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中,只有幾個星星掛在天空,沒有月光。海水像墨汁一樣,不斷沖刷著岸邊的巖石,發出野獸一樣咆哮的聲音。
一支海軍小隊,在此時悄悄泅水登陸了小島,他們正在追捕一伙毒販,莊嚴便是登陸小島搜查隊的其中一員。軍隊的艦艇和這伙毒販的船支,在海上追逐了半個多月,才把他們逼上了這座國境邊上的小島。
這伙毒販子非常狡猾,在這片海域上有許多個根據地。都是一些兩季島,也就是退潮就會出現,漲潮又會沉入海底,所以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而且,這伙毒販有武器,且人數龐大。他們這些分批上島搜查的人并不多,所以必須非常小心,不能落單被發現,也就讓搜捕加大了難度。
莊嚴被分了一跳偏僻的小路,找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發現任何痕跡,他的隊友也是。這個小島周圍在淺灘上,軍艦根本過不來,小島另一半又是別的國家海域,無法實施包圍,只能靠他們搜捕。也就意味著如果他們失敗,這伙毒販就會溜走,那整個緝毒隊伍這半年的成果可能就白費了。
莊嚴壓抑著心中的焦急,伏著身子,壓低腳步的聲音,踏過一片片的矮小草叢。這里雖然是陸地,但有很多海生植物。畢竟是兩季島,植物根本長不高,只是天色太黑,前方除了手電光的距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踏過了多少片草叢。潮濕的海風和熱帶的高氣溫,蒸得他滿頭大汗。不斷有汗水從頭盔里流下來,有些流進了眼睛里,蟄得他睜不開眼。他站直了身體,抹了把汗,恨不得把全身的裝備都拖了,好好涼快一下。就在他站直身體的這一刻,他的背后突然傳來一股涼意,有個冰冷的東西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完了,被發現了!莊嚴的腦袋一悶,但立刻軍人的思維立刻叫醒了他。現在該怎么做?應該在立刻發出信號,通知隊友這里有人,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能讓他們跑了!莊嚴的右手慢慢摸向另一支手腕,只要點開了信號按鈕,就行了!
“唰~”突然一陣微風掃過,剛才頂在他脖子后面的冰涼東西,竟然挪開了,然后緊接著什么東西啪打在了他的臉上。
莊嚴愣了一下,連忙伸手去摸,觸手的感覺是樹枝?
他剛才提到嗓子眼的心哐一下落了回去,但已經嚇得嘴唇發白了。這個時候這樹枝搞什么啊?他一回頭,看到剛才嚇它的本體,一枝剛冒出了綠色枝丫的小樹,比他高了一個頭,正被風吹的要來晃去。剛才就是它垂下來的樹枝頂住了他的脖子。而莊嚴一直半彎著腰,所以沒注意什么時候自己的左側已經變成了一片小樹林。
他慢慢的站直了身體,用手電四處的照了照,除了左邊是一望無際的樹林,附近全部都是剛到他膝蓋的低矮草叢。這里應該有古怪!是不是該通知隊友?
他的手放在了信號發射器上,又收了回來。萬一是調虎離山計怎么辦?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自己先過去搜查一下,確定了樹林的那一邊是否有人。
做了決定以后,莊嚴更加謹慎的走進了這片草叢里。他的腳步聲壓倒最低,身子盡量側著,在樹縫中穿梭。一陣風吹過,樹枝沙沙作響,這時候他就會加快腳步。不知走了多久,本來漆黑一片的樹林,竟然能看到一點亮光!
莊嚴屏住呼吸,趴伏在地上,隱藏在濃密的草叢中,匍匐前進。據說發明鋸子的人就是被草割傷后來的靈感。莊嚴趴伏一路過來,盡管臉上也做了保護,但還是被割出了很多條血痕。終于,眼前的光線越來越強,他看清了這片人為樹林那邊的景象。
寬闊的沙灘上站滿了人,岸邊停著好幾艘快艇。只要離開了這座小島,就是另一國度的海域了!莊嚴立刻按住了手腕上帶著的信號按鈕,信號立刻朝島的四方散開,包括在遠處的艦艇上。
這些毒販還在海灘上說著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談不攏,一伙人一直沒有上船,而是拿著手里的箱子耀武揚威的晃著。莊嚴不在乎他們說了什么,這時候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打起來!你們快打起來!
拖的時間越長,他的隊友才能趕過來。否則面對這么一伙攜帶槍支彈藥的毒販,他一個人根本無計可施。
可是事不如他愿,這些人不知怎么突然談攏了。那拿著箱子的矮胖子嘚瑟的晃了幾下大屁股,緊接著把箱子往船上一扔,自己也賣力的往船上爬去。
他們要走!一艘快艇已經拉響了馬達,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只要解開了船栓,就可以立刻離開!
不能……不能讓他們走!莊嚴的腦袋里只有這一句話,他趴在地上,額頭上的血水混著汗水流了他一臉,流進眼睛里。可他這時候什么都顧不得了,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就算付出再多的代價!
為了把這伙毒販一網打盡,這次的行動準備了半年。這半年里,他們不斷的收到臥底警察被殘忍殺害的消息。有沒見過的,也有上個月還坐在你身邊吃飯的伙伴。其中有個男孩,剛滿二十歲。是高中念完,就參了軍。人很機靈,很愛笑,是個活潑的男孩。跟最后那具冰冷的尸體,完全不同。那個孩子給他們打的最后一通電話,是懷疑他們內部有毒販的內奸。再然后,他們就從水里打撈起來他殘缺的尸體。
那么多人啊!那么多年輕的生命,就是為了找到這伙罪大惡極的毒販,全部犧牲了!現在明明就有抓住他們的希望,如果在這里失敗,那一切就得從頭再來,不知道又要奉獻出多少生命!
想到此莊嚴攥緊了拳頭,迅速的脫下背上沉重的背包,然后拿起步槍,架好位置,用高倍鏡對準那還在努力往船上爬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