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陽還真認真回憶了一下。
日進萬金的感覺他還真有不少體會，比如幾次期貨上博弈。
想了會兒，郭陽笑道：“也就一哆嗦的事。”
“呃……”
祁子文嗆了一瞬。
他進嘉禾也就三四年時間，更是最近一兩年才接觸到集團高層的事，對嘉禾以往的戰績并不太熟。
“張掖、景泰等幾個文冠果苗圃，最近兩個月，平均每天出圃700多萬株苗，日銷上億，累計銷售額達到了60多億，不過有很多人都打的白條。”
祁子文說完后就觀察著郭陽的表情，待看到郭陽驚訝的神情后，才稍稍平衡了些。
郭陽略微一計算，道：“這么說，兩個月時間，又增加了近400萬畝文冠果。”
呃……
看到郭陽在那云淡風輕、一本正經的計算畝數，祁子文有些錯愕。
關注點怎么有點不對？
60多億已經不能讓你內心泛起一點點波瀾了嗎？有多少利潤也不關心一下？
為什么打白條也不問一問。
祁子文甩了甩胡思亂想的大腦，說：“唐總給的數據是大約增加了220~240萬畝。”
郭陽疑惑，“怎么相差的這么大？”
不知道啊！
我哪知道你第一時間會關注這個，祁子文有些些不知所措。
“調整了種植密度嗎？”
郭陽還在自言自語的分析著，“原來一畝是110株，從唐衛華給的數據看，一畝應該調整到了200株以上。”
祁子文說：“這樣種有問題嗎，我打電話問問唐總。”
“不用，這樣種也沒問題，等密度太大時，再帶土移栽掉一排就行了。”
郭陽搖了搖頭，“就是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想法，從數據來看，絕大部分新增面積都采用了這樣的方法。”
這讓他又想到了后世最火那幾年廣西老表搞出來的沃柑，同樣一畝栽兩三百株，密度高得嚇死人。
但第二年就回本，第三年就大賺，行情還好就帶土移栽，行情不好直接砍樹。
一時把果樹種植搞成了短平快項目。
現在想來，這樣的種植模式很早就有了，只是一般找不到效益那么高的果樹，就不為人注意。
祁子文說道：“我下來去打聽下。”
郭陽點頭道：“可以，有消息了給我說下，我倒要看看是誰的部將。”
“沒問題。”
“這兩年培育的苗要出完了吧？”
祁子文松了口氣，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嘛，說：“大苗已經被本地農戶、合作社和企業搶完了，很多人選擇從種子收購款里扣苗木費。
另外，不到一年生的小苗也已經被訂完。
國糧集團、延長石油等一些大企業也開始下場，向苗圃委托了一批育苗訂單，有些是兩年后才取貨。
文冠果苗圃正在制定擴產計劃，冬天就會開始動工。
同時，麻風樹苗木在這個月也進入了爆發期，但時間太短，苗圃也忙瘋了，暫時沒有數據統計。
但可以肯定，未來幾年苗木都是一個大市場。”
郭陽笑道：“也不枉折騰了這么久，終于到大豐收的時候了。”
祁子文終于又找著了機會，迫不及待的說道：“苗木的利潤很高。
一般外界同等規格的文冠果苗2~3元/株，嘉禾的15元/株，不二價。
但由于規模變大，實際生產成本僅1.5元，利潤率高達90%！”
“還不錯。”郭陽微微點頭。
由于品種特殊，天禾連續攻克了文冠果‘千一果’等難點，實現了工廠化組培育苗。
文冠果育苗的能力大為提升。
麻風樹也是如此，在供應這兩年基地種植的基礎上，也在不斷地重復育苗。
然而，樹苗有生長期，文冠果的生長速度也不算快。
嘉禾生化現在進入收獲期這幾百萬畝文冠果，采用的大都是1~2年的苗木，品質不錯。
不過，隨著種苗體系的完善，當下出圃的種苗主力是兩年生的大苗。
結果不到一年的苗就已經被人預訂了。
可想而知苗木有多搶手。
國內能源的需求量巨大，所以生物柴油可以作為保底。
歐佩克誕生的根源也是產油國為了抗衡西方霸權而聯合在一起，目的是限產提價，維護產油國的利益。
一般不會突然加大原油開采量，讓原油價格大跌。
因此，生物柴油的利潤前景其實是很不錯的。
