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又復雜的心情，郭珺蓓撥通了趙楚昀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通。
“喂，哪位？”
“是我· · · · 趙總。”
郭珺蓓還是加了個“趙總”的稱呼，本來兩人以前的關系是不需要的。
“有什么事？”
郭珺蓓艱難的開口：“趙總，算了吧。”
“你覺得現在能停手嗎，還能停得下手嗎？”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坐下來談。”
郭珺蓓把準備好的措辭說了出來：“我們可以在股價上配合你，錢，面子都可以給你。”
這次對方沉默了一會才回答。
“不用了，我喜歡自己來拿。”
“楚昀。”
郭珺蓓又喊回了楚昀：“我們公司經營一切正常，你想要做空我們公司太難了，你看看10多塊錢的反彈。”
“所有人都會來搶籌，你在逆勢而為。”
“如果你只是普通的做空，那你已經贏了。”
“你證明了你自己。”
“楚昀，就這樣吧，我們坐下來談。”
“郭珺蓓，你怕了。”
“對，我怕了。”
郭珺蓓很坦然的承認：“我不想看到斗得兩敗俱傷，不想看到雙方騎虎難下，最后給別人撿了便宜。”
“不，是你們輸不起，我輸的起。”
趙楚昀很冷靜：“你們公司從銀行貸了多少款？又質押了多少股票？”
“公司的前十股東都在質問你們怎么回事了吧？”
“公司上市是為了什么？”
郭珺蓓沒說話了。
大概只有老百姓才拿自己的錢做小生意，郭家攤子鋪的那么大，質押和抵押貸款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如果公司的股票一文不值，資不抵債.....
退一萬步來說，股價暴跌，公司的市值大幅度縮水，也代表郭家的財富縮水。
“楚昀，你的目標是公司？”
“不，我對房地產沒興趣。”
“那你只是想看到我們家破產？”
“也許吧。”
這一刻郭珺蓓的心就像被針扎了一樣，很疼，很疼。
她很懷念以前在郡沙和趙楚昀相處的時光，是那樣的輕松愜意。
她還知道趙楚昀只是為了一個女同學不留下遺憾就買了幾萬杯奶茶，她很珍惜和趙楚昀的這份情誼。
幾萬杯奶茶不算什么。
但是，有個這樣的朋友，紅顏知己，真的很好。
趙楚昀沉默了一會，問了句：“這件事你提前有察覺嗎？”
“沒有。”
“如果有，我們家的人都會阻止他。”
說完，郭珺蓓也沉默了一會，然后溫和的問道：“楚昀，你的腿· · · · ”
“廢了。”
郭珺蓓又不知道說什么了，對方也把電話掛了。
港股中午休市的時間是12:00-13:00.
港交所的人都沸騰了，也漸漸了解事情的真相。
然后，漸漸的去了解趙楚昀。
“郡沙小趙總是何方神圣？”
“沒有暴雷，沒有利空，他要硬生生的做空郭家？”
別看趙楚昀在內地那么出名，在HK還真沒多少人關注。
“他有多少錢來玩！？”
“他有多少錢不知道，這段時間追高的慘了，特別是那些加了杠桿的已經爆倉了。”
股價從93跌下來，一直跌到10塊能不爆倉嗎！
那些沒加杠桿的可以“裝死”，加了杠桿的全部“出局”了。
12.55。
郭家連續發了5條公告，表示公司經營一切正常，不存在重大危機。
趙楚昀打了兩個電話出去給蔡守秀和王銘輝，告訴她們可以離場了，在低位把股票買了還給券商。
陳初夏就把自己玩廢了，本來賺了兩百萬。
但是她哪里跟得上潘玥的步伐。
“楚昀，我只剩下350萬了。”
“厲害啊，還倒虧了450萬。”
趙楚昀笑了笑：“別想著抄底，也別想著賣在最高點，你設置好在20塊左右買入，30塊左右賣出就不會虧。”
這是所有炒股人的心理，買在最低點，賣在最高點，利潤最大化。
偏偏港股還是T+0交易制度，可以無限制手賤操作。
1點整。
郭家帶頭沖鋒，4筆1億多金額的買入吹響號角。
散戶們情緒高漲，紛紛抄底。
股價從17一路漲到了35，沒有遇到太大的阻攔。
“就這？”
“什么郡沙小趙總，不行啊。”
散戶們紛紛抄底成功，從17到35，利潤一倍有余了。
潘玥避其鋒芒沒有出手，反而指著電腦對潘茹說：“姐，看到沒有，我們上午收集的籌碼翻倍了。”
“你看，還在漲。”
“都不用我出手，坐享其成。”
潘茹打了個哈欠，華爾街已經是半夜了。
“那郭家這么玩怎么辦？”
“他們已經接了大概50億左右的籌碼了，手里還能有多少資金，他們也總要賣的。”
果然，當股價到了40，潘玥一筆3億，一筆4億的賣單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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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跑的比誰都快，他們也跟著賣出。
不賣沒辦法啊，手上就那么多資金。
看到那么多的賣單，那些獲利的散戶也紛紛出逃，還嚇出一身冷汗。
“郡沙小趙總有點兇啊。”
他們也不囂張了，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落袋為安最穩妥。
然而，潘玥又財迷一樣悄摸摸在下方收集籌碼。
砸下來肯定不能保證利潤，但是積少成多。
散戶也不可能一條心。
上方站崗的兄弟還在喊“怕什么，往上沖啊！”
下面的兄弟只回了兩個字“傻逼。”
“父親，這樣不是辦法啊。”
郭鵬飛焦急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股市永遠不缺富貴險中求的人。”
郭老爺子懶得搭理他，而是問另一個兒子：“我們今天的成本價是多少？”
“從50一路下來，平均23。”
“他大概還有多少籌碼和資金？”
這個問題沒人回答，也回答不了。
他們算好趙楚昀外海只有40億左右，現在誰也不敢猜了。
郭鵬飛指著電腦：“股價又漲到26了，他應該在下面收了不少籌碼。”
說著，他還罵了句：“那些散戶那么怕死做什么？”
沒人搭理他。
只有郭珺蓓不忿的說了句：“你都跑，別人為什么不跑？”
“父親，他在收集籌碼的同時，也在拉低自己的成本。”
“再加上他融的券。”
“如此反復，股價波動的區間會越來越低。”
男人只說了一半，郭鵬飛眼紅：“他會賺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