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型的討論會開完，高德和苗一封的勁兒也提起來了。
雖然早就知道輪作休耕是大方向，但沒料到力度會突然如此之大，從600萬畝到6000萬畝，這是十倍的跨越。
除了百余萬畝地下水漏斗區、石漠化、重金屬污染區域，一千多萬畝生態退化區。
其余的都在糧食主產區，占了三分之二，也就是四千萬畝以上。
這四千萬畝雖然是鹽堿板結等低產田，但帶來的糧食減產壓力依然是極大的。
大多數的機構和糧商都認為：華夏內部流通可以維持糧食平衡，糧食進出口的作用在短短幾年內將發生第三次變化。
由進口糧食彌補糧食缺口，到出口玉米消化過剩產能，再到即將迎來的進出口糧食只有調節市場的作用。
這種觀點占據了主流。
基于此，在嘉禾糧油內部，也出現了一種觀點，對外糧食通道可以暫緩，優先優化國內的糧食物流通道。
所以，嘉禾糧油才會在北部灣港口的建設上和嘉禾國際持反對意見。
按他們最初的想法，就不應該有北部灣港這個投資項目，但這是大老板拍板的，誰也不好反對。
只能盡量控制投資。
三個萬噸級的泊位投資只需數億元投資，而10萬噸級泊位造價就要大幅提高，總投資可能達15億以上。
省下來的這筆錢用在國內糧食物流的優化上，可以做成很多事。
高德和苗一封一開始都是這樣想的，但這種看法現如今徹底改變了。
國內糧食大幅增產的動能還在，在輪作休耕中損失最大的天禾種業依然保持著強勁的動力！
目光再放長遠點，等輪作休耕效果初步呈現后，耕地地力提高，糧食產量也會提升。
將椅子推回原位，高德看向嚴群，邀請道：“嚴總，一起去坐坐，聊聊天。”
嚴群大概猜到了這位的心思，他負責天禾的種子生產，各項種子生產計劃也都是由他牽頭，這位多半是想了解明年的產區風向。
琢磨了片刻，嚴群說道：“要不一起去制種工廠看看，邊走邊聊？”
高德笑道：“這樣自然最好，說來也是，進嘉禾這么久了，我還從來沒去制種基地和工廠看過，真是慚愧，要不就一事不煩二主，今天就請嚴總一起指教一二？”
“指教談不上，互相交流學習。”
還在座位上的郭陽也聽到了兩人的交流，插話道：“可以和畢強聯系下，讓他安排人和你們一起去。”
嚴群笑著應下。
苗一封這時也說道：“我也跟著去學習學習。”
“得。”郭陽回頭又看了看還坐在沙發上喝茶的瞿陽，“你要不要也去？”
“我就不去了。”瞿陽回道。
“行，那就留在辦公室喝茶。”郭陽也想知道天禾這一年在海外的成果。
天禾在國內的種子業務基本上進入了穩定成長期。
玉米播種面積一直在銳減，限制了上限，本身天玉1號的市占率就也達到了瓶頸，價格也在下跌。
即使通過一系列的并購，覆蓋了國內所有的玉米種業市場，但玉米種子業務一直在下滑。
好在是大豆、小麥、蔬菜、卉、葵等業務的增長，也帶動著整體營收恢復了增長趨勢。
但要想取得大的突破，只有兩個方向。
一個是被寄予厚望的能源林種苗和果樹種苗，另一個則是出海。
而瞿陽近期的工作重心主要在北美和南美。
在三四年前，天禾就派出了幾名駐美員工在伊利諾伊州建立起了育種站，郭陽也曾去過。
瞿陽說道：“北美育種站今年有2個玉米雜交種通過了商業化測試，明年可以進入市場，南美的種子研發平臺才搭建，目前已委托了國際咨詢機構尋找合適的收購標的。”
郭陽點了點頭，“有眉目了嗎？”
瞿陽笑道：“陶氏益農在巴西的玉米種子業務有可能會出售，該標的資產包括研發基地、生產基地，并擁有廣泛的經銷商網絡，去年年度營收約為2.06億美元。
其研發中心也擁有超過14000份育種材料的種質資源庫，適合種植于南美、東南亞、非洲等熱帶與亞熱帶地區，收購完成后，有利于逐步實現國內外育種材料的互通。”
這是一家優質的育繁推一體化的企業。
郭陽訝然的問道：“陶氏益農為什么會出售？”
“不知道。”瞿陽搖了搖頭，說：“是咨詢公司一方提供的信息。”
郭陽挑了挑眉，琢磨了會兒，突然想到了陶氏化學和杜邦的合并，莫非現在就有跡象了？
“管他的，先接觸著吧。”
和瞿陽的談話一直到中午才結束，郭陽也大致清楚了海外種子業務的情況。
要說開展的最好的，還得是非洲，東非幾個國家的種子業務都打開了局面，玉米、水稻、小麥都表現不錯。
余洪海也在剛果金馬塔迪、金沙薩附近建立起了糧食產業園和水果產業園。
最大的問題是缺少化肥，政局不穩倒是其次，沖突最多的還是東部的礦區。
