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帝君前日里方才在太和大殿之中當眾審問過裳千熾一次,可曾注意到他手腕子上那兩串手串?”那羅延天好像是恍然之間想起了什么,“他右腕子上的那串水月菩提子手串卻倒是很尋常的,只是左腕子上的那串桃木珠手串,在下上次在眼淚湖畔偶然見過一次,真武天尊你當真沒察覺出那串手串子上面的玄機?”他問。
“哦,世尊是問那串不值錢的桃木珠子,”真武大帝淡然笑笑,“也沒什么稀奇,不過是桃木珠子比尋常的手串大些,想是為了鐫字方便。”
“那敢問真武帝君,中原之地的手串子上都習慣鐫刻經咒口訣的嗎?”他問。
“這倒是很隨意的,佛珠上刻著個佛子,道珠上刻著個道字,世俗手串上刻上幾個吉祥平安萬事如意什么的,也沒什么太大稀奇,”
“但是裳千熾那串桃木珠手串上卻鐫著浪卷流蘇的名字和一段很奇怪的經咒,不知真武帝君你可曾留意到過?”
“嗯,亂七八糟的一段經咒,本座記倒是記得,但是誰知道那段念作生永得死離我佑蔓藤離果瓜摘如物萬育馥身主眼三敬禮同共地天應速令神唵的經咒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不,真武帝君你自首向尾念,自然是不知道是個什么玩意,”那羅延天忍不住微微笑笑,“既然這樣,帝君你為何不試著自尾向首念一下這段經咒看呢?”他說。
“從后往前念,那豈不是……唵……神令速應,天地共同,禮敬三眼主,身馥育萬物,如摘瓜果離藤蔓,佑我離死得永生……,這,這怎的卻是大自在天的征服死亡咒?”真武大帝陡然間大吃一驚,“但是,這個裳千熾他為何要將這段經咒倒過來鐫在桃木珠上?”他問。
“因為若是有人以自己的內力為牽引,將征服死亡咒倒過來念,就是生死咒,只要此人以自己內力催動此咒,所咒之人立時經脈俱斷而亡,”那羅延天忍不住冷冷笑笑,“但是濕華大神又豈能容忍有人將他的征服死亡咒拿去傷人性命,所以早已暗中設下消解生死咒之法,因為生死咒是以裳千熾自身內力牽引催動,所以消解之法有二,一是裳千熾自己將自己的內力牽引自生死咒上收回,讓生死咒失去效力,這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一件事情,如若不然,第二個讓生死咒失效的辦法,就是將裳千熾一刀砍死了事,既然生死咒是以他內力牽引,那只要他死了,生死咒自然會一樣失去效力,”他說,“所以現下只要浪卷流蘇起心要脫離裳千熾控制,裳千熾在披云山上的處境,可就是十分危險的了。”
“怎么,世尊是說,裳千熾他一直是在用生死咒控制著浪卷流蘇,”真武大帝疑惑,“可是亂云殿中共有八大殿前護法,為什么卻單單只是這個浪卷流蘇他會受這個生死咒控制?”他問。
“此咒必是安羅伽教給裳千熾的,而且一定是那個浪卷流蘇他為了向裳千熾顯示自己忠心主動要求裳千熾在他身上加上此咒的,”他說。
“如此說來這個浪卷流蘇他是在故意對裳千熾用苦肉計了,”真武大帝無奈,“照這樣看來,只怕這個浪卷流蘇他本來就是安羅伽有意安插在裳千熾身邊的心腹,”
“帝君不必在意,安羅伽是我梵天界中妖孽,在下定然會將此事負責到底,不會無端給中土之地留下如此彌天禍患,”他說。
“哦,那只送信小妖審問的到底怎么樣了?”真武大帝好奇,“世尊你怎會忽然之間懷疑起那個趙業王子的真實身份?”他問,“難不成一個王爺府中的小少爺,還會被人掉包不成?”
“哦,只是一點點無意間的懷疑和猜測,帝君不必介懷,不過若是三個王子中的一個當真出了什么問題,反而該是那個安羅伽的麻煩才是,”那羅延天淡然笑笑,“世人皆知,阿修羅族雖然好斗,但是卻在爭斗中總是因為癡呆蠢笨而落敗,天神的勝利雖然多數得來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他說,“但是只要天神勝了,就有權利宣稱自己的勝利就是正法。”
“那么說,世尊這一次也是想要我武當山和你們一起聯起手來用非法手段來對付那些阿修羅的了?”真武大帝溘然之間一雙修長眉睫忍不住深深一蹙,“但是還請世尊不要忘記,想要在我中土之地打上一場俱盧之戰,怎么說也要本座先點頭同意才可,”他說。
“帝君嚴重了,對付安羅伽這樣的阿修羅王,不管是在天竺還是在中土,仙妖大戰都是在下最不愿意看見的結果,而且,在下確是也無心挑釁三清玉帝的修行氣量,”他說,“只是對中土來說,安羅伽一日不除,中土就會永無安寧之日,在下這樣說,帝君你應該能聽明白的吧,”他一臉淡然如水的含眸看在真武大帝臉上。
“世尊不必多言,中土之地想要打上靈霄殿去的魔君妖孽就不知該有多少,難道一個小小的安羅伽王,還當真能在三界中翻出什么滔天大浪來不成?”
“帝君你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佛道兩門中人自然是很難分辨出化作凡人模樣的阿修羅來的,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帝君還總不至于半點都參悟不透的吧。”
“但是恕本座冒昧,世尊和大自在天身為梵天界中的至高神,為什么殺死一個小小的安羅伽王,卻要如此大費周折?”他問。
“帝君,雖說是擒賊擒王,”那羅延天清眸流轉之間忍不住淡然笑笑,“但是若是有機會將他的那些個手下余孽給一網打盡,豈不是會替中土之地消除掉一個很大隱患和麻煩,”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