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楚昀隨便找個地方對付一餐,回到宿舍,他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最后背著吉他買幾罐啤酒去了湘江邊。
自從和林溪語在一起之后,他再也沒有碰過吉他,也沒有一個人來過湘江邊。
他心里有了個人,心是滿的。
雖然倆人之間有一條“鴻溝”,但是只要不想著去越過這條“鴻溝”,這條“鴻溝”就不存在。
趙楚昀無家可歸,他最不喜歡春節和中秋,應該說傳統節日都不喜歡。
甚至連寒假都討厭。
人是群居動物,他喜歡熱鬧,喜歡學校的氛圍。
這也是他重生后還來湖大讀書的原因。
按理說,他拿不拿畢業證都無所謂,讀不讀書都不影響賺錢,但是他真的很在乎“學生”這個身份。
人在悲觀的時候會感到孤獨,一個人孤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靈的孤獨。
趙楚昀坐在護堤的斜坡上,望著江對岸的萬家燈火,一盞昏黃的燈光代表一個家。
他猛灌兩口啤酒,冰冷的啤酒從嘴里冰到胃里再到心。
“這個世上還有重生回來的人嗎?”
趙楚昀失笑一聲,如果有,也許倆人能把酒言歡吧。
畢竟只有彼此才能真正的讀懂對方內心的孤獨。
他舉著一罐啤酒朝湘江盡頭的天空敬一下,“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然后抱著吉他哼唱起來。
因為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臺,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你老去那一天,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隨往事慢慢飄散;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 · · · · · ·
法學院也是今天考完試,秦琳容宿舍四個女生聚完餐也來到湘江邊,四個女生大概還喝了點酒,小臉紅撲撲的。
這是她們的傳統“節目”,每次期末考完試一起聚餐,再到湘江邊走一走,然后回宿舍睡覺,第二天起床回家。
安惜夢,清純靚麗,白色長款羽絨服,粉紅色圍脖,標志性的兩條麻花辮又帶著點俏皮,清澈透亮的眼眸里閃爍著微光。
可以照亮自己,也能溫暖他人;
秦琳容,青春漂亮,一款黑色的羽絨服,雙手插兜,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好像有心事;
李慧,手里還抱著一個暖手寶,笑臉盈盈的和走在前面的劉欣說著話;
劉欣,雙手背在身后,倒退著走路,很明顯四人之中她最活潑。
四個女生都是愛幻想的年紀,她們說一會學校的趣事,又討論一會未來的職業規劃,法院和著名律所是她們的第一選擇。
“噓~”
突然,劉欣停住腳步“噓”的一聲,抻著耳朵聽一會,然后問道:“好像有人在彈吉他,你們聽到沒?”
李慧點了點頭:“好像彈的還不錯。”
“他還在唱歌。”
安惜夢聽了一會,不確定的說道:“聲音還有點耳熟。”
秦琳容早就僵住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為什么大晚上在這里彈吉他?
三個女生好奇的靠過去,秦琳容跟在她們身后,上次倆人也是在這個地方,難道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嗎?
這時,安惜夢她們也聽出趙楚昀的聲音,三人對視一眼,然后轉頭看向秦琳容,秦琳容靠著護欄看向斜坡的趙楚昀。
一個人,一把吉他,幾罐啤酒,一首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
孤獨,寂寞,傷感,悲傷落寞。
從來都只有好聚,哪有好散。
秦琳容用手背擦一下眼角,深吸一口氣,沉默不言,就這樣靜靜的聽著,看著。
三個女生也沒吱聲,情緒能感染人,深夜最害怕聽到傷感的歌曲。
世界仿佛安靜下來,只有遠處的滔滔江水和虛無縹緲的哼唱聲。
聲音突然停了下來,趙楚昀喝完一罐啤酒,然后起身砸向遠方,因為用力身子一下沒站穩,嚇得他轉身就趴在斜坡上。
這滑稽的一幕,一下把氣氛破壞了,堤岸上的4個女生發出清脆的笑聲。
劉欣還大喊道:“趙楚昀,再來一首。”
“臥槽,真他媽的丟人。”
趙楚昀朝堤岸上瞅一眼,拍拍屁股拎著吉他爬上斜坡,站在護欄前朝安惜夢伸出手:“拉我一把啊!”
