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嘟嘟嘟”的手機，趙建設搔頭撓耳，他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這種事情沒有誰比自己更合適的了吧。
“怎么樣，小算盤打空了吧？”
王冬梅笑道。
“你說楚昀為什么會那么了解我呢？”
趙建設不甘心又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次趙楚昀的語氣很不好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趙建設，你是不是以為過去的事情就都過去了？”
“你不會以為我現在和聲和氣的和你說話就真的什么都過去了吧？”
“你是不是以為這件事很光榮？”
“如果不是你，我不用今天這個家里混一餐，那個家里混一餐。”
“他媽的，勞資上小學，看到碗里的雞腿都不好意思夾，別人講下客氣，我都只能說自己不喜歡。”
“你以為勞資是真的想吃雞腿嗎！？”
講到這里，趙楚昀輕笑了一聲：“其實這些都還好，就算豁著剩飯剩菜也能對付一餐。”
“但是，如果不是你，勞資就不用遭受那么多白眼！”
“剛從大姑家回來上小學，他們欺負我沒爸沒媽，我只能打回去，但是他們可以找爸爸告狀，勞資找誰告狀？”
“這些也無所謂，男孩子嘛，誰告狀誰孬種。”
“但是，勞資他媽的高中追個女生，你知道她媽媽是用什么眼神看我的嗎！？”
“正眼都沒一個！”
“一臉嫌棄，生怕我們家耽誤了她女兒，糟蹋了她女兒！”
“勞資也只能遠遠的站著，一臉尷尬的陪著笑臉。”
“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你他媽的現在還跟勞資嗚嗚喳喳，說什么挽救形象，我的這些創傷你挽救的了嗎！”
“· · · · · · ”
趙建設全程捧著手機不敢吱一聲。
直到電話掛了，他才確認一眼，然后輕輕的把手機放在桌上。
“怎么了？”
看著嚇得臉色鐵青的丈夫，王冬梅小心翼翼的問道。
“撞槍口上了。”
· · · · · · ·
省教廳。
“林組長，今天走那么急.....是怎么了？”
“不知道。”
“不會是那位出什么事了吧？”
“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啊。”
“如果那位出事了，是慌張，不是笑，林組長在笑。”
單位永遠是最八卦的地方，林溪語接了個電話火速下班，一路腳步還能“矜持”，但是臉上的笑意隱藏不住。
因為她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就在外面。
——他們來接自己下班了。
路旁停著一臺熟悉的寶馬X5，拉開車門，林溪語臉上的笑意沒了。
“媽媽——”
林牧維舔了舔舌頭，甜甜的喊道。
“吃了嘴巴也不擦干凈？”
林溪語瞪了趙楚昀一眼，上車，捧過林牧維，一轉頭，沈知知手里果然拿著一盒冰激凌。
“嫂子，小牧維就吃了幾口，都是我吃的。”
“嗬嗬。”
趙楚昀側著身說道：“今天出太陽了。”
“媽媽，出太陽了。”
林牧維跟著附和，小家伙知道媽媽是最嚴厲的人。
看著兩父子一臉討好，一車三人都在演戲，林溪語是又氣又想笑，她發現自己遲早會拿這兩父子沒一點辦法。
“知知，給我。”
林溪語拿著剩下的冰激凌喂了林牧維一小口，然后自己吃一大口，小家伙開始還很開心，漸漸的就察覺不對勁了。
“媽媽，沒了。”
“嗯，吃完了。”
小家伙不相信，拉著媽媽的手腕看一眼，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流眼淚的那種。
“爸爸，冰激凌沒了。”
“哈哈哈· · · · ”
一車人都笑出了聲，只有林牧維一個人在傷心的哭。
林溪語今天很開心很大方，她沒有把盒子扔掉，而是刮著奶油哄林牧維，朝趙楚昀問道：“楚昀，你小時候是不是特別喜歡吃冰激凌？”
“你看看他，恨不得把盒子舔干凈。”
大概是吃的不過癮，小家伙掰著媽媽的手腕，直接用舌頭舔。
說實話，這吃相真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更不像大戶人家林家的孩子。
但是，林溪語看得那個開心呀，實際上不止林溪語，林兆豐和蔡守秀一開始也擔心小牧維生出來會身體不好。
沒想到小家伙活蹦亂跳，精力過剩似的，一天比一天調皮。
趙楚昀摸了摸林牧維的腦袋，笑著說道：“我們那個時候哪有什么冰激凌，是叫冰棍，兩毛錢一根，五顏六色的。”
“吃過最貴的就是五毛錢一根的清涼世界。”
“哥哥，我也吃過幾回。”
這時沈知知接過話：“我們村以前總有人背著泡沫箱來叫賣，我們村的孩子都追著他跑。”
聽到“我也吃過幾回”這句話，趙楚昀和林溪語對視一眼，很明顯那幾回都是王冬梅沒離婚的時候才吃的。
偏偏沈知知還一臉驕傲，似乎和哥哥找到了共同點。
“知知，你父親找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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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語溫和的問道。
“沒有。”
沈知知搖搖頭：“我是逃出來的，他們有弟弟不會找我的，不過他應該知道我是去廣州找媽媽了。”
“那你到廣州之后你爸給你媽打過電話嗎？”
“也沒有。”
沈知知解釋道：“我們村沒有手機信號，我們家也沒有座機。”
停頓一下，她又說道：“他不知道我有手機了。”
大概是快過年了，如果沒人提還好，沈知知的情緒有點低落，似乎那么多年了，爸爸從來沒有找過自己。
就算是養條狗養了10多年也會有感情吧？
這時趙楚昀開口了，他直指問題的關鍵：“你爸知道你現在在哪嗎？”
沈知知懂了。
“知知，那你有想過回家過年嗎？”
林溪語又問道。
“不想！”
沈知知猛搖頭。
“別怕，有嫂子在，沒人敢再欺負你。”
這時林牧維抬起頭，一嘴的冰激凌，臉上還掛著淚水，嘴上卻急著說道：“小姑，哭了。”
小家伙看起來是真的很著急。
“小牧維，你是男子漢以后要保護好小姑知道嗎？”
林溪語教育道。
“小姑，不哭。”
說著，小家伙就伸手想去幫沈知知擦眼淚。
“小牧維，小姑沒哭，小姑是開心。”
沈知知一邊流著淚一邊笑，自己才和小牧維相處一年多點啊，結果這群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都那么關心自己。
就連1歲多的小孩子看到自己哭都那么著急，還要幫自己擦眼淚。
值了。
真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