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飯”是小鎮的習俗。
除了豬肉,豬血,豬肝什么都是最新鮮的。
沒有稱重,趙楚昀示意安惜夢給了三千塊錢,豬的主人捧著錢驚喜交加連連道謝。
交通不便,這里沒有人來收豬,趕出去賣也不實際。
所以才會有那句話:要想富先修路。
幾個人圍著豬,吊起,隨著豬的慘叫聲,豬血順著流到下面的盆子。
所有人駐足圍觀,就連小孩子都沒有一個害怕的。
甚至有小孩子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除了安惜夢和劉欣。
兩個女生躲得遠遠的,捂住耳朵,看著圍觀的人群。
“我們以前吃的豬肉就是這么來的嗎?”
學校的一口鍋明顯不夠,又有人從家里搬來幾口鍋,就架在操場上,柴火到處都有。
沒一會兒,就連正在干農活的人都過來了。
學校從來沒有那么熱鬧過,應該是說小山村都沒有那么熱鬧過。
哪怕是村里的結婚喜宴,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跑過去。
而今天是既能賺大錢,又有豐盛的午餐。
看著一地的雞毛、鴨毛,柳老師有些唏噓對安惜夢說:“你男朋友把整個村的雞鴨都一網打盡了。”
安惜夢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反駁“你男朋友”的稱呼。
柳老師笑了笑,又幽幽說了句:“明天早上起,聽不到公雞打鳴聲了。”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雞鳴聲更像是“象征”著小山村的祥和。
一只一百塊。
別說是打鳴的公雞,下蛋的母雞都送過來了。
柳老師只聽懂了一句“上電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年輕人吹牛,但是真金白銀擺在這里。
有了三個老師的“擔保”,村民們也不擔心收到假錢了。
這么說吧。
柳老師在村里的威望比村長還高。
一名保安檢查雞鴨是否清理干凈,劉欣負責計好數,然后領著村民到安惜夢這里領錢。
“你們幾個去菜地里摘辣椒!”
作為湘南人,無辣不歡,辣椒炒鴨才是一道美味。
“你們這里有種辣椒的嗎?”
“有,我家里有。”
一個小女孩舉手,眼睛盯著趙楚昀手里的棒棒糖。
“嗬嗬,給你,你最乖。”
趙楚昀站在一群小孩子中間,伸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快去快回啊,回來再給你一包薯片,咔咔脆,噴噴香。”
小女孩跑得飛快,一溜煙就沒影了。
一群小孩子仰著頭,咽了咽口水。
“誰家菜地里有蔬菜?”
趙楚昀又掏出一把棒棒糖大聲問道。
“我,我,我。”
所有的小孩子都舉手。
趙楚昀就像孩子王一樣給他們分棒棒糖,收到了一聲聲“謝謝大哥哥”,這待遇和昨天扔雞屎天壤之別。
拿到棒棒糖,一群小孩子就飛快的跑回家了。
他們也許學習成績不好,但是農活什么的都會。
望著他們的背影,趙楚昀想起了林牧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我那傻兒子大概雞和鴨都分不清吧?”
“還有,他要是跑那么快,沈知知和蔡守秀肯定會在后面追著他,生怕他摔跤。”
學生的父母都在學校操場,他們認真看了看趙楚昀,對他露出了最友善的笑容。
不遠處的劉欣和安惜夢也注視著趙楚昀。
劉欣打趣道:“惜夢,難怪琳容說楚昀在高中是學校的小混混頭子。”
安惜夢只說了句:“這才是最真實的他。”
只見趙楚昀夾著兩條煙,挨個的給男人散煙,儼然他才是學校的主人。
男人們不管抽煙的還是不抽煙的都沒有拒絕。
總歸是有識貨的,和天下的價格瞬間就傳開了。
有人說一百一包,有人爭辯說兩百一包。
所有人看趙楚昀的眼神又變得不一樣了。
天哪,怎么會有這么貴的煙?
這么貴的煙,真有人舍得買來抽嗎?
如果說一只雞(鴨)一百塊錢可以理解,那么一包煙一百塊錢就有些顛覆他們的世界觀了。
見所有人都舍不得抽,趙楚昀拿起兩包就扔進火堆,然后做了個點火的動作。
又拿出兩條藍芙連同剩下的和天下都扔在桌上。
示意大家抽完了就自己拿,別客氣。
“浪費啊!”
柳老師撲過來急著扒了扒火堆,就仿佛燒的是他的煙一樣。
昨夜,柳老師躺在床上細細品味,五毛錢一支的煙啊,吸干抽盡才舍得扔掉煙蒂。
沒曾想是5塊錢一支。
5塊錢可以買多少東西?
一會功夫就抽完了!
現在操場上的男人也一樣,就連不抽煙的也想嘗嘗5塊錢一支的煙是什么味道。
這時楊晨提著兩個袋子回來,提醒道:“趙總你悠著點,這里的小賣部什么都沒有,煙沒了就沒了。”
楊晨是真的怕趙楚昀把煙全部嚯嚯完了,到時又讓他們走幾個小時山路出去買。
袋子里面的是鹽,用來腌制臘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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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
安惜夢指揮學生把自己的飯盒拿過來,開始熱飯。
這里沒有食堂,也沒有愛心午餐。
學生的午飯都是早上從家里帶過來,然后中午在學校的廚房熱一下。
趙楚昀隨意打開一個飯盒瞅了眼,一些蔫啦吧唧的蔬菜,還有幾個類似丸子一樣的東西。
“這個家里條件還算可以。”
安惜夢接過來,蓋上飯盒,然后放在一個偌大的蒸籠上。
操場上依舊很熱鬧,所有人有說有笑的在清理雞鴨。
實際上幾萬塊錢什么都改變不了,但是可以短時間極大的改善他們的生活。
“趙總,你吃大腸嗎?”
楊晨和兩個保安也在外面忙得熱火朝天,按照湘菜的做法。
“搞干凈點。”
趙楚昀坐在石頭上,拿著衛星電話。
劉欣跑過來,眼睛發亮:“楚昀,有信號嗎?”
“信號不太好。”
趙楚昀扔了過去,對安惜夢說道:“你也給家里打個電話吧。”
“嗯。”
這次安惜夢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她和劉欣有兩個月沒有和家人聯系了。
兩個女生拿著衛星電話上了二樓,大概還要和李慧互訴衷腸。
大概過了1個小時,兩人才從二樓下來,眼眶有些泛紅。
樓下已經飄香四溢了,一大盆一大盆的菜擺上了課桌,村民們自備碗筷。
趙楚昀眼疾手快,兩個鴨腿已經下肚,又守著一罐母雞湯,誰也不準亂動。
學生們端著自己的飯盒排隊,安惜夢和劉欣站在課桌前,一勺當地做法的鴨肉,一勺米粉豬肉。
小小的飯盒堆的小山似的。
小孩子們喜笑顏開端著飯盒吃得津津有味,很滿足,一點也沒有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