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見那錢三把腦袋縮了回去,冷哼了一聲。李蕁背對著他們坐著,又低著頭吃飯,倒沒發現不對。只是皺著眉頭問莊嚴:“你們平常吃飯,都是這么快的嗎?”
李蕁的面才吃了一半,莊嚴早就吃完半天了,而且莊嚴還是大碗,李蕁是小碗。
“嗯,在軍隊上都是這樣。能留給你吃飯的時間并不多,你不趕快吃完飯,就只能餓著肚子訓練了。”莊嚴不在意的說道:“要知道,如果是真的上了戰場,可沒人給時間細嚼慢咽。”
雖然知道吃飯太快對胃不好,這時候李蕁也說不出勸他的話,畢竟所處的身份是不同的。
莊嚴和李蕁這段無心的話,卻讓對桌的錢三聽見了。
只見他臉色一變,又小心的打量了莊嚴幾下,莊嚴正好站起來給老板付款。他雙腿并攏,站的筆直,一只手貼在褲縫上。錢三的瞳孔劇烈的抖動,有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他連忙擦了擦被汗水刺疼的三角眼,身體都帶著顫抖。
“錢哥,你怎么了?”清秀的姑娘發現了錢三的不對勁,連忙關心他道,畢竟錢三非常的瘦,看起來一點都不健康。村里人還說錢三可能是吸毒了,但是錢三又帶她來找工作,應該不是個壞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錢三搖了搖頭,灰敗的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梅啊,我沒事,咱們趕快走吧。”
清秀的姑娘秀梅看了看自己碗里剩下的半碗面,小心的說道:“錢哥,可是我還剩下半碗面呢。咱們買的車票,不是還有兩個小時嗎?這一碗面要八塊錢的,我還是吃完吧,很快的。”
說完,秀梅就連忙往嘴里扒飯,結果給嗆著了,大聲的咳了起來,引得周圍人都看了過來。
本來就慌張的錢三,更加慌了,他一手扯住秀梅就要往外走:“吃什么吃?讓你趕快走!”
秀梅還在咳嗽,身上又背了個重包,被錢三猛地一拉,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李蕁和莊嚴早就看著錢三了,秀梅被拉倒的一瞬間,李蕁就趕快過去扶起了她。莊嚴也走到她們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雙股打顫的錢三。
“梅……梅啊,對不起。哥不是有意的……”錢三的話帶著結巴,他被莊嚴盯著,差點就要哭出來了。但還是不舍得放過秀梅,就伸手要去扯秀梅:“你吃完了,咱就走吧。”
“你是她什么人?”莊嚴看著錢三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就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對。他是一名軍人,旁人看起來都是一身正氣,好人絕對不會怕他,這么怕他的,十有八九是做賊心虛。
“我……我是她哥!我帶她出來打工的,關你們什么事。”錢三咬了咬牙,硬是站在了原地。
莊嚴看了李蕁一眼,李蕁已經將秀梅扶了起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幫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輕聲的問道:“他是你的親哥哥嗎?”
秀梅搖了搖頭,看錢三瞪她又連忙說道:“我們是一個村的,錢哥是帶我們出來打工的。”
“我剛聽到他說已經給你們買了車票,你們要去哪啊?”李蕁經常跟孩子們相處,氣質很溫柔,說話也很能安撫人心,讓緊張了一路的秀梅放松了下來。
“我們是去l市的,錢哥說那里的人都有錢,去了就能坐辦公室,還有錢賺。”秀梅看著李蕁,覺得她長得這么好看,一定不是壞人,就多說了兩句:“我要趕快掙錢給我爸看病呢。”
“l市?”莊嚴瞇了瞇眼睛,那是南方一個很偏遠的小城市,就連大地圖上都不會標,要不是莊嚴上學的時候聽到過一些關于l市的事情,還真不知道這個地方。
“帶她去l市打工啊。”莊嚴似笑非笑的看著錢三,然后上下打量著他:“你這個哥當的可真夠意思的。”
錢三不知道眼前的軍人是不是知道這個地方,但這次那邊人給的價錢高,他惡從膽邊生,竟然直起腰對著莊嚴說:“沒錯,就是去l市。我在那里認識一個有錢的表哥,開了公司!”
“開公司?開了什么公司?哦,是不是養魚場啊,我聽說那邊有種鯽魚很受大家喜歡。”莊嚴瞇了瞇眼睛,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錢三還以為自己騙過了這個軍人,一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說道:“沒錯,就是養鯽魚的!我告訴你,我表哥可有錢了,廠子有那么……”
錢三話還沒說完,只見前面的男人一腳踹開擋在面前的凳子,然后迅速的到了他面前。緊接著,就拽起了他的衣領,一個過肩摔,直接將他摔在了地上,然后一條腿頂住他的喉嚨,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莊嚴可是在軍隊里練了這么久,對付這個錢三可謂是輕而易舉,兩三下就把他壓倒在了地上,然后對著李蕁喊:“快報警,這人應該是個人販子,我怕他有同伙!”
李蕁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110,然后說出了這里的確切地址和情況,希望警察能迅速趕來。
“你放開我!你憑什么說我是人販子!我就是帶我妹妹去打工賺錢的!”被莊嚴控制住了,錢三倒不害怕了,硬是扯著脖子亂說:“秀梅!他們才是人販子,他們要把你帶走賣了!你快幫幫哥,你還想不想賺錢了,想不想救你爹了?”
莊嚴被這無賴氣的想狠狠給他一拳,但是他不能這樣做,就黑著臉瞪著他。
秀梅沒出過門,有些慌張的看著莊嚴和李蕁,不知道該信誰說的話。
李蕁拍了拍她顫抖的背:“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剛才報了警,警察馬上就來了。我們要是壞人,敢報警嗎?”
看著秀梅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小心的坐在椅子上,李蕁繼續說道:“我男朋友是個軍人,我是個老師,你不要怕。”
聽了李蕁這么說,秀梅終于把心放下了。而那錢三發現秀梅不上當,就開始鼓吹周圍圍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