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蚍蜉大清早在街口好好吃了一頓早餐，六根油條，三碗豆漿，三個大包子，五顆雞蛋……
要不是老板和周圍幾個人滿臉驚恐的拿著手機準備報警，報火警，報醫院救護車……等等，他都準備繼續吃下去。
現在也不過是個三四分飽，他準備去下一家再吃一回。
至于金錢什么的就太好說了，路人貢獻少許即可，反正只是吃飯也用不了幾個錢。
一晚上的戰斗，讓吳蚍蜉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五歲幼兒之軀配合國術見神不壞的至高頂點，對上一大群或具備實體，可以近乎無限再生，或不具備實體，同樣也可近乎無限再生的規則類怪物，這場戰斗真是打得吳蚍蜉暢快無比。
戰斗的暢快與戰斗的層次是沒關系的，他固然可以一刀砍爆上百公里范圍內的一切，但是這種一刀砍爆往往并不暢快，與他，與敵人的實力強弱其實并沒有太大關系。
而這種近身戰斗，生死一線，反倒可以讓他熱血沸騰。
一晚上的戰斗并沒有讓他疲倦，反倒是將現在的肉身給熱身了一番，至于肉體的承載負荷什么的，只要不是一次性戰斗超負荷，他都可以在短時間內調整與治療恢復。
可以這樣說，一晚上的戰斗，反倒讓他現在的戰斗力提升了兩三成之多，為接下來更多的夢魘抵達做好更激烈的戰斗準備。
吳蚍蜉又在另外兩家早餐鋪吃了一回，總算是吃了個八分飽，這才慢悠悠的往幼兒園走了去。
待走到了幼兒園大門口時，他忽然就看到了一號夢魘和二號夢魘站在幼兒園大門口滿臉真誠笑容的看著人群，家長，幼兒，甚至是路人，都是它們真誠笑容對待的一員。
這讓吳蚍蜉滿臉古怪表情。
不是……你們是夢魘啊，還真把幼兒園老師和護工職業當成你們的本職了？
吳蚍蜉滿頭黑線走向幼兒園，同時他嘴唇微動道：“你們啥情況？”
沒想到，他本以為兩個夢魘聽到他聲音后必然會被嚇到，可是兩個夢魘的反應卻有一種猛的呼出一口大氣的松弛感。
不是……你們夢魘的松弛感也未免太過了吧？
污染源頭那邊的福利待遇這么好的嗎？
就在吳蚍蜉無比納悶時，兩個夢魘微微低頭，它們兩個的眼圈居然微紅了。
這一幕看得吳蚍蜉真是如中雷擊，而且是打得他內焦外嫩的那種，不是不是，哥們姐們，你們認真的！？
這時，二號夢魘嘴巴微動，用極小的聲音道：“你昨天晚上……戰斗了？”
吳蚍蜉耳朵一動，雖然周邊嘈雜，但他自然可以聽到，當下就傳音道：“啥意思？你們搞出來的新規則，讓我無家可回，然后現在跑來嘲諷我昨天晚上戰斗沒有？信不信我現在就打爆你們？”
一號夢魘連忙隱蔽的擺手，也極低聲音道：“不是不是，我們不是嘲諷，只是……想要知道外面的奇詭多不多？”
吳蚍蜉更加納悶了，不過想到今天可以從兩名夢魘處獲得一共六個問題的答案，他想了想還是點頭道：“也不算多，比預想的要少得多……”
兩名夢魘眼珠子都亮了起來，它們甚至在暗暗的彼此對眼色。
“……一條街最多只有五六只詭異，一個社區公園差不多兩三只詭異，廁所里只有一只，小區里游蕩的詭異不多，差不多一個小區一只，樓道里的比較多，但是也要看人口，人越多的地方詭異越少……你們什么表情啊？”
吳蚍蜉滿臉嫌棄的道。
兩名夢魘露出了生無可戀一般的表情，甚至吳蚍蜉隱約看到一號夢魘眼角有淚，二號夢魘則轉頭抹臉……不是，你們兩個嘲諷得這么直接，而且還是嘲諷一個可以一巴掌拍死你們的強者，在死亡線上橫跳，就這么有意思嗎？
吳蚍蜉強忍著一巴掌將兩個夢魘拍成餅的想法，同樣強忍著惡心走入到了幼兒園中，而一號夢魘和二號夢魘彼此對望，各自小心保持著它們的表情，但是心中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吳蚍蜉說話了。
而吳蚍蜉則是自在的待在了小班教室中，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好好休息，雖然他打了一晚上的怪物也不算累，但是能夠休息一下也不錯，反正也沒別的事做……總不能夠大早上的就開始刷怪吧？
片刻后，吳蚍蜉邊喝著袋裝牛奶，邊用死魚眼看著了兩個夢魘：“……所以說，你們打算讓我晚上幫你們清怪？我？幫你們？清怪！？”
兩個夢魘所說的話他都聽得懂，但是他娘的組合起來他就完全不懂了，以至于他又開始覺得兩個夢魘在嘲諷他了，讓他額頭上青筋都冒了起來。
“到底是誰給你們的……”吳蚍蜉低沉的說著，可他話還沒說完，兩個夢魘居然直接跪了下來！？