但嘉禾為了做大產業，將這部分利潤讓給了中化，順便把利潤空間究竟有多大展示在了資本面前。
就是為了吸引更多人進入這個產業，把這個產業做大做強，以推動下一步紅旗河條件成熟。
在這個過程中，嘉禾在生物柴油加工上的利潤很薄。
加工副產物，以及深加工產品前景不錯，但需要時間開拓市場。
支撐嘉禾生化快速擴張的動力就寄托在了文冠果食用油和兩種種苗上。
如今，這二者皆兌現了預期。
嘉禾生化自然能更進一步加快擴張速度。
回過神來，郭陽又問道：“文冠果和麻風樹二代的育苗呢？”
這都是郭陽今年年初才培育的種苗，也是升級換代之后的品種。
“文冠果第一批苗已經有半年，麻風樹已經在紅旗河沿線城市建苗圃。”
郭陽沉吟道：“文冠果二代三年內不要放出來，麻風樹也盡量藏住。”
祁子文點了點頭，這才是符合嘉禾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社會上發展能源林的熱情已經被吊起來了，當下的種苗就足夠用。
至于下一代品種，這兩年多育苗囤樹，樹也更大更健壯，既能做后手，也能獲取更多收益。
等祁子文走后，郭陽才嘴角微微上揚。
他發現祁子文的‘主人翁’意識有點強，而且進步也是真的很快。
剛調來總部時，性子有些跳脫，偶爾還不著調，如今已然成了得力干將。
說起來，他也有一段時間沒關注集團的中層員工。
對一個大公司來說，培養中層骨干的能力也是體現管理層水平的重要一環。
想到這里，郭陽拿出了有段時間沒關注的‘領導人計劃’名單。
這個名單其實一直在更新。
但郭陽把注意力放在了最開始那幾批人的身上。
這些人選里，有很多都是他當初根據在校簡歷，以及在嘉禾實習經歷選出來的。
一邊看名單，一邊在內部的企業管理系統上查看目前這些人的崗位，以及最近的一些流程動態。
“史廣源，06年入職，天禾玉米制種基地的生產副經理。”
“葉志勇，06年入職，苜禾市場部華東地區銷售經理。”
“夏波，07年入職，嗯？咋跑到剛果（金）去了？”
“盧澤川，負責對接米蘭河樞紐事宜，也是流域治理的負責人，嘶……好家伙。”
看到米蘭河，郭陽不由多看了兩眼，這是羅鉀的輸水工程，嘉禾還占了股的。
結果卻看到盧澤川發起了一個流程。
“關于在羅布泊鉀鹽礦區建立植物引種試驗示范基地的請示。”
初看時，郭陽也覺得這想法有些大膽，畢竟羅布泊可是生命禁區。
但在看了請示的內容后，卻覺得有必要一試。
建設綠色廠區是羅鉀人的期盼，站在廠區極目四望，只有白茫茫的結著眼皮的戈壁和荒灘。
盧澤川在請示里寫道：“為了看綠色，每天都有人去食堂找黃瓜、白菜和青椒，不為了吃，就為了瞅一眼。”
作為羅鉀的二股東，嘉禾有必要出一份力。
盧澤川還只是名主管，最終流程是歸牛虎林審批，郭陽也不好直接插手。
想了想，截了個圖發給祁子文，讓其去協調一下。
簡單梳理了一遍名單，當初的那批人已經成為了公司骨干，大都做出了不錯的成績。
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只有打好了基礎，這艘大船才能越來越穩。
郭陽尋思著下次再改一下視察的方式，現在這種模式估計已經被下面人摸透了。
下次就沖人去。
那誰誰，出來一下，你事大發了，大老板找你談事！
想到這，郭陽不由笑了笑，“既然這樣，就從你開始吧，盧澤川。”
…
蘭市的一家辦公室里，方曉章和唐衛華坐在一起商議。
方曉章說：“日喀則--山南——林芝——共和——景泰——張掖——酒泉——若羌——阿爾泰，這是已有的七個大型文冠育苗組培工廠，圍繞著這八個工廠外，還有若干中小苗圃。
但目前除了隴省，其余地區都還沒啟動種樹，也暫時沒人到這些地區投資。”
唐衛華沉吟道：“一個海拔太高位置太偏，一個是干旱缺水，都很難。”
方曉章問：“苗子有一年了吧？”
唐衛華道：“嗯，苗子地徑0.6公分，50公分高，還能拖一兩年時間，苗子大了移栽成本高。”
