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一公一侯,八伯十七子,二十九男!”
“這別說叫滿朝震動了,傳到天下任何一地都會震動。”
“尤其傳到西涼,南疆,東疆邊陲,叫那幫邊軍知道,一個個全都能跟著瘋掉??!”
虞都,皇城。
宗正寺。
劉諶表情復雜至極,盯著坐于主位的楚徽,言語間透著感慨與唏噓,“一口氣敕爵五十六尊,得世襲罔替殊榮的就有十一尊啊,這即便是放到太祖一朝,都是驚世駭俗的存在?。。 ?
“姑父,您已經重復七遍了?!?
楚徽露出無奈的笑容,看向劉諶說道:“侄兒知道這是驚世駭俗的,不過這次敕爵可沒有任何水分啊?!?
“別的不說,就破襲敕汗山一戰(zhàn),不說殺了多少北虜,單單是俘虜的那些群體,如此敕爵就沒有任何被爭議的地方。”
劉諶的喉結上下蠕動。
他如何會不知這些。
可知曉歸知曉,但震驚還是有的。
在這次敕賞下,除了孫斌、黃龍得到厚賞外,參與北伐一役的李敢、李虎、霍欒、端木玉、舒玉慶、武梁、雄武等諸軍各部將校,那都憑借著耀眼功績得以敕封爵位。
有心之人還細細盤算了。
羽林一系的在此次敕賞中,就有九人敕得爵位,這還不包括黃龍,在這九人中,有一人得到了世襲一等子之爵,這是繼黃龍之后最為耀眼的了!!
先是晉升軍職,再是大朝敕賞。
北伐一役眼下尚未結束呢,只要是在此役中表現搶眼的,全都得到了對應賞賜敕封,這如何能不叫人震動呢?
不止是這樣。
奉旨參戰(zhàn)的成國公張恢,憑借此戰(zhàn)加柱國銜,賞賜比定國公孫斌還要豐厚,明眼人皆知這是晉不了爵了,故而從別處找補呢。
‘這要是我兒能夠在戰(zhàn)場上立有戰(zhàn)功,那今后是否能得一尊世爵啊?!彩窍氲搅诉@些,一個想法,開始在劉諶的心底生出。
他是尚了武安長公主,成了地位尊貴的武安駙馬,是皇親國戚的一員,今下更得天子青睞與倚重,在朝掌握不小的權柄,可是到他這一代結束,他的子嗣是能算皇親國戚,可是再下一代呢?
“姑父,想什么呢?”
見劉諶不言,神情有所變化,楚徽倚著座椅,面露笑意道:“是不是在想這次北伐一役中,表兄他得到的賞賜太少了?”
“沒,沒有。”
劉諶聽后,立時擺手道:“犬子在這一戰(zhàn)中表現得很尋常,能夠在上林軍有所晉升,這就很不錯了……”
“真的?”
楚徽眉頭微挑,笑著看向劉諶道:“姑父就不像讓劉氏得尊爵位,哪怕是最低的世男之爵?”
“臣……”
劉諶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說不想吧,太虛偽了。
可說想吧,于制不符。
‘這就是皇兄要給天下的大大震撼吧?!?
瞧出劉諶變化的楚徽,此刻心底卻生出了感慨,‘皇親國戚又如何?過了一代兩代,跟皇室的關系就遠了,但要是能得一世襲爵位,哪怕是最低的,那也是大虞勛貴,這是多少人奮斗終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啊。’
也是想到了這里,楚徽不由自主的想起今日大朝上,在殿內所聚文武的表情,那是非常不一般的。
“殿下,這次北伐的厚賞,所賞金銀要由內帑直撥?!笨刹坏瘸障胂氯?,劉諶卻表情正色道。
“此事必須要幫陛下分憂啊,畢竟除了那些敕爵的群體,還有晉職的群體,這加一塊兒賞賜可不少,土地還好,但是金銀就不一樣了。”
“臣覺得邊榷員額競拍一事,可以先行把火給燒起來了,不過在此之前,臣希望廉政總署這邊能夠幫著榷關總署做一些事……”
見劉諶如此,楚徽嘴角上揚。
這是真有想法啊。
不過要真能幫到大虞社稷,即便是一尊世爵,依著楚徽對自家皇兄的了解,那肯定是不會吝嗇的。
要知道在這次大規(guī)模敕賞下,之所以能把滿朝文武的嘴給堵住,除了叫他們震撼外,什么話都講不出來,這跟最后一道旨意密不可分。
即涉及到賞賜的種種,一律皆從內帑撥付賞賜,這道旨意的頒布,不知把多少大臣的嘴給堵住了。
唯一被撬動的點被封堵了。
這還說什么???
“姑父想讓侄兒幫襯,這不算什么?!?
想到這里,楚徽露出笑意,語氣淡然道:“不過這事兒怎樣做,現在就別說了,畢竟姑父的情緒還沒有安穩(wěn)?!?
“等什么時候心定了,靜下了,侄兒再找姑父詳談此事也不遲。”
“殿下說的是?!?
得到提醒的劉諶,立時起身道:“臣這心的確未定未靜,這種狀態(tài)下,跟殿下商榷為陛下分憂之事,終究是不好的?!?
“姑父,您說今下的虞都內外是怎樣的?”
楚徽見狀,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笑著對劉諶開口道。
“必是震動一片?!?
劉諶不假思索道,可隨即,劉諶卻臉色微變,隨即朝楚徽一禮,“殿下,臣還有些事要處置,就先告退了。”
言罷,再對楚徽一禮后,劉諶便匆匆朝堂外走去。
這樣的敕賞對外頒布,虞都內外必然震動,他兼領兵馬司之職,今下不想著怎樣加強巡防,確保虞都內外安穩(wěn),卻跑到宗正寺這邊,這要叫外人知道了,那保不齊就會干什么呢。
‘大虞的天,自此是徹底變了啊?!?
看著劉諶離去的背影,楚徽向前探探身,心底生出感慨,‘憑借這次敕賞,大虞尚武之風必將盛行,今后不知有多少人想參軍,而在軍中,又有不知多少的人,想要聽候旨意對外征戰(zhàn)啊?!?
也是想到了這里,楚徽知道接下來的大虞,短時間內不會對外征戰(zhàn)的,原因很簡單,這次征戰(zhàn)開支,這次敕賞開支,只怕內帑存銀是消耗一空了,不過也是這樣,中樞要掀起一些謀改,只怕也會跟先前不一樣了。
一想到這樣的境遇,楚徽反倒期待起接下來的大虞會有何等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