赤道省的油棕產業園也在規劃中，第一棵樹苗倒是種了下去。
接近三年的時間，能有這個成績，也算是符合目標。
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天禾的重點會放在南北美洲，育種、生產、銷售，以提高業績為目標。
其次是盡可能多的獲得當地的種質基因資源，這利于接下來的育種。
另外，在美洲的育種上，郭陽也不會干預，而是由天禾自己的科研體系來培育，參與市場競爭。
這樣，國內就能一直保持有單產的優勢。
臨近元旦，公司里又充滿了節日的氣氛。
郭陽、瞿陽和祁子文在去餐廳的路上，處處能感受到這種喜慶，今日的午餐也豐盛了許多。
吃了飯，瞿陽另有他事先走一步，郭陽和祁子文則慢悠悠的往辦公室走。
“小祁，元旦應該沒什么事，你休假回家一趟吧。”
在郭陽的記憶里，祁子文也一直沒怎么休息，正巧，元旦他也打算歇一歇。
祁子文想了想，“好，是該回去一趟了。”
“你老家哪兒的？”
“陜北的。”
“那你回去可得給鄉親們推一推瑞陽，這個蘋果品種表現如何，你應該知道的吧？”
“行叻。”
“對了，還有個事兒，航拍項目籌備到哪一步了。”郭陽突然問道。
祁子文沉吟道：“這事可能有點麻煩，付秋雁付總和央視紀錄片頻道總監金威溝通后，對方不是很感興趣。
他們和bbc合作了一部類似的航拍紀錄片《美麗中國》在去年已經首播，暫時沒想法再制作一部。”
美麗中國的反響也很不錯，但一共只有六集。
《富饒華南》、《彩云之南》、《青藏高原》、《長城以外》、《龍之疆域》、《喧鬧海岸》。
一共涉及了國內26個省級行政區，歷史四年時間才完成制作。
這部紀錄片郭陽沒看過，但他認為和成立新項目完全不沖突！
華夏文化博大精深，一個省來一集精彩內容完全不成問題啊！
雖然他的原意是用航拍記錄片豐富惠農網的生態內容，順便推廣一下航拍無人機，因此當時聯想到了航拍中國。
但也沒局限于此。
航拍西北、航拍農業、航拍沙漠環境治理等等也是可以考慮的嘛。
但現在央視不感興趣，他想不通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走到辦公室門口，祁子文讓郭陽先進去后，才跟著進來，又說道：“現在付總帶著宣傳部在研究是要自己承制，還是繼續找人合作。”
郭陽站在窗戶邊眺望，說：“如果是大型航拍紀錄片，類似航拍全國每一個省這種，還是得央視出馬。
有些地方宣傳部、軍委、空管等，必須得從上而下，才行得通。
另外，還有導演、撰稿、攝影、剪輯、解說、配樂、資料編輯等環節，這是極其龐大的工程，你認為現在嘉禾宣傳部有這個能力？”
這我該怎么回答？祁子文噎住了，回答有吧，沒有是打腫臉充胖子，回答沒吧，也不合適……
“算了。”郭陽想了想，說：“嘉禾另外策劃一個紀錄片吧，地域范圍小點，航拍中國有機會我去問問。”
“好，老板，沒什么事我先回工位了。”
郭陽揮了揮手，又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座位上小憩了一會兒。
隨后又開始下午的忙碌。
偶爾也會上網瀏覽新聞，和林可青聊聊天，或者起來走走。
在食堂吃了晚飯回到別墅，郭陽一邊哼著歌，一邊慢悠悠的換起了球衣球鞋。
羅修見著后，詫異的問道：“老板，要去打球啊？”
“一起去玩會兒？”郭陽說道：“今天我看到體育館已經在動工了，等明年建好，得組織下員工比賽。”
“老板你鐵定是冠軍。”
“要是我不上場呢？”
“只是看多沒意思。”
“所以菜就要多練啊！”郭陽拍了拍羅修肩膀，“走吧，換衣服，我等你。”
“行。”
郭陽也回房間拿了件衣服穿上，然后又套上了嘉禾基層人員的標準套裝：長款黑色羽絨服。
頓時就沒那么冷了。
等羅修也換好后，兩人就開車前往嘉峪關的室內籃球場，熱好身后就哐哐哐的投起了籃，偶爾也打打一對一。
羅修不怎么會，但身體素質好，郭陽硬是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反正就是兩個人都投不進。
俗稱菜雞互啄。
一場酣暢淋漓的決斗后，郭陽打趣道：“我們都該回去看看開心農場。”
“哈哈…菜死了。”羅修笑了起來，“我知道這個，但我本來也不會打啊！”
郭陽拍籃球的手用手掌和手腕夾住球，作勢要往羅修身上砸。