沒錯！
給他跪了！
這一幕讓吳蚍蜉大為震撼，以至于他手中牛奶灑了都沒注意到。
片刻后，吳蚍蜉揉著太陽穴道：“……所以說，你們也會被這個空間的鬼怪奇詭什么的追殺？為什么？這不是你們夢魘弄出來的玩意嗎？就不說你們可以指揮什么的了，昨天晚上戰斗一場，發現這些玩意沒人指揮，但是你們好歹是夢魘啊，居然怕這些？”
兩只夢魘都是徹底的欲哭無淚，反正都跪了，這時候自然也不再隱瞞，一號夢魘立刻道：“如果是由我們夢魘所造成的夢魘空間，那自然一切都由我們掌控，但是這里不是單純的夢魘空間啊，你的特殊性錨定了這個空間的底層構架，我們夢魘的污染性填充了其中的衍生空隙，于是乎就出現了這個空間……這些怪物好可怕啊，對我們也絲毫不留情啊，我們昨天晚上差點就死了啊。”
吳蚍蜉捂著臉，他有太多的槽想要吐出來了，但正因為太多的槽，所以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先說什么。
二號夢魘也立刻道：“關鍵是這里既不是我們所熟悉的虛幻，也不是你所在的真實，是兩者之間混雜了不同比例的玩意，我們也不知道如果死在這里，或者是被那些奇詭拖走后，我們到底會變成什么樣，但是一定會永劫不復……”
吳蚍蜉沉默半晌，這才說道：“這些先不忙，我現在要問問題了，你們一只夢魘回答三個，先履行了我們昨天的約定，再說別的。”
兩個夢魘彼此對望，都無奈的點頭。
吳蚍蜉先對一號夢魘道：“第一個問題，污染源頭到底是什么？”
一號夢魘立刻回答道：“本質。”
吳蚍蜉愣了一下道：“不是，你這樣搞，和沒說有什么區別？”
一號夢魘確實沒撒謊，但是有些信息說了和沒說其實沒什么區別，吳蚍蜉頓時有些惱怒起來。
一號夢魘立刻叫屈道：“我是真的想要全力回答你的問題，但是我被你弄成了存在性生命，許多夢魘時的信息我都不記得了，不，或許是記得，但是無法用存在性生命的方式表達出來，所以我只能夠是盡可能的表達你的問題答案啊。”
吳蚍蜉沉默了，他看得出來一號夢魘沒撒謊，這也確實是實話，甚至連旁邊二號夢魘的表情也可以佐證這一切。
可這就沒意思了，他想要追尋的是整個夢世界的真相啊……
吳蚍蜉沉默半晌后才問道：“什么叫做本質？對了，這是第二個問題，我問的是污染源頭，你回答的是本質，那么什么才叫做本質……你最好給我詳細一些解釋。”
一號夢魘苦著一張臉細想起來，許久后才試探著說道：“……一切的本質？”
吳蚍蜉的額頭上頓時浮現了青筋，他低聲吼道：“那我算什么？真實宇宙算什么？莫非這些也是污染源頭嗎？”
一號夢魘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二號夢魘卻冷靜的對吳蚍蜉道：“這算是第三個問題嗎？是的話，我來回答。”
吳蚍蜉頓時瞟向了二號夢魘，二號夢魘吸了口氣后道：“雖然我們現在已經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在我們的認知中，真實，存在，生命……或者是你的世界，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屬于癌，都屬于病變，我這么說，可以算是第三個問題了嗎？”
吳蚍蜉默然了，這個回答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微微點頭，正打算往二號夢魘詢問問題，忽然間他愣了一下，某種奇特的感覺忽然涌現，不單單是他，兩個夢魘顯然也感覺到了這種感覺，它們的表情頓時都是一變。
吳蚍蜉冷笑道：“很好，你們的同伴來了，第三個夢……啥？”
吳蚍蜉剛要說出第三個夢魘的話來，卻不想在他視線中，遠處街道上忽然冒出來了一個人形“氣球”，一個不停在脹氣膨脹起來的“氣球”，血肉皮膚下不停的膨脹著氣體或者別的什么玩意，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甚至吳蚍蜉在幼兒園頂樓上都可以看得到，其高度至少已經有二十米左右，還在膨脹……
嘭！
就在吳蚍蜉和兩個夢魘注視下，這個人形“氣球”炸裂開來了，血肉濺射了半條街區都是。
二號夢魘冷淡的道：“顯然不是，這是外來者，不小心探入到這里的外來者，而他違反了禁忌，他在旁人眼中……”
“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