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了王棟這個人的時候，王江其實非常感興趣。
根據王家的調查，王棟算是蘇洋的肱骨之臣，左膀右臂。在蘇洋創業初期，就是蘇洋最重要的幫手。
甚至蘇洋之所以能創業，都是因為王棟的原因。
從調查報告上看，如果沒有王棟，蘇洋很可能根本就不會走上創業的道路，也不會創業成功。
在創業初期，王棟的資源也對蘇洋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兩人說是合伙人更恰當一些。只是...王棟沒什么野心和底氣，所以主動放棄了占股的要求，而是拿了工資。
這是他走錯的第一步。
再之后，他搭乘著蘇洋的順風車，水漲船高，一路成為了商務公司的副總，甚至在整個集團里，都是蘇洋的代言人。
原本他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但是結果卻在蘇洋和一個大佬硬碰硬的時候，他沒有抵擋住誘惑，帶著一些員工背叛了蘇洋，投入到了那個大佬旗下的公司。
說“背叛”可能不太恰當，應該說是“離開”更好一些。畢竟他只是選擇了離職，而沒有出賣蘇洋。
但不管如何，在那時候離開了蘇洋，也證明了他沒辦法再享受嘉點集團成長的紅利。
在那之后，嘉點集團一飛沖天，成為了國內的新貴，市值千億，而王棟那幾個人的公司卻是紛紛破產，他們也就此失業。還因為他們本身能力有一定的問題，在短時間甚至連工作都找不到。
在調查報告的最后，調查人員也寫了一下王棟的現狀：在一家小公司里當一個銷售主管。
相比他和蘇洋認識之前，肯定是升了。但是相比他在蘇洋那的待遇，卻是遠遠不如。
王江覺得像這樣核心圈的人，手里多半會有蘇洋的猛料。加上在離職之后，跟蘇洋沒有情，更多的是仇怨，估計也非常容易受自己利用。
這么想著，他就讓自己的手下給王棟開價，只要他手里有蘇洋的黑料或者相關的證據，根據價值，上不封頂。
而在盯住王棟以后，王江也沒放棄其他幾個離職人員和經紀公司的那個員工，也讓自己手下可以試探著接觸...
...
魔都，一家名叫諾亞燈飾的公司，王棟剛剛結束了一上午的工作，他有些疲乏的伸了個懶腰，然后笑著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今天中午吃什么？要不要一起點外賣？”
相比之前在嘉點公司，王棟人消瘦了一些，眼角多了一些皺紋，讓他看起來滄桑了不少。但是相對的，他的氣質好像也沉穩和隨和了不少。
聽到他說話，他旁邊的幾個同事紛紛說道，“行啊，棟哥。我想吃黃燜雞米飯。”“我想吃牛犇飯。”“我想吃煎餅果子。”
王棟臉上露出了個夸張的表情，“就你們這么一人一個菜，估計等下午上班都點不完飯。統一一下啊。看看有沒有都能接受的。”
就在他說著的時候，前臺走進來說道，“棟哥。有人找。”
“哦。好的。”王棟答應了一聲，然后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同事們說道，“你們商量商量，看看吃什么。我一會回來點。”
“好的。棟哥。”“好的。”
伴隨著同事的答應聲，王棟出了公司，來到外面。
一開始他以為是有客戶找自己，但是來到外面以后，他才發現站在那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
見到王棟，中年男人笑著伸出手，說道，“你好。王棟，是吧？”
王棟連忙伸手和那個人握了握，“對。您是？”
那個中年男人說道，“我叫王偉才。是浙省王家的人。找你有點事，不知道現在方便嗎？”
浙省王家？
對那個圈子幾乎沒了解的王棟，對這個名頭并不怎么了解。甚至他心中還默默的吐槽著：這個年代還有家族？該不會是騙子吧？
但是在細細打量以后，王棟發現眼前的男人衣裝得體，都是名牌，一舉一動也都帶著一種貴氣，感覺不像是會騙自己的人。
所以他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決定看看這個人找自己什么事。他說道，“方便的。但咱們是要去...？”
中年男人道，“就在附近吃個午餐。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王棟點頭，“那行，您稍等，我和同事打聲招呼。”
男人點頭同意了。
不一會，王棟和同事說了一聲，然后重新出了公司。
中年男人領著王棟一起下了樓，然后坐上車，來到了附近一個高檔餐廳，落座。
