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那會說話的鳥魚扔回湖里,而后便不顧一切的轉(zhuǎn)身準(zhǔn)備發(fā)足狂奔,誰知他剛邁開腿,面前便驟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他一時控制不住身體,直接朝對方撞去,眼看快要和對方撞個結(jié)實,沒想到他竟直接透過那人的身體穿了過去。
那人并非真實存在的,只是個虛影!
與此同時,畢冬驚悚的發(fā)覺,面前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竟然是另一個自己。
少年愣在原地,也忘了逃跑這件事,回身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虛影,那虛影也用同樣的神態(tài)和姿勢看著他。
“怕了吧?”一個尖聲細(xì)語的聲音突然道。
畢冬嚇得一哆嗦,轉(zhuǎn)頭便見那鳥魚正立在不遠(yuǎn)處抖著翅膀上的水。
“你想干什么?”畢冬一臉戒備的道。
“我除了嚇唬你,還能干什么?”那鳥魚道。
那與畢冬一模一樣的虛影驟然消散,畢冬心里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也隨之淡了許多。也許是他一日之間經(jīng)歷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這會兒倒是膽大了些許。
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那鳥魚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敵意,而且借著月色看去,那鳥魚長得倒是挺有喜感。
只見它一身銀白,未干透的地方長著魚鱗,儼然就是一只魚,可身上漸漸變干的地方則變成了羽毛,尾巴也由魚尾變成了拖著長長的火紅色尾翎的鳥尾。
只是,那雙爪子和背上的翅膀,讓它看起來魚不魚鳥不鳥的,著實有些好笑。
“剛才那個我,是怎么回事?”畢冬問道。
“小把戲而已,看把你嚇得。”那鳥魚道。
它說罷揮了揮翅膀,畢冬身邊驟然又出現(xiàn)了一群和畢冬一模一樣的“人”,畢冬只覺得背脊發(fā)寒,可同時又覺得有些新奇,畢竟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自己同時出現(xiàn)。
“十個啊!”畢冬數(shù)了數(shù)驚訝道。
“假象而已,沒什么用處。”鳥魚說罷又一揮翅膀,十個假“畢冬”頓時消失了。
少年這會兒對這鳥魚愈發(fā)有了幾分好奇,他湊近了幾步仔細(xì)看了看對方,若非膽子小,這會兒早已忍不住伸手摸了。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鳥魚問道。
畢冬也不隱瞞,將自己今夜的經(jīng)歷草草朝對方說了一番,說到自己那新拜的小師父時,還不由嘆了口氣。
“那你就這么跑了,不回去找你師父了?”鳥魚問道。
“他太兇了,估計會把我扔到江里。”畢冬道。
鳥魚振翅飛到畢冬旁邊的石頭上蹲著,老神在在的道:“那你留下陪著我吧,這島上能說人話的就我一個,都沒個聊天解悶的人。”
“不行,我得去漓州,過些日子我哥要去接我的。”畢冬道。
“你不是被赤鱬追了嗎?實話告訴你,赤鱬這東西,脾氣倔著呢,不弄死你它恐怕是不會離開這里的,你走不出這個島了。”鳥魚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道。
畢冬聞言頓時發(fā)起愁來,卻依舊嘴硬道:“它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只魚罷了,我想想法子,總能制得住它。”
“一只?”鳥魚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冷笑道:“天真。”
“難道這里有很多只?”畢冬問道。
一只就夠他難對付的了,若是來個三五只,恐怕給他一百張定身符也不夠用的。
“多少只我是沒數(shù)過,不過你加上你那個新師父和他的跟班們,一人勻個三五只應(yīng)該是夠的吧。”鳥魚道。
畢冬聞言心下一涼,心道別說他自己,就是師父他們恐怕也休想離開這里了。
“不過……”那鳥魚突然道。
“不過什么?”畢冬忙追問道。
鳥魚道:“那赤鱬并非無法對付,只是你們笨罷了。”
畢冬聞言眼睛一亮,問道:“什么法子?”
鳥魚故作高深的挺了挺它那并不修長的脖頸,砸吧了一下鳥嘴,這才湊到畢冬耳邊嘀咕了兩句。
“啊?這……我害怕!”畢冬道。
“怕你就留下來陪我,反正我管你吃喝,保你餓不死,說不定順便還能煉出點修為……”鳥魚道。
畢冬嘆了口氣,一咬牙轉(zhuǎn)身朝來時的路奔去。
島上的夜色漸漸變淡,天邊已經(jīng)冒出了魚肚白。
少年一路狂奔,半道兒便迷了路,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兒。他明明記得來時就是這么走的,可如今想回去卻發(fā)現(xiàn)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
少年心中慌亂,此時卻發(fā)覺手掌中突然亮起了紅色的印記。
“師父?”看著手中的印記,有些茫然的道。
待他轉(zhuǎn)身四顧,便發(fā)覺楊舟立在他不遠(yuǎn)處,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