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頓飯吃的頗為熱絡,效果出奇的好。m.. 移動網秦牧秋本來有些擔心張洋會是很難相處的那種人,沒想到熟了之后對方還挺逗逼的,大約只是練就了在外人面前高冷的技能而已。
所謂的霸道總裁,生活中多半都是逗逼的屬性。即便人前再風光無限的人,回到廚房你也說不準對方是個挑蝦線的老手,還是個果雕師傅。
送走了張洋和陳溪之后,于言拉著秦牧秋聊了大半日的劇本,一直聊到深夜。不知道是突發奇想還是受了什么啟發,于言突然說想把陳溪那個小師弟的角色改成一個盲人。
對于于言這又是啞巴又是瞎子的設定,秦牧秋有些無奈。
“我看你挺喜歡陳溪的,這個角色本來只是順道加上的而已,今天見了陳溪的面,我突然覺得,咱們既然已經要往另類的方向去做,索性做的更徹底一些?!庇谘越忉尩溃骸澳銕е愊?,如果這個角色他拿捏得好,得個新人獎什么的應該不成問題?!?
秦牧秋聞言覺得挺有道理,但是轉念一想,似乎把設定一改,于言又要重新改一遍劇本。這眼瞅著就過年了,看來于言這個年是很難過好了。
果然,影帝先生一語成讖,于言過年前的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坐在電腦前糾結,要么是噼里啪啦的打字,要么就是端著咖啡愣神。
就在過年前的那幾天,秦父從國外打來了電話,要秦牧秋出國陪二老過年。秦父向來不太會用命令的語氣,此次態度截然不同,秦牧秋覺得有些不正常。
但是二老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秦牧秋是無法拒絕的,好在他提前已經續簽了簽證,不至于措手不及。
“你打算待多久?”于言知道此事之后不置可否,而是沉聲問道。秦牧秋伸出四個手指,一臉依依不舍。
片刻后,他又打字道:“我一般都是待三四天,太長或者太短都不合適,還是老樣子,免得二老多想?!?
“好吧,我幫你訂機票。”于言倒是很痛快,只是看他面上的表情,明明就寫滿了不高興,當然不是因為秦牧秋去陪父母而不高興,只是單純的為即將到來的離別而不舍罷了。
秦牧秋抱著他膩歪了片刻,覺得對方不高興,自己也跟著難受了。
“放心吧,我媽正好不打算回去過年,我回家陪她一起就是了?!庇谘苑催^來安慰秦牧秋道:“反正三四天也沒多久。”
秦牧秋和于言這段時間經?;丶遗阌谀敢黄鸪燥?,三人倒是很有一家人的樣子了。不過于母也不太喜歡熱鬧,并不喜歡兒子每天在身邊晃悠,完全是看在秦牧秋的面子上才經常叫兩人去吃飯。
在這一點上,于母和秦父秦母倒是挺像的,只是今年都一反常態,不知道為何。
到了出發的日子,于言親自把秦牧秋送到了機場,兩人依依不舍的告別了一路,直到秦牧秋過了安檢,并且說自己的飛機確認準點登機,于言這才放心的離開。
大概是老天也不想拆散兩人,當晚秦牧秋竟然沒飛成。
理由說來有些可笑,他那班飛機是傍晚起飛,因為是國際航班所以登機時間提前了很久,當時天還不太黑。不過搭載他們的擺渡車,就在那種十分明亮的天光里,十分離奇的撞上了??吭诟浇娘w機。
車禍算不上慘烈,畢竟機場的擺渡車那種速度實在很難造成多么慘烈的后果,可車上的乘客受點傷卻是難免的,而航班延誤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秦牧秋胳膊被刮傷了,額頭蹭破了點皮,除此之外并沒什么大問題。不過他身份比較特殊,不想引起什么騷動,于是戴著口罩簡單的讓醫務人員做了包扎就溜走了。
他本想讓于言來接他,但轉念一想又怕對方著急路上出意外,所以打了輛出租車直接回了家。
擺渡車撞上飛機這樣離奇的新聞,肯定會很快上熱門,為了避免二老擔心,秦牧秋提前發了信息告訴了二老自己的情況,并且拍了張自拍,證明自己確實只是受了小傷。
秦母看了他額頭上的傷還是挺心疼的,細細的叮囑了一番,讓他取消了出國過年的行程,安心在家養傷。
另一邊,于言開著車正走在半道上,突然接到了大喧的電話。大喧也是著急,開口就問:“秋哥沒事吧?傷的重不重?”
于言聞言道:“你說什么呢?”
大喧聞言才意識到于言還不知道此事,忙解釋道:“秋哥坐的那個擺渡車撞飛機了,說是受了點傷,我以為你倆在一塊呢,所以想著他不方便說話,才直接打了你的電話?!?
