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需求古老靈質回路，目的自然是為了搞清楚自己那座血肉之門，和盆栽的情況。
那里面大量大師之作級別的靈質回路，除了能夠解密血肉之門和盆栽之外，其本身也具備足夠的價值，堪稱一座金山。
而血肉之門后面的阿賴耶深淵也讓他很感興趣，一扇黑門便能成就黑日府地獄犬氏族，他的紅門，應當具備更多的力量和寶藏。
季離這一手信封當然是給宋康浩整不會了，在提出想要看看里面的內容，但是被季離拒絕后，他也表示自己要請示一下上級，季離自然應允。
在其返回后，宋康浩臉上的神色輕松了一些：
“如果只是靈質回路方面的知識……也行，但如果您有更多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大可但說無妨?！?
交易的籌碼變少了，人派能夠從季離這里得到的東西也就變少了。
宋康浩所表達出的人派的意思不難理解：
他們愿意通過初步交易和季離達成共識，但也希望季離能夠提出更多的需求，以推進雙方快速進入到互相信任的深度合作狀態。
季離對此暫時沒有回應，宋康浩也很識趣沒有深入，直接給出了交易內容：
“根據您的要求，您需要的古老靈質學派內容，其中涉及到歐洲和亞洲多地區的學派和隱秘學派，甚至是原始學派的知識。”
之前季離通過阿納多得到了一個名為“刻線刀”的靈質回路刻錄師的聯系方式。
在對方三個小時的交易化傳授后，季離雖然沒能弄明白遺跡中所有靈質回路的用途和刻錄方法。
但其中的回路文字，也就是細分之下，回路的部分組成語言他還是知曉了不少。
這些部分就像是偏旁部首一樣，將一個個靈質回路拼湊而成。
如果說季離自己能刻錄的靈質回路屬于十幾個筆畫的水平，那么蒙薩給他的“魔影的蹄足”靈質回路，就是兩百多個筆畫左右的水平。
而遺跡中的那些靈質回路，除了兩百多個筆畫的，還有數百個，甚至是上千筆畫的極復雜回路。
當然，說是偏旁部首，這些回路文字依然是圍繞回環學派、路徑學派和魔紋學派三種形式來呈現的。
而隱秘學派和原始學派，前者代表著古老的傳承，而后者的古老程度更深，涉及到靈質回路文字的原始構成方面的研究。
在靈魂心理學領域，隱秘學派屬于不傳之秘，流落在外的大多是東拼西湊的回路知識。
原始學派的話，大概就是文物級別的玩意兒了。
宋康浩道：
“根據您給出的信息，亞洲方面的所有學派知識，在交易完成后我們都可以交于您，只是目前交易內容還需要等待尹主管那邊給出相應的提案。
而另一部分涉及到古歐洲的成分，我們在這方面的存量極少?！?
“但您既然與血契隱士會交好，倒是可以從莫塔利家族那邊尋求幫助?！?
季離奇道：
“新羅這小地方能撈出來這么多老東西？據我所知，咱這國家好像歷史不算長吧？”
宋康浩輕咳一聲：
“這個嘛……雖然羞于承認，但一個是魂派在他國的行動，的確為我們帶來了不少可研究的知識?！?
根據宋康浩的解釋，季離也了解到新羅在倒影行者世界和其他地域的糾葛。
新羅這個國家建國歷史很短，只是百年級別。
而其歷史和地緣糾葛，尤其是當年從亞洲聯邦中獨立出來的行為，和亞洲聯邦有著各種沖突和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里或許應該叫“心緣糾葛，因為是涉及倒影行者世界的。
由于獨立離不開凱頓聯邦的幫助，所以凱頓聯邦的軍事基地才會出現在新羅，這是三個國家之間的倒影行者高層博弈之后的結果。
除了向凱頓聯邦那邊的建交與學習，優秀覺醒者之間的流通外，新羅自然少不了向時有沖突的亞洲聯邦薅羊毛。
所謂的境外特工，也大多是朝著亞洲聯邦去的。
所以意外的，人派掌握的靈質回路隱秘知識，其實并不算少，但也只局限于亞洲聯邦。
而凱頓聯邦雖然覺醒者勢力水平極強，但和新羅面臨同樣的窘境，那就是建國時間只有寥寥幾百年，自己也沒什么好貨。
在面臨這方面的交流時，季離也提出了相應的好奇：
“既然如此，恕龍幾千年的歷史，國土上豈不是有很多好東西？”
宋康浩慎重點頭：
“作為唯一一個沒有經歷文明更替，從古國狀態延續至今的地區，恕龍土地上存在大量極為危險的古老靈薄獄和千年級別的可怕尊主?！?
“您是恕龍人，如果抽空回國的話，一定要注意這方面的危險。畢竟您現在已經是實力不弱的覺醒者了?！?
季離點了點頭，接過了宋康浩雖有些逾越，但善意的提醒：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交易的部分內容我不是很滿意，但迄今為止你的態度不錯，既然如此，何嘗不預支一部分？”
“這……”宋康浩啞然。
“你剛才去打了這么久的電話，想必也有了這方面的考慮，就不用和我打提案之類的馬虎眼了?！?
面甲下傳來季離的笑聲，宋康浩輕咳一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開誠布公地說了。”
“我們可以提供的，一共有相關文獻和研究資料共87篇，以及人員咨詢相關的幫助。其中43篇可以提前預支給您，后續的內容和人員咨詢，要等到交易結束。”
“我們可能需要您幫忙做一些事，包括但不限于刺殺、營救、滲透以及保鏢相關的工作內容。”
季離起身伸手：
“那么合作愉快?！?
