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容灼的心情可以用“跌宕起伏”來形容。
于景渡從前幫過他不止一次了,但以這樣的方式畢竟還是頭一遭,他只是想想都會覺得臉紅。
而且于景渡沒有熄滅蠟燭,這就意味著,對方能看清他所有的反應,而他只要稍稍低頭,也能將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不僅如此,結束后于景渡還特意親了親容灼,這才起身去漱口。
容灼有心惱他,但又舍不得,到最后只能紅著臉不理人了。
“容小公子?!庇诰岸苫貋砗?從背后將人抱著,“不高興了?”
“你……”容灼悶聲道:“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些?”
“你先告訴我,喜歡不喜歡?”于景渡問他。
“不喜歡?!比葑瓶谑切姆?。
于景渡一挑眉,“是嗎?可是方才我問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不僅很喜歡,還……”
“不許說了。”容灼羞惱地打斷他,“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這么疼你,你還說我只知道欺負你?”于景渡佯裝委屈。
容灼原本就沒真的不高興,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所以聽于景渡這么說,心立刻就軟了。
“我一開始還有點害怕,怕你咬我。”容灼道。
“想咬來著,舍不得?!?
容灼轉過身面對著他,面頰還帶著未曾褪去的紅意,眼睛里也蒙著一層因為興奮而染上的薄薄水霧,“你想不想讓我也……”
“不用?!庇诰岸梢皇衷谒渖夏罅四螅拔也簧岬谩!?
容灼想說,這其實也不是很為難,他心里并不抗拒,只是有點不好意思罷了。
但于景渡這么說,他便想著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也不急于一時。
“你到底跟誰學的?”容灼好奇問道。
“你先說你喜歡,我才能告訴你?!?
容灼別過臉去別別扭扭地道:“喜歡?!?
“喜歡什么?”
“你不說算了!”容灼道。
“我說?!庇诰岸擅宓溃骸拔艺一ń憬枇藥妆緢D冊?!?
其實去年他們剛認識不久那會兒,于景渡就給容灼借過幾本圖冊,不過那個時候他讓人找的都是相對來說比較保守的,因為怕把容灼教壞。而彼時他自己對這些事情也不熱衷,所以只隨手翻了幾頁,并未好好研究過,這才導致了先前他連親嘴都不會的尷尬局面。
后來從豫州回來的路上,于景渡在容灼的“點撥”下開了竅。
回來后他痛定思痛,決心要好好做做功課,否則在小紈绔面前豈不是面子里子都丟了?
容灼:……
怪不得呢,找花姐倒是找對人了。
尋歡樓里別的東西沒有,這種東西那肯定是一套一套的,花樣說不定比他看過的那些小電影還齊全呢。念及此,容灼又忍不住有些臉紅,暗道于景渡應該不止學了這個吧?
還會不會別的?
那到時候是不是都會用在他身上……
“想什么呢”于景渡在他鼻尖一點,“小臉通紅?!?
“沒什么。”容灼將腦袋埋在他胸口,“你今天晚上還回王府嗎?”
“嗯?!庇诰岸傻溃骸安贿^不著急,天亮之前回去就行?!?
容灼聞言想起了容慶淮那番話,于是稍稍退開了些,看著于景渡。
“我爹今天找我說了好多話?!比葑频溃骸拔也恢罏槭裁矗杏X他有點奇怪。”
“他跟你說了什么?”于景渡問。
“他問我你對婚事怎么想的?”容灼道。
于景渡一怔,下意識以為對方問的是自己和容灼的婚事,“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就說你還沒想好。”容灼道:“我也不敢使勁兒騙他,萬一將來他知道了咱們的事情,肯定會生氣的?!庇诰岸蛇@才明白過來,容慶淮并未朝容灼戳破。
這樣也好,省得容灼回家面對容父時覺得尷尬。
“我爹還說……讓我跟著商隊去江南?!比葑普f這話時有些緊張地看向于景渡,似乎是想觀察對方的反應,“他說讓我問你,還說你會答應。”
于景渡擰了擰眉,“他知道你跟我走得近,是怕接下來的事情波及到你?!?
“那我去嗎?”容灼問。
“你想去江南?”于景渡道。
“我還沒去江南呢,聽說那里景色很好。”容灼道:“但是……”
但是他有點舍不得于景渡,因為商隊從京城到江南,加上中間逗留的時間,一來一回就要數月。古代又不像現代社會,沒法打電話聊視頻,連寫信都要延遲很久才能收到。
“但是什么?”于景渡明知故問。
“我不想跟你分開?!比葑普f著眼睛又有些泛紅,“可我在京城,也幫不上你的忙,你說不定還會顧忌著我,什么都不敢做……”
于景渡驟然傾身上前,吻住了容灼。
容灼乖順地揚著下巴任他親吻,兩人唇舌交纏片刻,于景渡才放開他。
“喜歡江南,將來我陪你去?!庇诰岸傻溃骸把巯履憔土粼诰┏?,哪兒都不去。讓你爹放心,告訴他我有分寸,不會惹怒陛下,也不會將你卷進來?!?
“嗯?!比葑泣c了點頭,湊上前抱住他,“那你能告訴我,你想怎么做嗎?”