他前世打籃球時和朋友開玩笑時就喜歡用這個動作嚇唬人，但球從來沒砸出去過。
然而，羅修卻很明顯的愣了愣，球在離羅修臉龐大約10cm的地方停下。
郭陽咦了一聲，“羅修，你不怕我砸你臉上啊？”
羅修方才如夢初醒，臉色迅速恢復如常。但郭陽留意到了那一瞬間的眼神變化，“你不會以為我真生氣了吧，和你開玩笑玩呢！”
羅修尷尬的笑了笑，那一刻他確實是認為可能生氣了，但現在看明顯不是啊。
“沒有，沒有，我就是沒反應過來。”
“哎，沒意思。”
郭陽右手將籃球拍在地板上啪啪作響，本來他是看羅修接了他的梗，他才想著繼續逗一下羅修，不然兩個大男人呆在一起多無趣。
但沒成想羅修就是這么無趣的一個人，也是，這是別人的工作。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孤家寡人是多么的可悲，他并不想成為孤家寡人。
羅修這會兒也有點懊惱，但沒辦法，那是他大腦本能的想法，看著郭陽運球的身影，他也認為私下里也許可以不用這么刻板。
兩人各有心事的回到了別墅，郭陽上了二樓后就去洗漱。
溫暖的水流從灑中噴涌而出，郭陽雙手從前額頭往后捋了一把頭發，心中思緒散發。
這么拼到底為了什么？
身旁沒有任何可以親近的人，即使是形影不離的羅修，可以信任，但對他也更多是尊敬。
振興中華嗎？
他在心里拷問，當記者問自己為什么這么努力時，自己可不可以問心無愧的說出振興中華。
想了許久，他覺得可以。
改良鹽堿地，大力發展苜蓿產業帶動奶業品質升級，打擊種業套牌，防風治沙治理沙漠，保衛國產大豆陣營，推廣生物農藥降低農殘，糧食安全，戈壁變綠洲……越想越有底氣！
當別人嘲笑時，他也會面色嚴肅的反擊。
只是在這一過程中也應該盡量彌補一些前世今生的遺憾。
比如國足……嗨，我干嘛要給自己找不自在，還是想點正經的吧。
被自己想法這么一打岔，郭陽一時也不知道要彌補什么，隨心吧。
洗漱后，郭陽坐在電腦前打算看會兒惠農網的視頻，結果才坐下一會兒，就看到手機上有消息提示。
一看，是林可青半個小時前發來的，“師兄，元旦要回武威嗎？”
郭陽：回民勤，但可以從武威過。
林可青：我也要回一趟武威，然后帶點特產回京城看我表外公，要不在武威約個飯，我請你。
郭陽：沒問題，到時我也給老人家帶點東西。
林可青：那就約好啦，元旦前一天晚上。
郭陽：ok。
雙手拿著手機，郭陽也不知道該聊些什么，對方也沒繼續發來消息。
對林可青，他內心挺復雜。
在屋頂農場的第一印象挺好，后面接觸也不錯，等后來知道是上面領導刻意想撮合之后，內心就有點變味了。
沒想到領導的一句玩笑話還真不是玩笑。
他偶爾也會推測上面可能猜到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畢竟嘉禾出了那么多變態的種子。
苜禾1號、天玉系列、天豆系列、天麥系列，乃至于現在的能源樹種……
雖然一切在種子商店的安排下，看起來都很合理，但也不排除有人能察覺到蛛絲馬跡。
所以他現在輕易也不會出國。
但也可能是他多想了，萬一領導就是想撮合一段姻緣，為振興中華添磚加瓦呢？
就在郭陽胡思亂想之際，林可青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在干嘛呢？”
郭陽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就想回個在發呆，在要點擊發送之時才停了下來。
心里突然在想，我這樣發，別人該怎么回？
以往兩個人也不是沒聊過天，兩人都主動過，但往往聊不了多久就會不了了之。
有些時候是不知怎么回，然后時間一久，一干擾，就忘了。
猶豫了下，郭陽又把這幾個字刪掉，剛才想干什么來著？
噢，看視頻。
看什么視頻？
郭陽想了想，才回道：“準備看會兒看記錄片，《美麗中國》。”
另一邊，林可青發了‘干嘛呢’幾個字后就盯著手機等啊等，就在他以為郭陽又去干別的事情時，信息來了。
美麗中國？
林可青內心激動了一瞬，這部片子她最近剛好看過，也是她比較喜歡的一部紀錄片，一瞬間她的腦海里就出現了各種畫面。
從燈火通明的大都市到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
從廣袤無垠的大草原到人跡罕至的沙漠戈壁；
