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駐地大營內。
“哈哈,來,喝,今日乃是沈副統領走馬上任的日子,大家一起敬沈副統領一杯!”
金世忠高舉酒杯開懷大笑道。
這是他特意安排了晚宴,金吾衛大大小小,凡是親近他這一系的,排得上號的人物都悉數到場。
眾人紛紛起身舉杯敬酒:“敬沈副統領!”
面對這架勢,沈浪微微一笑隨即起身回敬道:“諸位兄弟折煞在下了,若有做得不對地方還望多多包涵!”
“沈副統領說笑了,這一次你可是給大家伙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就是,我早就看不慣甄極霸那家伙了,什么玩意兒,不就是仗著有后臺嘛,平日里對大家吆五喝六的,輪到他當值就找借口開溜?!?
“是啊,還得是沈公子,這下子那家伙每幾個月是別想下床咯!”
“……”
眾人你一句我一言,明里暗里無不在吹捧沈浪貶低甄極霸,很顯然這是金世忠特意安排的。
而經過沈浪一天的摸魚觀察,他也發現金吾衛大抵分成了兩大派系。
一個是世家系,其中以甄氏,蕭氏,司馬氏為代表的,這些人大多是千年世家且身懷武勛之人。
將他們放在金吾衛,一方面是體現皇帝對世家的恩寵,一方面也是質子,而這群人以甄氏為首。
另一部分人,則是世襲罔替的金吾衛,他們的父輩,乃至祖輩就是跟著皇上打天下的金吾衛。
只要成年,通過考核,便能直接進入金吾衛中效力,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衛兵,其待遇也能趕上尋常軍隊的百夫長,甚至還能安排京城的住宅。
這一部分人則被稱為世襲派。
世家派與世襲派的爭斗由來已久,甚至許多時候,完全可以從金吾衛中的斗爭結果看出朝堂局勢的變化。
如今金吾衛統領金世忠便是世襲派,而另一位副統領司馬杰則是世家派,甄氏一直在謀求沈浪屁股下的副統領寶座。
通俗話來講,他就是攪屎棍。
可沈浪哪里甘愿做這攪屎棍,反正來都來了,不把這金吾衛給那皇帝老兒帶偏,他就不姓沈。
眼看大家吃飽喝足,沈浪隨即提議道:“諸位,今日花好月圓,承蒙大伙兒看得起我沈某人,我決定帶大家去體驗一下新玩意兒!”
金世忠笑道:“沈副統領,想帶我們體驗什么新玩意兒?”
沈浪笑了笑:“迎春樓洗腳按摩,今晚本公子買單!”
此言一出,眾人都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不過他們身為金吾衛雖然平日里沒啥事兒,但職責是保衛皇上,拱衛皇城。
私底下偷偷地去勾欄就算了,哪有一起去逛窯子的。
金世忠尷尬道:“沈兄弟,這……這不大好吧!”
沈浪義正言辭道:“你們可別想岔了,前幾日迎春樓接二連三遭受不明身份之人的襲擊,咱們作為金吾衛有責任,有義務去查清楚任何擾亂皇城治安之人?!?
“咱們,這不是去調查嗎?”
此言一出,眾人哈哈大笑。
“沈副統領所言極是,咱們是去調查的!”
“金統領,難得沈副統領相邀,咱們還是去看一看吧?!?
“是啊,是啊,只看,絕對不摸……”
金世忠嘆了一口氣:“那好,事先說好,咱們只是去看看,是否有為非作歹的賊人!”
場間一片長嘯,有家室的已經開始編今天晚上要出什么任務,甚至好幾個百夫長已經開始竄供了。
沒家室的,則是在討論迎春樓退出的新式服務,什么按腳,采耳,洗頭之類的。
“好,大家修整一番,咱們出發!”
沈浪大手一揮,眾人急忙去側帳換衣服。
沈浪起身道:“金統領,那我就走一步,稍后諸位兄弟可一定要來!”
金統領點了點頭:“沈兄弟放心,這面子,還是要給的?!?
……
與此同時,兵馬司西城衙門外。
秦魁捂著臉,一臉憤恨:“二叔,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都得給我找回場子,把那花魁搶來!”