“可以拖。”方曉章說道：“天禾正在青藏地區選址建冷杉、云杉等苗木基地，老板的意思是文冠果苗圃也一起建。”
文冠果在地理分布上，最南端可以抵達日喀則、山南等雅魯藏布江河谷地帶。
唐衛華也聽聞，文冠果二代種除了更高產，也極為適合種植在高寒地區。
“行，沒問題，我去對接。”
“還有。”
“麻風樹苗圃嗎？”
“對。”方曉章感覺到壓力又來了，說：“云省三江并流地區、攀西地區、川西甘孜等也要動起來。”
唐衛華沉默了。
要知道桂省的任務也不輕啊。
且現在要動的地區難度都不小，還好只是苗圃……
方曉章又問：“桂省承諾的一千萬畝麻風樹任務要完成了吧？”
“明年夏天之前能完成。”唐衛華說道：“還真是讓人熱心沸騰啊！”
方曉章哼哼說道：“咱們老板就是這樣，沒有一分錢是白賺的，賺得越多，動作就越大。”
“哈哈哈……”
兩人大笑了起來，他們都清楚只今年就能把嘉禾生化養肥了，明后年只會越來越肥。
各項利潤都讓人心動啊！
結果老板轉手就準備把他出去，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看來紅旗河構想不僅是一個構想，老板是真想實現這一壯舉。
這時的唐衛華充滿了干勁，有種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壯志豪情。
他也就五十三歲而已，還有七年才退休，足夠做成很多事了。
唐衛華走后，方曉章依然在埋頭處理文件。
從嘉禾生化開始產果，他就很少有時間下實驗室搞研究，但也沒放棄過對方面的關注。
航空燃油、高檔次潤滑油等就是下一個他想突破的目標。
和嘉禾生化常年保持合作的張浩力教授團隊就在進行這方面的技術攻關。
看得入神時，電話打了進來。
是高德，最近三天兩頭的給他打電話，看來是又有好消息了。
“方總，金螺銷量又創新高了。”
“恭喜啊，高總。”
“同喜，同喜。”高德問道：“生物柴油的銷售壓力大吧，你看要不要再勻點給嘉禾糧油？”
“食用油市場消化得完嗎？”
“哪家還沒有點庫存啊！這兜里沒貨，始終感覺有點心慌慌的，要不再給你提點價？”
方曉章笑了笑，
“放心，文冠果種子保質期長，它加工的生物柴油只內部供應，種子管夠，而且供給嘉禾糧油，利潤也更高，保證按時按量供貨。”
“那就好。”高德說：“你不知道，從國慶到現在，金螺文冠果油賣瘋了，線上線下日銷最高時達到了7000萬元……”
得，敢情是來顯擺了。方曉章把手機音量調大，然后放在了一邊，開始做事，隨口應付著高德。
“這些你該去向老板匯報啊，多好的表功機會。”
“說了，老板現在興奮閾值變高了，提不起多少興趣。”
高德突然有些索然無味。
和方曉章說這些有什么意思。
一直以來，嘉禾糧油在國內市場上都盛行打價格戰，一打就是好幾年。
讓老百姓得了實惠，也贏得了市場份額，名氣也大，但大多數時候，老百姓只當這是一個普通的糧油品牌。
和高端扯不上邊，不受一些小有資產的家庭青睞。
即使嘉禾糧油也推出了葵籽油等產品，但也只是掀起了一點漣漪，根深蒂固的印象難以扭轉。
在國內市場中，有銷量又定價較高的食用油當屬山茶油。
4l裝的大約在180~200元。
文冠果油此前是品質好，營養成份豐富，價格也更高，但既沒有產量，也沒有銷量。
然而，嘉禾的金螺文冠果油一出，品質提升，供應管夠，當即就奠定了市場地位。
這讓高德頗為揚眉吐氣。
但不知咋的，他感覺老板聽了后并不是很興奮，雖有口頭贊揚，但更像是例行其事，同時還囑咐他支持一下嘉禾生化。
方曉章和高德隨意聊了幾句后，就明白了緣由。
文冠果種苗賣了60多億都沒讓老板動一下眉頭，更何況是不穩定的日銷7000萬。
有句話高德說對了，老板的興奮閾值變高了。
才掛斷，手機鈴聲又再度響起。
方曉章皺了皺眉，來電的人是華康，這就讓他感覺沒那么美妙了。
這廝也是來顯擺的，不過和高德不同，華康是中化的，和方曉章更是唇槍舌戰了幾番。
得想想。
方曉章手指在桌上敲了又敲，手機鈴聲也響個不停，但又一直沒掛。