從長年積雪的高山到一望無際的平原；
從浩瀚大地到碧海藍天……
但如果她把這段文字發過去，保準會像以往一樣沒音了。
猶豫了半響，她還是發了段普普通通的文字，末尾還特意帶了個問題。
“我剛好看過哎，是部不錯的紀錄片，師兄你最喜歡哪集？”
等了片刻，見對方沒回，她又發出一條信息，
“我覺得彩云之南拍得最好，尤其是云南的亞洲野象和滇金絲猴，又乖巧又聽話，不像峨眉山的猴子還搶包打人。”
喜歡哪集？
他壓根沒看過啊！
郭陽左手輕輕拍了拍臉，“叫你自作聰明，說五畝換大奔不行嗎！”
但轉念一想，林可青也不一定看過五畝換大奔。
思索片刻，郭陽連著發了兩條信息。
“我今晚才準備看呢，嘉禾也有一個航拍項目，打算學習學習bbc和央視的成功經驗。”
“哈，你也被峨眉山的猴子打過？”
郭陽又想起了一句話，然后就把它發了出去。
“果然，每出現一只乖巧的猴子，峨眉山老表就要被網暴一次。”
林可青：哈哈哈，峨眉山老表是指峨眉山猴子嗎？
郭陽：戲稱，戲稱。
林可青：這太有趣了，這句話也很有意思，很生動形象，哈哈哈……
郭陽也輕輕的笑了笑，沾了峨眉山老表的光，這回兩人把話題聊長了。
一個被猴子搶過包。
一個被猴子用生殼砸過頭。
中間還穿插了些對航拍的看法，郭陽也一邊聊，一邊在電腦上找片源，結果沒找到……
還好有峨眉山老表。
亞洲象他也熟，云南亞洲象群集體北遷時正值疫情，在家閑的慌，他每天都會在網上關注下象群動態。
也有記者實時跟蹤報道，甚至最后還為此出了部紀錄片《一路象北》。
而且他還看過《航拍中國》。
兩人圍繞著這些聊了挺久，最后在互道晚安中才進入睡眠。
日子就這么過去。
…
元旦前一天，郭陽起了個大早。
到了公司后，才發現遇了個空，氣得他立馬給謝時杰打去了電話，“我要的柑橘到哪兒了？”
“嗯？”謝時杰立馬驚醒了過來，“還沒到嗎？我馬上打電話問。”
不一會兒，郭陽就知道了情況，路途遙遠，又是冬天摸黑趕路，車開不快，但已經很近了，還需一個多小時。
這時，郭陽氣也消了，甚至有點開始擔憂楊旭的人身安全。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為了按時拉回這車靈焰柑橘，是楊旭特意從貴省轉道去了川省，此前，他一直在貴省地區協助搞石漠化項目申報。
而楊旭也知道了靈焰是他要拿去送人。
但擔憂也沒辦法，郭陽也不好再打電話，只怕打了楊旭會更急。
于是，只能回辦公室，開了空調，坐在椅子上，睡也睡不著，干脆翻了翻工作記錄和計劃。
一通看下來，整個一月份可能就兩件事他比較關心。
一是惠農網的年貨節，有關融資的撥款在元旦前終于到位了。
融資前就已給管理層預留了10%的期權池，再釋放30%的股份，融資16.5億美元。
這部分資金郭陽此前想過大部分拿來搞年貨節。
但時間太緊了，只有十幾天，又是春運，運輸壓力很大，所以年貨節取消，改為渠道和用戶補貼。
同時擴大品類推廣，再度擴大和優化倉儲和物流。
視頻版塊和蔚來微博也是惠農公司旗下的產品，這次計劃同時開發電腦和手機端app。
蔚來微博加大宣傳推廣投入，趁新浪微博沒融資之前先比比錢包厚度。
視頻主要就是給up主補貼，以及航拍等生態內容投入。
還有個直播開發……
總之就是燒錢唄，投資人的錢不燒白不燒。
第二件事就是家化集團將在月末掛牌公告滿一個月，結束登記，進入資格審查階段，但審查很快。
不出意外，就只有現目前的四家企業參與：嘉禾、平安旗下的平浦投資、復星集團、海航商業。
如果是四家企業競標，郭陽相信，即使嘉禾以底價投標，家化集團也是嘉禾的囊中之物。
隨著時間的發酵，玉澤品牌的用戶反饋是越來越好。
郭陽并沒有去探究具體數據，但他和余秦、全王的研發團隊都能感受到葛文耀、王茁、陳志誠的迫切。
時不時的他就能收到葛文耀的問候。
甚至是林可青這兩天都偶爾向他透露，玉澤品牌的負責人陳志誠三天兩頭的飛蘭市。
這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正當他躊躇滿志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是楊旭。
“老板，我馬上到公司樓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