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艦出海沒幾個月不可能返航,一船的士兵總不能不換衣服、不洗漱。但是晾衣服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畢竟甲板就那么點位置。在科技不發達的晚清時代,據說還有在主炮上晾衣服的事情發生。但現在的海軍艦艇已經改變了,配備了完善的烘干設施。莊嚴他們上船第三天,整個宿舍一起用艦艇上的洗衣機洗了衣服,然后再拿去烘干室,留下記錄。
這三天過去,他們這些新兵對艦艇的適應還不錯,雖然沒有太多機會去親手接觸各項操作,但只遠遠的看著,都覺得心中熱血澎湃。
艦艇的行駛,距離陸地越來越遠了,莊嚴他們這次的出海任務,主要是海上巡邏,查探我國邊境海域。莊嚴他們雖然是新兵,但在一周的適應期過后,也開始了24小時不休的輪流執勤。在海上不比在陸地上,他們需要更加的謹慎。莊嚴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在部隊待了一年有余,應該算是半個老兵了,但艦艇上他就像剛入伍的毛孩子,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有一天,莊嚴正在甲板上巡邏,聽到旁邊有幾個正在打掃甲板的士兵嘀咕今天的天氣有點怪,一會兒不會來暴風雨吧。
莊嚴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云朵很厚,但是天空依舊蔚藍,陽光明媚,不像風雨欲來的樣子。但聽士兵這么說了,他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主炮的位置。主炮雖然是建立在甲板上,但是被保護的很好,穩穩的佇立在那里,讓人看了就覺得心安。
結果莊嚴剛結束巡邏,回到艙里沒多久,突然就感覺到船身猛烈一晃,他整個人沒防備,差點被晃的撞倒在地上。緊接著,船上響起了警報,莊嚴仔細聽了是來了特大暴風雨的警報。
莊嚴他們之前就學過,一旦來了暴風雨,大家都不要出艙上甲板,以防被暴風雨卷走。盡管現在的人類很強大,但在大自然面前還是不堪一擊。
軍艦水位深,在風平浪靜的大海上十分平穩,所以這段時間所以的新兵都適應的不錯。但現在來了暴風雨,整個船只劇烈的晃動,很多新兵都受不了了。
沒過多久,莊嚴同寢室的劉煜之就被軍醫帶了回來,頭上還裹著繃帶。當時他正在檢測儀表,警報拉響的時候,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有進行任何保護措施。緊接著一個浪頭過來,劉煜之就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直接撞爛了頭,暈了過去。幸虧老班長們早有經驗,一直注意著新兵們的情況,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劉煜之傷到了,派了軍醫過去查看。
軍醫給莊嚴點了點頭,然后讓他幫自己一起把劉煜之抬到床上,然后用安全帶把他固定住。海軍的宿舍床上都有可以固定人的安全帶,就是以防你在睡夢中突然遇到暴風雨,整個人從床上摔下來。劉煜之躺在床上呻吟,但幸好沒有嘔吐的跡象。
“你有沒有什么不良反應?”軍醫知道莊嚴也是新兵,擔心他會有很強的暈船反應。
莊嚴連忙搖了搖頭,他只有些輕微的頭暈,還沒有太大的反應。
軍醫看了看他,看他的臉色卻是還好,就叮囑道:“暴風雨不知道還有多久會過去,新兵一般都會發生強烈的暈船反應,我建議你把自己的胳膊捆在床桿上,以防自己承受不了跑去甲板上,然后被海浪卷走。”
軍醫說的話不是危言聳聽,暈船、暈車的人都知道有多難受,更何況是遇到了風暴的大海上。有些意志不堅定的新兵,暈船以后,受不了船艙里壓抑的空間,拼命的往甲板上跑。
軍醫給他提醒過,就早早的離開了。
莊嚴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聽了軍醫的話還是決定聽軍醫的,于是拿了一根背帶繩,用牙齒和一只手把自己綁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但是暴風雨沒有一點想要停下來的跡象,莊嚴也從剛開始的輕微頭暈,到了有了嘔吐癥狀的情況。
就在這時,張錦也被人扛了進來。
張錦的情況要比劉煜之更可怕,他不斷發出巨大的嘔吐聲,整張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還在微微的發青。
“我不行了,讓我去外面,求求你們了。”張錦的意識明顯不清醒了,掙扎要往外跑,帶他進來的軍醫和老兵們熟練的將他綁在了床頭。害怕他被自己的嘔吐物嗆到,甚至不讓他躺下來。
“啊,我好痛苦……讓我出去吧!我要回家!”張錦歇斯底里的喊著,把莊嚴嚇的呆呆的看著他。張錦的性格很陽光,身體也很健康,聽說以前還是籃球隊的。莊嚴怎么也想不到,只是暈船就可以讓人變成這樣。
“除了暈船,沒有別的狀況。”軍醫又檢查了一下,對旁邊的老兵說道。
老兵抿著嘴,點了點頭,然后轉頭看向了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他們的莊嚴:“把他也綁了。”
“我……”莊嚴想說自己還沒有暈船呢,結果一個浪頭打過來,船身猛烈一晃,莊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老兵和軍醫不嫌他衣服臟,三下五除二把他也綁了起來。
“這是為了你們好,難受也就這么一會,多來幾次你們就習慣了。”老兵似乎見多了這種場景,綁莊嚴的時候還安慰了他兩句:“總比你們偷偷跑去甲板上丟了小命強。軍人的生命,不能犧牲的毫無意義。”
莊嚴快哭了,但是也沒有再反駁,然后閉上了眼睛,希望自己的狀況能好一些。不知這次的暴風雨來了多久,莊嚴甚至暈的坐在床頭睡了一覺醒來,船身晃動才慢慢的減弱。
莊嚴看向自己的同寢戰友,劉煜之已經睡著了,張錦的情況好了許多,只是嘴里還是不斷地呻吟著。曲陽還沒有回來,應該是身體狀況不錯,能堅守在崗位上。莊嚴松了口氣,但想想剛才的場景,還真是心有余悸。果然,他們這些新兵們,作為海軍的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