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政畢竟身居高位多年，一時心緒激蕩，才露出委屈這種軟弱的情緒。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恢復(fù)冷靜。
把付紅研放在了地上，他輕輕咳嗽著，穿過萬里和黑丹雁，在客廳的椅子前坐下。
“好吧，我認了，這個女孩是我派過去的，”他嘆道：“萬里楊，你回答我，為什么大半個月前不解開君錄腦中的精神封鎖，偏偏解開了這女孩的，我在哪里得罪過你嗎？”
“我說是個巧合你信嗎？”見黑丹雁也投來疑惑目光，萬里耐心解答道：“我剛剛才有了解封手段，而且你這陷害手法……實在太蠢。
其實我本來已經(jīng)有些相信那個君錄不是你派去的了，所以這次才更加慎重，懷疑付振寰飛到秦武監(jiān)那里，是有人用同樣的手段，如坑你一樣坑秦武監(jiān)，順便坑我。
說實話，在讀取付紅研的記憶前，我絲毫沒有懷疑她是你派過去的，你的演技……能得奧斯卡。”
郝政沉默了兩秒，苦笑道：“原來如此，但我真的沒在演戲，君錄是秦京偉派過去的，所以我才……你說得對，我是蠢，太蠢了。”
“秦京偉，秦武監(jiān)？”萬里還是第一次得知秦武監(jiān)的全名，搖搖頭道：“你還想扯秦武監(jiān)進來？”
“我沒誣陷他。”郝政一嘆：“算了，現(xiàn)在我說什么你們都不會信，況且我派這女孩去，除了報秦京武構(gòu)陷于我的仇恨，也確實有些想得到萬里楊你手上的天外來客寶物。
這時人之常情，武監(jiān)局里，有一個算一個，誰不想要你的寶物？”
“郝武監(jiān)，誣陷完秦武監(jiān)，你這怎么又來誣陷我了？
我手上可沒有天外來客寶物……真沒有。我能有今天的實力，純粹是努力加天賦，主要是天賦。
咳，還有一點小小的運氣。
嗯，就是這樣。”萬里說完，自己還點了點頭，表示嚴(yán)肅認真。
黑丹雁嘴角微勾，給萬里來了個蒙娜麗莎的微笑，郝政則來了個來自老母親的呵呵表情。
萬里：這委屈我受不了。
這時，別墅外傳來了郝政護衛(wèi)的問候聲：“蘇武監(jiān)好，郭局長好，兩位稍等，我進去通稟郝武監(jiān)。”
“嗯？”接著，郭戰(zhàn)有些錯愕的聲音傳來：“萬里楊和黑丹雁呢？”
“……萬里楊和黑局長？”
“看來小家伙這次沒打郝政，里面都沒傳來什么響動。”蘇武監(jiān)笑呵呵道：“我就說小家伙有分寸，他沒有黑丹雁也會有，看把你嚇得。我們進去吧，他們感覺到我們來了。”
話音落下，別墅大門便嘭的一聲被打開，郝政的兩個護衛(wèi)嗖得沖了進來，一左一右站到郝政身旁。
“屬下失職！”
“不怪你們。”郝政擺擺手：“空間移動，誰都防不住。你們出去守著吧，除了蘇路癡、郭戰(zhàn)、秦京偉三個，任何人都不要放進來。”
“是！”兩人閃身消失。
他們倆還是大半個月前被萬里輕易擊敗的那兩人。或許是知恥而后勇，其中一個已經(jīng)突破了S級第四境，倒是因禍得福。
兩人出去，又有兩人進來。萬里看看臉色難看的總局長，輕輕眨眼，靈氣涌動，把耳朵給堵上。
然后他默默看著總局長上嘴唇碰下嘴唇，下嘴唇碰上嘴唇，不時還點頭表示贊同。
“胡鬧！”
萬里點頭。
“黑丹雁，你也跟著他胡鬧！”
萬里連連點頭。
黑丹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萬里脊背一寒，感覺氣氛稍微有點不對，這才把塞著耳朵的靈氣撤掉。
“總局長，您教誨得是。秦武監(jiān)是不是還得一會兒才能來？真是太好了，我還沒聽夠您的教誨。”
郭戰(zhàn)瞪眼，差點一腳踹過去。