在這途中，王棟的眼皮一直在跳，因為在下樓以后，他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紅旗正停在樓下，而一個西裝革履的司機早已等在了那。
雖然已經遠離圈子很久，但是關于紅旗的傳聞，王棟還是了解的。那幾乎相當于大佬專車，坐那輛車的全都是非富即貴。
尤其是有幾款車型，更不是有錢可以買到的。要審核資質。
當然，也不是說只要坐這個牌子的車就是大佬，而是相對而言，大佬比較多。
而且...在看到那輛車，再看看中年男人和司機的架勢，王棟就幾乎可以確認了：這應該不是“富”而是“貴”。
上了車，來到附近一個豪華餐廳的包間落座。
王棟有點不自在的看了看周圍，然后看向正在點餐的中年男人。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問道，“請問，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笑著抬起頭，然后說道，“不著急，先吃飯。”
王棟舔了舔嘴唇，有點尷尬的說道，“先生，說實話，我比較膽小。您不說原因，我不太敢吃這頓飯。”
中年男人笑了笑，把已經點完的菜單交給服務員，說道，“稍安勿躁。”
待服務員離開包間，關上門，中年男人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是這樣的。我們有調查到，你之前是嘉點商務公司的副總。”
聽到中年男人的話，王棟目光閃爍了幾下，“你們...這是在調查蘇總？”
中年男人沒有否認，他說道，“我們是對你們蘇總有些好奇。所以需要你提供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我相信作為他左膀右臂的你，應該不難吧？”
說著，中年男人從自己西裝口袋內側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支票，放在了桌上，然后說道，“這是一張10萬元的支票。只要你的信息有一定的價值，就屬于你了。”
“當然...如果你的信息更有價值，我們也可以額外加錢。從10萬到一個億，不等。”
說著，中年男人再次從西裝內側口袋掏出了一支筆和一本支票簿，放在桌上，像是真的隨時會簽署更高金額的支票一樣...
王棟眼皮再次跳了幾下，看著桌上的支票，咽了口口水。
與此同時，在魔都幾個不同的飯店、咖啡店，都有一個奇怪的飯局誕生，也都有一本支票簿和10萬塊的支票。
而面對這天降巨款，所有人都在面臨著一場抉擇...
...
一個小時之后，諾亞燈飾，同事們都在其樂融融的聊著天。王棟提著幾個塑料袋，有點失神落魄的走了進來。
見到王棟，幾個同事紛紛打招呼，“棟哥。你回來了啊。”
王棟被驚醒，臉上擠出個笑容，答應了一聲，“哦。對。”說著，他把塑料袋放到桌上，道，“這是我打包回來的飯，誰中午沒吃飽，可以吃一點。”
說完，他也沒管蜂擁而至而吃飯的同事，自己一個人坐到了椅子上，出神的望著屏幕。
打開塑料袋的同事把一份份在餐盒里的飯菜拿出來，然后驚訝道，“棟哥。你這是泰平門的菜吧？那里很貴的。”
“對啊。好香啊。這菜一看就很貴。”
王棟沒回他們，繼續出著神。
同事們一邊吃著，一邊奇怪的看了王棟背影一眼，發覺到王棟的不對勁，也就不再多說。
王棟就這么出神了十幾分鐘，最后還是手機的震動把他驚醒。
他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然后看了一下，是微信提示，他打開微信，發現是一個很久沒有聊的群來的信息。
群名...【離職小分隊】。
這是當初他們幾個從嘉點集團離職的人組建的微信群。當初大家意氣風發，都憧憬著自己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感覺自己一定會飛黃騰達，更上一層樓。
結果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就從天堂被打落到谷底。
再之后，他們試圖翻身，聚到一起，想要回嘉點，但是蘇洋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們。
那個群的組建者雷坤想要打電話過去罵一頓蘇洋，結果卻被蘇洋一頓羞辱。
從那之后，這個群就徹底死了。
沒想到，現在又活了...
