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都快黑了,莊嚴才和父母一起往老家走。
“兒子,我站在旁邊看著,你像變戲法一樣,一個石頭就打掉了一個人手里的家伙?!弊谲嚿希f嚴媽媽想到剛才的那個場景,拍著胸口心有余悸的說道。
莊嚴笑到:“媽,我不是跟您說了,我可是射擊比賽的第一名。而且彈弓這種東西,如果你能掌握好技術,攻擊力可不小呢?!?
“沒錯,我小時候還用彈弓打鳥呢?!鼻f嚴爸爸一邊開車,一邊回憶起從前:“那時候的娃娃們沒有什么手機、電腦,我們就成天在村子里亂跑,打了麻雀就烤了吃?!?
“哎?就你還能打到麻雀?”莊嚴媽媽一臉不信。
莊嚴爸爸笑了兩聲,眼睛里帶著懷念,說到后來聲音里還帶了哽咽:“我哪能打的到鳥???都是我哥打了,我蹲在樹下?lián)臁K钦娴膮柡?,用彈弓打鳥一打一個準。我就在旁邊給他磨石頭,石頭越圓射的越遠?!?
每次莊家人提到莊嚴的大伯的時候,大家都會沉默下來,都會為了這個從小就很優(yōu)秀的人感到惋惜。
莊嚴媽媽看著自己兒子和丈夫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就岔開了話題:“那你打那幾個人的時候呢?我看你隨便一扔,那人就躺地上起不來了。兒子,你現(xiàn)在是力大無窮了嗎?”
莊嚴看著自己媽媽好奇的眼睛,無奈的說道:“哪里是我力大無窮,那幾個帶頭鬧事的本來就是村子里不務正業(yè)的混混。幾個人在一起也不務農下地,就喝酒抽煙,熬夜打牌,身體虛的不行。就是平常走路不小心摔一跤,估計都要半天才爬的起來?!?
莊嚴媽媽“嘖嘖”了兩聲,然后轉頭看向莊嚴爸爸:“你聽見了嗎?你現(xiàn)在得多運動運動?!?
莊嚴爸爸無奈的點頭應是,不敢不聽自己老婆的話。
因為通往村子里的路全部都是平整的柏油路,即便是路過村子的時候會降低車速,莊嚴他們也不過半小時就到了莊家村。
家里人都知道莊嚴今天回來的消息,所以莊嚴剛一進家門,就看到家里的親戚把屋子做的滿滿的。
莊嚴的爺爺和奶奶坐在最中間,一直看著門口,老人的耳朵不好,沒聽到莊嚴爸爸的車聲,直到看到莊嚴打開門走進來,才激動的站了起來。
莊嚴連忙走過去,扶住爺爺奶奶,大聲的喚道:“爺!奶!”
“嚴嚴回來啦?!蹦棠萄劬床磺辶耍患拥拿f嚴的臉說不出話來,莊嚴爺爺拄著拐杖仔細的看著莊嚴:“黑了。”
“回來留幾天啊?”爺爺旁邊站著的是莊嚴的堂伯。
“明天就得回軍隊,他們是要去海南的,不過在這里稍停一下?!鼻f嚴爸爸跟在后面進來回答了這個問題。
莊嚴的奶奶和爺爺聽見以后,抓著莊嚴的手用了用力。
“怎么這么急?不能多留幾天?”莊嚴奶奶顫著聲音問道。
“軍隊有紀律?!鼻f嚴小聲的說了一句:“奶,你放心我明年就可以休假了,到時候帶您去海南轉轉。那里的大海可美了?!?
老人聽了孫子的承諾,握緊了他的手,信任的點了點頭。
家里的親戚跟莊嚴一起吃了晚飯,聽他說了些軍隊里的趣事,就全部離開了,就剩下莊嚴家的五口人坐在一起聊天。
奶奶和爺爺更關系的是,莊嚴在軍隊有沒有吃苦還有今后的打算。
莊嚴知道爺爺奶奶擔心什么,就直說道:“因為我之前在比武賽上表現(xiàn)的很優(yōu)秀,本來是有機會被選去特種部隊的?!?
說到這,莊嚴感覺奶奶握著他的手一緊,他緊接著說道:“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放棄了挑選我去特種部隊,這次沒有機會,以后也不會有機會的?!?
老人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露出明顯松了口氣的表情。
莊嚴笑了笑,又跟爺爺奶奶說了很多話,然后送了爺爺奶奶睡覺,自己才準備回房間睡覺。
沒想到莊嚴一到院子里,就看到自己的爸爸坐在院子里,看著天空中的月亮發(fā)呆。
“爸,怎么還沒去睡覺?”
莊嚴爸爸回頭看了莊嚴一眼,笑了笑:“不是很困,你爺奶睡下了?”
“嗯。”莊嚴也到爸爸身邊坐下來,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你們什么時候去海南?”莊嚴爸爸問道。
“等所有新兵來齊,估計就到了后天了,到時候大家再一起做火車去海南啊。”
“嗯……”莊嚴爸爸沉默了一會,又轉頭看自己的兒子:“你小時候第一次坐公園里的鴨子船,在你媽懷里開心的大呼小叫,我還跟你媽開玩笑,你小子這么喜歡船,長大以后還不得開艦艇去?”
莊嚴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著自己的爸爸看月亮。當初他考上外地的大學,準備上學去的時候,爸爸也沒有這樣。因為上大學一年還是有兩個假期,可是軍人一年都不一定回來一次。
“在軍隊里,好好干。不要丟了你大伯的面子?!边^了一會,莊嚴爸爸只說了這么一句,就讓他趕快回去睡覺。
莊嚴第二天準備直接回軍隊,所以把所有的行李都帶來了。他上大學的時候還學韓國明星,頭發(fā)很長,不過到了軍隊就理成了的平頭。穿著打扮也十分簡單,背著行李的包還是軍用背包。
莊嚴吃過早飯準備離開家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的奶奶喊了他一聲:“樹人?”
莊嚴奶奶的眼睛早就看不清了,光線好的時候也只能看到個模糊的影子。她只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影,背著個綠色大包。她不禁想到十幾年前,她也見過這樣的一幕,無比的熟悉。
莊嚴聽到奶奶的話,頓了一下,然后沒有轉身直接離開了。
奶奶年紀大了,很多事情記不清了,還轉頭問莊嚴爸爸:“你大哥這次出門,多長時間才能回來?。俊?
莊嚴爸爸愣了一下,轉頭看了莊嚴爺爺一眼,只見老人渾濁的雙眼里已流出了兩行眼淚。
莊嚴爸爸哽咽了一下,貼在莊嚴奶奶耳朵邊上大聲的說著:“明年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