直到最后一刻，方曉章才接了起來。
“華總，恭喜啊，b20大賣，我看你今年得升官發財。”
華康可不吃他這一套，哼哼的說：“你就說我夠不夠意思，這次搞促銷，中化可是一分錢沒賺，就為了幫嘉禾走量！”
“夠意思。”
“簽協議的時候，讓你讓點利，就一直逼逼賴賴，現在知道錯哪兒了吧？”
“瞧你這話說的，沒錯就不能讓你嘚瑟幾句了。”
“……”華康感覺胸腔了悶了一口氣，緩了緩，才罵道：“你大爺的，靠，早知道就狠狠地拖你們賬期！”
“嗯？”
方曉章精神了，問：“要走賬了嗎？是哦，也有快一個月了。”
華康怒道：“真的，方曉章，你好大的臉噢，以往都是別人求著我走結賬流程的，你倒好，要我主動請你。”
方曉章：“唉，最近公司入賬太多，沒有資金壓力，也就沒注意到還有催賬這一茬。”
“……”華康不想說話了，如果不是還有事，他早就掛了。
“讓你的人盡快發起流程。”
“ok，馬上安排。”
“還有一件事。”
方曉章瞇了瞇眼，“你說。”
“給中化的供應量頻次和量都再調高一點，我拍庫存跟不上。”
“找……”
“找過了，忙著給船舶公司供貨呢。”華康打斷道：“不然你以為我會來找你，和你有什么好顯擺的。”
聽到這話，方曉章心笑，難怪要先提結賬噢，這滿滿的都是傲氣啊！不過以前是傲慢，現在是傲嬌。
“行，你給我個明細，我來安排。”
“那就這樣，別忘了請款。”
“歐克，歐克。”
方曉章實在沒憋住，哈哈的笑了起來，笑了一陣后，才叫來助理田樂寧。
“你通知下桂省工廠，找中化請款，另外，給中化調一下供油頻次和量。”
“好的。”
田樂寧也是嘉禾領導人計劃的一員，辦事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聯系完回來匯報。
“現在田東工廠已經在是滿負荷生產，一天產量最多4200噸，中化把平均每天的量提高到了2400噸。”
“胃口很大啊！”
方曉章數學很好，直接算出了中化在東南沿海的加油站，平均每站每天計劃的b20柴油銷量達到了20噸！
田樂寧說：“現在大客戶開發的勢頭不錯，工廠那邊也擔心中化賣不完，影響到其它渠道。”
方曉章琢磨了一會兒。
“沒事，優先給中化供貨，要賣不完，我就找華康聊天。”
“好勒。”
田樂寧輕笑道，顯然也清楚兩人的恩怨，這是沖聊天去的嗎，這是沖殺人誅心去的。
“對了。”方曉章問道：“請款有多少錢？”
田樂寧笑道：“這次一共請款1.4億元。”
“有那么多？”方曉章訝然。
“申請結算的量是3.12萬噸。”田樂寧說道：“是20天的量。”
方曉章心算了下，按b20算，中化的銷量是15.6萬噸，平均每天7800噸，加油站平均日銷13噸。
但除了零售，中化也有其它分銷渠道。
算上調和需要的時間……
方曉章突然又有點同情華康了，人家好心的提醒結賬，讓人家嘚瑟嘚瑟怎么了。
實在是不該，不該。
但也確實是種苗入賬太多，原料采購端構不成資金壓力，讓他喪失了警覺，這更不該。
就在這時，又一個電話響起，來自延長石油的老總季永懷。
“方總，什么時候見一見，延長石油對生物柴油感興趣。”
“樂意之至。”
方曉章笑了，他明白，中石油組的局裂開了。
…
中石油的喬偉強發出了一聲冷笑。
“董總，我支持你繼續逼迫嘉禾，爭取最好的條件。”
與會的中石油眾人都聽得出他在說反話。
嘉禾的生物柴油上市前，由于董天成的反對，中石油選擇了對生物柴油的潛力視而不見。
反而為了逼嘉禾簽訂不平等的供苗供原料等協議，投入了大量的資源限制其銷售渠道，乃至于抹黑。
然而，中化直接給出了一個驚爆眼球的價格。
天知道嘉禾給中化怎么定價的，但那一刻，眾人就知道要遭。
事實也是如此。
從上市以來，中化在沿海的加油站就門庭若市，高峰期甚至排起了長隊。
用戶對生物柴油的種種疑慮，隨著嘉禾拿自家農機試水，也逐漸減輕。。
b20柴油開始水漲船高。
眾人看向董天成，后者此時一臉陰鷙。
“就目前而言，嘉禾并沒有走出圍牢，再逼一逼也不是沒有機會。”