王棟看了一下群信息，
【有沒有人找你們？】
【有。也找你們了？】
【是王家嗎？】
【對。】
【...】
一堆的對話，全都是關于這次王家找上門的事。王棟靜靜的看著群，然后就看到他們聊到了嘉點集團信息的事。
【你們決定好要不要把秘密賣出去嗎？】
【肯定賣啊。十幾萬呢。有了這錢，我都可以給自己媳婦換輛車了。】
【我也賣。王家能給我幾十萬。我可以回老家付房子首付了。】
【你說會不會有人沒同意？】
【應該不會吧？蘇洋都這么對咱們了。咱們為什么不賺點錢。】
王棟靜靜的看著...
結果沒想到，下面卻看到了在聊自己。
【你們說王總賣了沒？】
【我估計賣了吧。】
【羨慕王總啊。如果他把秘密說出去，估計能拿幾百萬吧？】
【我估計不止。王總是蘇洋的合伙人，估計知道的秘密能賣到天價了。】
【羨慕啊。】
接著就是群里有人@王棟，想要問問他賣了多少錢。
看到這些對話，王棟默默的關掉了手機。
...
晚上，王棟倒了兩路地鐵，回到家。
他現在從之前租的房子里搬走了，搬到了一個更偏僻，也更小的房子。
這像是見證了他這幾年起高樓再到樓塌了的過程。
幸運的是...在這期間，他的女朋友還一直在他身邊。
“回來了啊。”
聽到開門聲，女朋友穿著圍裙，從一個2平米左右的小廚房走出來。她相比蘇洋第一次見她時，成熟了一些，恬靜了一些。
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并不明顯，很輕柔。
兩人很明顯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王棟幫著收拾了一下小餐桌，兩人就在臥室吃起了飯。
這是一個單間出租屋，除了有個廚房和廁所之外，所有的日常活動都在臥室里完成。
吃過飯，王棟沉默的幫著自己女朋友收拾了碗筷。
在一起多年的兩人，女朋友當然也發現了王棟的異常，她把東西收拾妥當以后，奇怪的看著王棟，問道，“怎么了？有心事？”
王棟搖搖頭，沒說話。
半響，他說道，“我出門抽支煙。”
女朋友看了他一會，點了點頭。
王棟穿上拖鞋，拿著煙和打火機出了房間，女朋友有點擔心的看著他的背影，但不知道該說什么...
...
與此同時，蘇洋也在家里接著一通電話。
電話里是趙立誠的聲音，“蘇總。《武瞾傳奇》的播放平臺已經定下來了。是芒果衛視。”
蘇洋之前聽韓怡提過一嘴，所以也有心理預期，他問道，“價格呢？”
趙立誠的聲音明顯很開心，“價格很讓人滿意。每集330萬。一共82集。也就是兩億七千萬左右。”
“已經把整部劇的制作成本全都賺回來了。甚至還賺了很多”
“這也就罷了。我們把二輪轉播權也都賣了出去，是天藍衛視，每集185萬，一共1.5個億。”
蘇洋腦袋轉了一下，然后接話道，“所以現在劇集還沒播，我們已經凈賺一個多億了？”
趙立誠道，“對！”
“按照咱們的分賬比例，咱們的利潤已經達到8000萬。這部劇總體來說，咱們的利潤不會低于1.5個億。”
即使嘉點集團的估值已經到了千億這個范疇，但是任何一個可以得到“億”以上【利潤】的項目，都算是大項目了，所以一直在掌舵這個項目的趙立誠，還是很開心的。
蘇洋點了點頭，“這個成績我很滿意。”
說到這，趙立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然后說道，“對了。蘇總。不過那兩個衛視因為和咱們簽的是高價買斷，所以他們也有額外的要求。”
蘇洋問，“什么要求？”
趙立誠，“在宣傳和播放期間，劇組、演員和相關公司不能有負面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