說起來秦魁也是倒霉,為了蘇青雪,兩次去迎春樓,第一次被神秘人抓走,第二次又被梅林衛揍出了翔。
前者他找不到人報仇,后者他不敢去招惹,外加上秦魁得知沈浪居然是迎春樓的幕后股東之一。
他思來想去,前兩次必是沈浪在從中作梗,好在,如今他二叔是西城兵馬司千總,有的是辦法收拾迎春樓和沈浪。
秦世武拍了拍胸脯:“你放心,你二叔出馬,什么樣的女人都能給你搶來!”
秦魁惡狠狠地道:“二叔,待會兒要是遇到沈浪那臭小子,一定要幫我狠狠教訓他一頓!”
“沒問題!”
“來人,點齊兵馬,去迎春樓!”
“是!”
……
沈浪換了身衣服,便坐上了馬車,在家仆馮四的牽引下直奔迎春樓,走到京城最大的醫館百草堂時,馬車卻被人流堵住。
沈浪有些不悅:“馮四兒,發生何事了?”
馮四兒下去打探了一番回道。
“公子,據說是一個偷走百草堂藥膏的無賴,被店小二抓住了,雙方起了爭執?!?
此時,人群后面傳來一聲沙啞的嘶吼聲。
“我說了,我沒有偷!”
店小二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
“沒有偷?就你這臭叫花子,哪兒來的玉佩,還是西域血玉?我家掌柜說了,你不僅偷藥,還偷了我家掌柜的血玉?!?
“這年頭,真是妖魔鬼怪都有,沒錢你抓什么藥啊?等死去吧!”
“你……放屁,我來抓藥未帶夠錢,是你們掌柜說可以用我這隨身血玉換取十服藥,爾等出爾反爾!”
“笑話,來人將這個瘸腿的叫花子,給我轟出去,都散了,別堵在這兒影響我百草堂的生意!”
“你這死瘸子,你抱住我大腿干嘛?放手,我叫你放手!”店小二狠狠地踹著那叫花子打扮之人的胸口。
后者卻死命地抱著,哪怕嘴角溢血,依舊不放。
“玉我不要,藥給我!”
“藥?呵呵,就你也配!”
說完,店小二擼起袖子,揮舞一個帶刺長棍狠狠揮向那叫花子的腦袋,但和預想中的腦袋開瓢不同。
荊棘長棍被人死死握在手里,接著他順勢一抽,店小二瞬間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他罵罵咧咧的爬起來。
“狗日的,是誰?誰敢造次,不知道百草堂是誰開的嗎?說出來,嚇死你!”
一名如玉青年目光陰冷地說道:“說啊,我倒要看看,你這狗東西背后站著的是誰?”
“這血玉,也是你配擁有的?”
店小二不服氣,正要招呼人發飆,卻不想有圍觀路人驚呼出聲。
“是……是沈小公爺,定國公府的那敗家子!”
店小二瞳孔一縮,正想解釋,沈浪一腳將其踹飛出去,順勢奪回血玉,他高高舉起。
“此玉,乃是陛下御賜邊軍有功之臣的血玉!”
“是守護我大楚河山,無數英雄兒郎的血澆灌而成的!”
“誰敢奪?誰配奪?”
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店小二瑟瑟發抖。
“馮四,廢他手腳!”沈浪目光一凝。
“諾!”
話畢,馮四帶著兩個護衛上前,直接將人架了起來。
“且慢!”
那叫花子嘆了一口氣:“請小公爺饒了他吧!”
沈浪:“抬起頭來!”
叫花子低著頭,目光躲閃。
“我叫你抬起頭來!”
叫花子緩緩抬頭,居然是原西城兵馬司千總邢道仁。
“沈公子,我……”
沈浪擺手打斷:“不必多言,馮四,帶邢將軍去洗漱,另外尋京城最好的大夫為其看病,還有,派人將他的家人安置好?!?
“是,公子!”
沈浪瞪了一眼那兩個護衛:“愣著干嘛?還要讓我說第二次?”
店小二大駭:“小公爺饒命,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沈浪從懷里掏出銀票砸在店小二臉上。
“打,打斷他的手腳!”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