“是啊，董總設計的圍牢還在。”
喬偉強樂呵道：“不過嘉禾的苗木銷量很好啊，國糧和延長石油都計劃建基地了。
嘉禾生化現在資金雄厚，拖一年半載的不成問題，聽說董總派去接觸的人都吃了閉門羹。
我給個建議，董總你面子大，親自出馬吧，別躲在后面了，免得別人罵你縮頭烏龜。”
董天成臉色陰沉的可怕。
喬偉強還嫌火力不夠，再度加碼，道：
“但好像也不太好，聽西南公司的康孟說，當初拒絕嘉禾接手攀西基地，是董總你的命令，這可就麻煩了，麻煩了啊！”
坐在上首的向伯陵仿佛這時才后知后覺。
“還有這事？”
“沒有。”董天成說道：“當時嘉禾根本沒接手的意思，純粹是湊熱鬧！”
“咦……那可就奇了怪了，康孟說嘉禾的人去會理前后考察了幾次。”
喬偉強看向向伯陵，“向董，康孟就在會議室外，要不要聽他怎么說？”
“讓他進來。”向伯陵說。
董天成大感不妙，那時他正在調職的關鍵期，為了求穩，確實不愿在一個失敗項目上浪費時間。
但他能肯定，嘉禾絕對沒有接手川西麻風樹基地的意愿！
然而，走進來的康孟給了他當頭一棒。
“嘉禾的人曾來基地考察過數次，但卻一次也沒見到我們的人，反而當地地痞和農業局一起嚇跑了嘉禾！”
向伯陵問：“你也沒見過嘉禾的人？”
“在涼山沒見過，但有過電話溝通，董總不允許我出面。”康孟言辭激憤，
“去年眼看嘉禾的麻風樹豐產，為了挽回項目，我又到百色參加了嘉禾生物柴油的試產，回來后大感希望來了，又提了方案，再次被董總打回！
我說的一切都有事實依據。”
董天成冷聲道：“你確定幾年前嘉禾有收購麻風樹基地的想法？”
“沒談怎么知道不能！”康孟說：“即使付費讓嘉禾高接換種，也早就投產了！”
董天成說：“現在扯過去的事沒有意義。”
“那說點現在的事。”
喬偉強朗聲道，吸引了全場的人的注意，“剛剛，嘉禾生化和延長石油達成了供油合同。”
“什么？”
“延長石油是董總聯系的吧。”
“這……”
喬偉強戲謔道：“董總，延長石油出擊了，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呢，這圍牢破了個大洞啊！
董總，要不你把他補上？”
會議室里的氣氛極度壓抑。
喬偉強和董天成兩人似乎是天生不和，爭斗由來已久，但這一刻似乎喬偉強要絕地逆襲了。
雖然兩人都不是好鳥。
“咳…”向伯陵說道：“都這時候，就不要內斗了，接下來重啟能源林項目吧，偉強，你來負責。”
“是。”喬偉強道：“但這時候談，條件可能于我們不利。”
“哎，這事鬧的。”向伯陵沉吟道：“上面可能很快就有消息了，盡快吧，嗯，條件合適都能接受。”
喬偉強默然，這就是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被嘉禾宰定了。
但那又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是功臣。
背鍋的是董天成，以后生物柴油這塊肥肉和他沒關系了，但也談不上什么損失。
出血的是公司罷了。
…
自延長石油開始，方曉章陸續收到了三桶油發來的函件。
兩層意思。
三桶油要恢復能源林建設，需要嘉禾供苗，提供技術服務。
作為交換，三桶油也將進行生物柴油的試點，也只能是試點，因為油供不上。
三桶油一共有5萬多座加油站，是中化的50多倍。
三桶油的轉變來的太快，卻也并不讓郭陽驚奇。
只要生物柴油出貨量維持現在的走勢，整個體系的運轉就暫時沒問題。
有沒有牢籠都無所謂，再者，牢籠再不破，更上層的鐵拳就該來了。
就在三桶油宣布試點生物柴油后，一紙《規范》文件也正式下達。
規定了銷售生物柴油b5、b10、b20的一系列要求。
沒有立法，也沒有強制要求，但一紙文件已足以，生物柴油有足夠的價格優勢！
這是和國外最大的區別。
而伴隨著這份文件的出臺，國內外又掀起了一陣新的風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