蘇武監(jiān)笑了笑：“行了郭戰(zhàn)，手段有些不妥，理站得住就行。小家伙，你這次確實抓住郝政把柄了？
郝政，你別坐著不說話啊。”
郝政掃了他一眼，淡淡道：“等秦京偉來吧，一起說。”
……
秦武監(jiān)到得也不慢，只過了五分鐘，郝政護衛(wèi)問候秦武監(jiān)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當(dāng)著秦武監(jiān)面，萬里第三次從頭到尾地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聽完，秦武監(jiān)沉默良久。
“昨天清晨，確實有一個陌生S級降落到我家附近，但他只待了幾分鐘就飛走了，所以我只當(dāng)他是臨時停留歇腳的，沒想到……”秦武監(jiān)頓了頓：“為什么，郝政。”
郝政哂笑：“問我？我更想問問你，你為什么要用君錄構(gòu)陷我？”
“君錄，我？”秦武監(jiān)蹙眉：“你竟然懷疑君錄是我的人？”
“不是懷疑，是確定！”郝政沉聲道：“君錄刪除了自己大段記憶，精神極其脆弱，時而瘋癲，時而清醒，無法再次被讀取記憶。
但因禍得福，他剩下的記憶里大概是沒有背叛我的那一段，所以他現(xiàn)在對我言聽計從。”
秦武監(jiān)恍然：“是君錄告訴你我指使他的？郝政，你糊涂啊！”
“我還沒那么蠢。”郝政冷哼了聲：“我當(dāng)然防備過君錄仍在偽裝，挑撥你我。但他神智何時清醒何時不清醒，我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于是我等到他精神不清醒時，讓負責(zé)治療他的醫(yī)生給他進行了一次精神誘導(dǎo)，很輕易就成功了。沒想到還真有了收獲，他指認了你！”
萬里眨眨眼，與總局長蘇武監(jiān)等人對視，齊齊看向秦武監(jiān)。
秦武監(jiān)臉色不變，搖頭道：“如果他真指認了我，你完全可以把所有人叫過來，跟我當(dāng)面對質(zhì)，不必用這種愚蠢的手段來誣陷我。”
“沒錯，君錄的指認確實不夠清晰。”郝政輕嘆口氣：“有關(guān)指使者的記憶，確實全被君錄刪掉了，只在最后遺留了點東西。
就是他刪掉記憶的那一刻，那一點記憶保存了下來。當(dāng)時他想的是‘秦大人，任務(wù)我完成了。’呵！”
秦武監(jiān)擰眉，思索不語。
蘇武監(jiān)則插言道：“郝政，讓人把君錄帶過來，我們再來一次？”
郝政看看他，忽然滿臉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也是，空口無憑，是我輸了。
上周的精神誘導(dǎo)后，君錄再次刪除了記憶，直到現(xiàn)在還沒清醒。
我真不明白，親愛的秦京偉秦大人，到底給我的部下灌了什么迷魂藥，讓他一次又一次自殘！”
他語氣郁悶，瞪視秦武監(jiān)。
這時秦武監(jiān)卻忽然道：“郝政，我相信你沒有說謊。”
郝政一怔，在場眾人則面面相覷，這是……承認了？
秦武監(jiān)又道：“我們素?zé)o仇恨，你本就處于風(fēng)波中，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誣陷我，這里面應(yīng)該有誤會。”
“誤會？”郝政哼了聲：“我以為你要說什么……”
“郝政。”秦武監(jiān)打斷他：“那個秦大人，或許確實是指使者。
但秦大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