安惜夢下意識伸出手,突然又想到什么,她把手收回來,還偷瞄一眼秦琳容,女生有時候很小心眼。
因為趙楚昀沒向她伸手,秦琳容雙手抱胸,沒有任何伸手的意思。
好在劉欣反應快,她一把拉住趙楚昀的手,稍稍用力,趙楚昀一躍而上,這狗東西只是想占安惜夢點小便宜。
“你宿舍其他人呢?”
秦琳容清冷的問道,她知道趙楚昀大概是放假沒地方去了。
“回家了唄,誰像你們一樣,考完試了還不回家,晚上還到處亂逛,不怕碰到流氓嗎?”
趙楚昀發現4個女生還喝酒了,突然有點生氣:“還喝酒,現在回宿舍,我送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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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女生有點莫名其妙,又不是一個人喝酒了在外面亂逛,四個人誰有那么大膽子?
我們可是學法律的,誰要敢調戲,我們就去告他。
安惜夢撇撇嘴,小聲嘀咕道:“你不就是流氓嗎?”
偏偏趙楚昀還聽到了,他語氣輕佻:“我要是流氓就把你抓去暖床。”
這可把安惜夢氣的不輕,她揮著小拳頭就沖上去,趙楚昀笑呵呵的立在原地,任她小拳頭砸在身上。
不過安惜夢到底力氣小,趙楚昀皮又厚,縱然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捶在身上就跟按摩似的。
三個女生全程都是懵逼狀態,她們都不能理解,湖大的清純校花怎么突然變成野蠻女友了,倆人更像是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咳,咳。”
秦琳容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咳嗽倆聲,提醒倆人注意點。
安惜夢這才反應過來,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尤其是秦琳容她們還在旁邊,她抬頭看一眼,發現趙楚昀一臉笑嘻嘻,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還笑!”
安惜夢實在氣不過,又在他身上砸倆拳才退回到劉欣身邊,只是心跳加速,感覺都要跳出來似的。
李慧瞅一眼秦琳容,趕緊出來打圓場:“好啦,你都打他那么多下了,該解氣了。”
“哼!”
安惜夢心慌的把小臉扭到一邊,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對這個男生總是很“小氣”。
劉欣這個傻妞還拍個馬屁:“趙楚昀,你彈吉他那么好聽,再彈一首給我們聽吧?”
“聽勞資彈吉他是要錢的,你們剛剛聽多久了?”
趙楚昀厚著臉皮伸出手:“來,你們先把前面那首歌的賬結了,我還指著這個賺學費呢。”
四個女生翻著白眼,心說這才是熟悉的味道,剛剛那個是幻覺,虧得自己剛剛還對他起了憐憫之心。
“來嘛,意思意思,有錢的碰個錢場,沒錢的給個十塊八塊的,我也不計較。”
趙楚昀一邊說,還一邊臭不要臉的依次向四個女生討錢。
安惜夢皺著小鼻子在他手上打了一巴掌,奶兇奶兇的:“不給!”
李慧想了想,也有樣學樣輕輕打了他的手掌一下。
輪到秦琳容時,她把臉扭到一邊就當沒看到,心說這人現在怎么那么不要臉了,以前都不這樣啊。
好在劉欣東摸西摸掏出一個鋼镚放在他手里,趙楚昀也學著她的口吻說道:“老板大氣,老板牛逼。”
四個女生笑了好一陣,就連秦琳容都會心的笑起來。
安惜夢還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有點過分了,這個人本來就是這樣啊,自己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氣呢。
回宿舍的路上,4個女生有說有笑,但是都避著感情方面問題。
趙楚昀更是樂得如此,只要不涉及到林溪語,他什么話題都愿意和幾個女生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