玩不出任何風浪的。
在這個辦案組里面,真正能夠對聶濤產生威脅的就是陳虎,因為陳虎是有資格又能力摘桃子的那個人。
對于辦案,聶濤可以全力以赴,甚至可以在某些時候定住得罪某些不可知勢力的風險,
畢竟自古以來都是富貴險中求,而且他作為基層的一個正科級干部,算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真的闖出什么禍端來反而很有騰挪的空間,直接一句自己年紀輕職位低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就糊弄過去了。
所以體制內,級別低是有級別低的好處的。
所謂的大象有的時候不但踩不死一只螞蟻,反而會被螞蟻搞得痛不欲生,就是這個道理。
因為位置隔得太遠了,真的想動用資源去搞基層的一個小人物的話,不但會非常浪費得不償失,而且還會給人留下格局不大的印象,高層也是有自己的發展需求的,自然不會去做這種賠本生意。
這也是聶濤此時此刻能夠反其道行之的最大底牌,當然啦,這一切的前提就是,絕對絕對不能出格越線。
如果是出格越線的話,神仙老爺都難救的,因為那個時候上面的那些人就有充分的理由和動機真的以大欺高射炮打蚊子,把你打成肉泥了。
聶濤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敲打陳虎的目的也達到了,對方包括其背后的那股子勢力,應該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了,于是就收斂了一下自己的鋒芒。
說道,“好了,現在我們把精力都集中到案件上來吧,距離葛倩被綁架已經超過四個小時了,我們依然不能確定其的具體被囚禁地點,只能確定其遭受到了非常嚴重的侵犯。
天網監控方面,也只能鎖定在他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破產國營企業的宿舍區,但是這個宿舍區實在是太大了,之前就是可以容納好幾萬職工及其家屬居住的,所是一個小區,其實是一個小鎮差不多大了。
這樣的話,排查起來實在是難度太大,如果我們真的用本辦法去一個個房屋排查的話,打草驚蛇會把扁頭這幫人趕跑不說,即使真的僥幸找到了,估計葛倩也被禍害的渣都不剩了。
所以我的思路是........主動出擊,引蛇出洞!”
聶濤說到這里的時候,故意看了看其他幾個人的表情,發現大家的臉色都十分疑惑且不解。
于是他繼續說道,“所謂的引蛇出洞,就是要以葛云天為誘餌,把扁頭那伙人給引誘出來。
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將其一網打盡。”
“等一等,聶局,我沒聽錯吧,你說以誰為誘餌?”陳虎突然插話打斷道。
“葛云天啊,我說的很清楚了吧。”
“聶局啊,你這個思路恕我不敢茍同啊,如果是以葛云天為誘餌的話,那么首先一個問題就是,葛主,席憑什么可以成為誘餌呢?
對方是求財,頂多順帶求下色,但是葛主,席本身而言似乎是沒有任何利益可以激發這些綁匪們的動機的。
你這個方案的前提就是不成立的。”
陳虎這么說,一方面的確是想報剛才被聶濤敲打的一箭之仇,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是從專業的角度去分析問題,而且分析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從常規的角度而言,聶濤的想法看似是有些異想天開的。
因此,這次連蔣辰都鄒起眉頭來了,他是區公安分局的刑偵隊長,對于專業方面自然也很有心得。
所以他也覺得聶濤這次提出的思路似乎有些突兀,起碼這種跳躍性的思維,他暫時還是理解不了。
不過聶濤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提法會被眾人質疑,于是就說道,“我之所以說要讓葛云天當誘餌,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我感覺對方明面上是在求財,但實際上只是用這種手段來掩飾真實目的。
他們真正的目標,就是葛云天。
當然,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這么做的動機是什么,但是我的這個推斷是不會錯的。”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眼光都眼巴巴的在盯著他,眼神里充滿了疑惑,
聶濤就繼續說道,“你們想,如果是求財的話,為什么會不急著提出交易的地點和時間,而是說這兩天想好了之后再告訴呢?
這明顯不像是那些求財綁匪們所共有的那種急迫的求財心里。
一般而言,干這種掉腦袋的勾當,其實都是很希望盡快達成自己的目的,拿到自己想要的那份錢的,越快越好因為夜長夢多。
如果不急著拿錢的話,就只能說明他們真實的目的并不是真的錢。”
“其次,那個電話錄音你們應該都聽到過了,對方只是提出了三百萬的現金要求,而沒有提出更多。
甚至連葛云天提出三百五十萬,愿意多付那五十萬,對方也一副興趣缺缺很無所謂的樣子。
這樣的綁匪正常嗎?
我猜測他們提出這個三百萬的數字,就是為了讓葛云天能夠很輕松的拿出來這筆錢,目的是讓葛云天能夠離開別墅離開壁壘森嚴的保護區。
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機會下手。
我甚至還推斷,扁頭這幫人之所以沒有直接對葛云天下手,就是因為觀察了一段時間后,發現其是一個深居簡出的人而且又是住在這個市領導小區里面,實在是沒有辦法下手的,所有才有了先綁架葛倩的計策。”
“既然這樣,我們就將計就計,把葛云天拋出去當誘餌,然后輔之以嚴密的監視和暗中保護,只待對方出動,就將其一網打盡。”
聶濤的一番解釋,讓現場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