于言著一驚非同小可,差點撞車,他忙借著旁邊的出口駛下高速,將車停在了輔路邊上。
“你怎么知道?”于言問道。
“秋哥的媽媽剛給我打了電話,囑咐我好好照顧秋哥,說不讓他出去過年了。我這人在外地也著急,所以想著先問問你。”大喧解釋道。
擺渡車撞飛機的事故都傳到國外了?那得是多大的事兒啊!
于言這么一想,腦袋都快炸了,對大喧道:“我先掛了?!比缓笏阒苯訐芡饲啬燎锏奶柎a。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于言覺得自己的手都快抖得拿不住手機了。好在秦牧秋沒讓他久等,大概是手機正拿在手里,說不定正給他發短信呢。
“你在哪兒?”于言問道。
秦牧秋當然沒法回答,于言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忙深吸了口氣又問道:“你還在機場嗎?還是在醫院?在機場就敲一下話筒,在醫院就敲兩下。”
緊接著他聽到秦牧秋敲了三下。
“那你在哪兒?”于言簡直要被他急死了。
片刻后于言收到了一條文字信息,秦牧秋說自己在回家的出租車上。于言這才松了口氣,既然都能坐出租車回家,起碼證明傷的不重。
“你肯定在我后頭,你把手機給司機,讓我和他說?!庇谘缘馈?
秦牧秋將手機遞給了司機,于言在電話里說了個地址,半個多小時后,出租車將秦牧秋送到了于言的身邊。
打開副駕駛將秦牧秋小心翼翼的塞進去,再三確認對方只是傷了胳膊和額頭,他才算是松了半口氣,但另半口氣卻依舊吊著。
“額頭都撞傷了,得去拍個片子,別有腦震蕩什么的。”于言道。秦牧秋忙擺擺手,還伸手按了按額頭的傷口,示意自己傷的不重。
于言忙拿開他那只犯賤的手,不高興的道:“別亂動,萬一感染了怎么辦?”
秦牧秋笑了笑,似乎挺內疚的。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就自己坐個出租車回來,就不怕我急死?”說罷于言似乎還不解氣,繼續沒好氣的道:“這擺渡車也是厲害,一個地上跑的,竟然去撞天上飛的,真是新鮮?!?
秦牧秋聞言忍不住又笑了一會兒,感覺這事兒的確挺寸的,頭一回聽說擺渡車撞飛機,竟然讓他趕上了。
兩人回家之后,于言又十分謹慎的檢查了他身上,確認沒有別的傷這才算是放心了。今天兩人先是經歷了難舍難分的生離,隨后又是這么大起大落的一番折騰,都有些疲憊了。
于是幫秦牧秋上完了藥之后,于言便擁著對方睡了。
這個春節就在秦牧秋的小傷痛中一點一點的來了。
除夕當晚,兩人回了于言家,和于母一起包了餃子。吃晚飯之后,三人又一塊兒看了春晚,于母年紀大了,不愛熬夜,給倆人封了紅包后,早早的就睡了。
此時,于言接到了楊杰的電話。他看到來電顯示后,猶豫了一下,而后當著秦牧秋的面接了。
“新年快樂。”楊杰在電話那頭道。
“新年快樂?!庇谘缘?。
“過年了,我自己一個人,能陪我聊會兒天嗎?”楊杰問道。他這話說的有點賣慘,于言要是斷然拒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不等他作出決定,楊杰又道:“你上次不是說帶那個誰來找我的么?怎么遲遲不聽動靜?”
秦牧秋在一旁能聽到楊杰的話,聞言后撇了撇嘴,一副根本就不在意的樣子。
于言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對楊杰道:“不去了,謝謝你記掛牧秋?!?
“怎么?難不成還怕我把他吃了不成?”楊杰道。
于言無奈的笑了笑,道:“嗯,挺怕的,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說罷于言就掛斷了電話。
秦牧秋看著他一臉揶揄的笑了笑,隨即拿出手機打字道:“你還有怕的人?”
于言聳了聳肩,道:“我怕他惹你生氣,回頭你被他氣的恨不得吃了我。不過楊杰這個人我真是怕了,咱倆干脆趕緊領證,省得他老是惦記我。”
于言此言一出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這他么不就是變相求婚么?可是這方式也太不隆重了,實在是過于隨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于言開口想解釋,發覺似乎情形更不對了。一時之間有點進退兩難,秦牧秋繃著臉大概是看不下去他這么糾結了,忍不住拉過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兩人沉默了片刻,隨即相視大笑。相處到如今,許多想法即便不通過語言,他們也能準確的知道對方在想什么,這種默契說起來也確實難得。
于言擁著秦牧秋在落地窗前看了大半夜的夜景,直到秦牧秋困得頭一點一點的,于言才抱著他放到臥室的床上。睡覺前于言突然想起來,自己幾個小時前說過要把對方從今年干到明年的大話,如今似乎是實現不了了。
于是帶著遺憾,于言就那么委委屈屈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