宋康浩也連忙起身伸出雙手：
“合作愉快。”
可算是把這事兒給拿下了……
他松了口氣，心底也有些慶幸。
其實他一直以來是有些忐忑的，因為像是季離這種一飛沖天的覺醒者，甚至比他還年輕。
一個是考慮到年輕氣盛方面的情況，另一個則是考慮到其對武力的追求，人派在這方面還真拿不出什么東西。
所以和季離的接觸，宋康浩完全當成自己領導在伺候，甚至比自己直系領導態度都還要好。
結果沒想到還挺順利，對方似乎對于覺醒者修煉資源這方面完全不在乎。
像是八型主宰階段需要的觀想物這類重要資源幾乎完全沒提，像是完全不在乎要如何在覺醒者道路上更進一步一樣。
“另外，還有一件事，應當是我們的共識?！奔倦x突然道:
“通天塔。”
……
白羊學院，靈薄獄。
茉莉搭建的華麗大廳中，各種打印資料和大量的靈質回路刻印材料擺了一地。
相機妹則蹲在旁邊，一邊為季離打理這些紙張和內容，一邊好奇地讀上面的東西：
“三眼學派，在眼球上刻錄回環回路，構筑瞳術架構……誒，我能試試嘛？”
黑箱似乎對這東西很感興趣，想知道能不能給自己的鏡頭上刻點兒什么。
季離頭也不抬地在一塊疑似刻錄板的東西上練習著：
“惡異無法使用靈質回路，因為沒有實際的肉體，強行刻錄的話，會摧毀掉自身的構成，而且你手里那份是殘缺的，只有理論，沒有實操的靈質回路藍圖?！?
“啊，那真可惜?！焙谙涫胤畔率掷锏臇|西。
而季離這邊靈質波動一瞬，女仆小姐投來眨巴的目光：
“成功了嗎？”
季離放下刻錄工具，那是很久以前買的爪形刻錄刀，是戴在手上的爪套：
“算是失敗了?！?
“那我給您泡壺茶放松一下吧！”
“我要琴酒。”
“好的，那不如做雞尾酒特調？”
“也不錯，調個金湯力吧。之前教你的學會了嗎？”
“當然！”
他正在嘗試的，正是盆栽周圍的古老靈質回路之一。
通過宋康浩給予的文獻，季離已經完全確認了這門靈質回路所擁有的功能：
【借貸契約】。
這并非是他起的名字，而是根據回路文字翻譯之后，從復雜的靈質回路中得到的信息。
這東西的基礎功能，是在自身與一個存在靈質力量的對象之間，刻錄子母回路，從而借取對方的力量。
但借取力量，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那便是滿足對方相應的愿望。
季離所實驗的對象，是一塊黑箱之前干掉的眾多惡異里，析出的完整人格遺物之一。
外形是一塊不知名材料的板子，特性能力是操控土壤，使用靈質的力量，誘發受術部分狂野生長。
由于黑箱最近在屋子里弄了很多盆栽的緣故，季離索性拿了這個東西看能不能實驗再應用一下。
黑箱去做了杯金湯力，季離接過來抿了一口：
“不錯，但風味差了點，湯力水的奎寧苦與柑橘調銜接有點兒生硬。”
黑箱眨巴睫毛大眼：
“可以給我些優化建議嗎？”
“用低溫慢萃的冷泡金酒作基就好，橙皮替代檸檬角，平衡杜松子的冷冽與果香?！?
季離將杯子還給黑箱，它將其接過，并一手捧起泛起紅暈的小臉：
“真是令人望塵莫及的專業性！感謝您的提點！”
季離疑惑：
“……你那是什么表情？”
“啊……因為從靈質中感知到您對黑箱認真的態度和親切，我的靈質稍微有些波動，請不用在意！”
看著捧著小臉樂呵呵扭來扭去的黑箱，季離表情有些古怪。
惡異自身的“生理”情況和人之靈完全不同。
在季離的“親和”屬性爆表的狀態下，他對黑箱表達出的各種態度，都會被對方極為敏銳地接收。
而這部分被接收的情緒和思想，將會轉化為靈質，和它的惡異靈質混合在一起，引發出對方的各種反應。
季離思索片刻，繼續夸贊道：
“還是做得很不錯的，畢竟我只教過你一次，這代表你很有天賦，再多練習幾次，應該能到大師的水準?！?
“真的嗎？！”
黑箱頭頂冒出一股青煙，眼泛桃花地看著季離：
“感謝您美妙的鼓勵！我可以親吻您作為回應嗎？”
“那倒不必……”
季離不想再被全是粘液的花瓣嘴包腦袋了。
黑箱有些失望，端起手里季離沒喝完的金湯力決定自己將其處理掉，卻突然頓住：
“黑山羊先生，您吐了什么東西在里面嗎？”
季離頭也不回：
“我看起來年紀很小嗎？”
喝東西往回吐，誰家三歲小孩兒。
但黑箱眨巴眼睛，伸出白凈的小手從里面掏出了一根肉眼可見的黃色根莖。
那根莖勾連著杯壁上掛著的檸檬片，像是從里面直接長出的一樣：
“……所以它是發芽了嗎？”
季離心中一動，看了眼自己刻錄回路的人格遺物后，驟然回身。
實驗成功了？
接著便看到那東西體型猛增，變成了一顆飽滿的大檸檬，滾落在黑箱的手中：
“哇！長大了！”
黑箱好奇地將那檸檬貼近，那黃色的表皮卻突然一陣鼓動，猛地裂開一張血盆大口朝它咬去。
黑箱嚇得一個激靈，腦袋一下子裂成體積完全碾壓對方的花瓣大嘴反咬而去。
那檸檬頓時傻在了原地：
我超？
黑箱一口吞入，一臉的心有余悸:
“突然變成怪物，真是太可怕了！”
季離：“你有資格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