“眼下我會想個法子,先將事情拖上一陣子,讓陛下不必急著將此事定下。”于景渡道,“等過些日子,我還有別的打算。”
“怎么拖延?”
“我二皇伯酷愛園藝,他有一處園子,里頭栽植著上百種奇花異草。每年春天他都會在園子里辦賞花宴,邀請京城的勛貴子弟和女眷去賞花。”于景渡道:“我從前在邊關一直沒能去賞過花,今年正好去湊個熱鬧。”
容灼想了想,還沒明白,“這和你的婚事有什么關系?”
“賞花宴會有許多女眷?!庇诰岸傻馈?
“哦?!比葑粕晕⒂悬c明白了。
本朝男女大防不算特別嚴苛,在某些公開的場合,男子和女子不需要太避諱,只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就可以。尤其這賞花宴還會有一些長輩參加,那就更名正言順了。
這樣一來,賞花宴勢必不會只是賞花而已,適齡未婚男女借著這種機會相看對象,家中長輩也可以替府里的公子和小姐多多留意。
“你要在賞花宴上挑個小姐來搪塞陛下?”容灼問他。
于景渡險些被他氣笑了,故意逗他,“你覺得行嗎?”
“這……”容灼目光一黯,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對人家姑娘不大好吧?”
“只是對姑娘不好?”于景渡問他。
容灼垂著腦袋,不太想接茬了。
于景渡心中一軟,抬手在他臉頰上不輕不重地一捏,“傻不傻?”
“我二皇伯為人很謙和好客,所以每年的賞花宴都不只會邀請皇親國戚,京城稍有些才學或者喜歡湊熱鬧的年輕人,只要遞了帖子,一般都可以受邀。”于景渡道:“你不是有一幫紈绔朋友嗎?到時候你跟著他們一起去?!?
容灼一怔,“我也要去???”
“這種熱鬧你們去湊很正常,大大方方的遞了帖子去便是。”于景渡道:“待賞花宴結束之后,我會主動朝陛下詢問我的婚事安排,屆時他若是追問,我就側面告訴他,在賞花宴上遇到了心悅之人。”
于景渡說這話時,目光灼灼地看向懷中之人。
容灼聽到心悅之人這幾個字臉頰一熱,問他:“那陛下若是懷疑到我怎么辦?”
“你怎么知道我說的是你?”于景渡笑問。
“???”容灼一怔,“你說的不是我嗎?”
“當然是你?!庇诰岸煽吹剿@副樣子,簡直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能再抱著人欺負一遍,“不過你不用擔心陛下會懷疑?!庇诰岸捎值?,“從去豫州之前到回來之后,我做了這么多事情,就是為了將你摘出來。他就算曾經對你有過懷疑,到了今日也該徹底打消那些疑慮了?!?
容灼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于景渡說什么他都信。
不過因為對方做的很多安排并沒有朝他解釋過,所以他還是有些不解。
于景渡見狀耐心朝他解釋道:“且不說從前那些安排,就單說青玉一事。如今陛下應該早已知道黎鋒替你和段崢從花樓里贖了人。在他看來,以我的性情若是知道你與青玉有染,只會一氣之下將人殺了,怎么可能會幫你把人贖出來?”
再加上在豫州之時他讓容灼和段崢互換了身份,諸多事情累積在一起,皇帝再多疑也不可能繼續懷疑容灼了。
“你……”容灼抬眼看向他,“會吃青玉的醋嗎?”
于景渡挑了挑眉,“你覺得呢?”
容灼從他語氣里聽出了點酸溜溜的感覺,心里竟然覺得有點高興。
他還是第一次這么直接地體會到喜歡的人為自己吃醋的感覺,心里甜絲絲的。
“那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庇诰岸傻溃拔乙膊粫蛔屇愀慌笥?,但是往后不許再收他的手帕和荷包,也不能讓他摸你的手。”容灼心道,幸虧沒讓青玉給他繡褻褲。
“他本來就沒摸過我的手。”容灼道:“而且青玉是正經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正經?”于景渡笑問。
容灼想到先前于景渡做的事情,心道你確實挺不正經的。
當晚,于景渡一直等容灼睡著之后才離開。
次日容灼回府之后,便尋機將于景渡的話朝容父說了。
容慶淮沉默良久,終究是沒再多說什么。
身為一個父親,他其實更希望容灼能像大部分男人一樣,娶妻生子。
哪怕真不喜歡女子,找個尋常人家的男子,也好過招惹宴王殿下。
但他當初得知此事時,是在那樣的境遇之中,連生死甚至都不能掌握,哪還有心思糾結這些?等他終于有了心思琢磨這些的時候,也早已來不及了。
他能看得出來,自家這傻兒子對宴王是出自真心。
更讓他無力的是,那位似乎也是動了真格的……
容慶淮曾經走偏了路,險些害得妻小喪命,幸虧容灼機警,宴王相助,他才不至家破人亡。所以在兩人的事情上,他沒有臉面去干涉太多。
既然于景渡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只能認命。
正如他先前所料,不久后私兵營一案就正式開審了。
不過皇帝顧忌著皇家顏面,并未讓人公開審理此事,而是關起門來審的。
但門雖然關了起來,天下卻沒有不透風的墻。
太子
被廢,雖然只語焉不詳地說是因為私德有虧,但傻子都知道這里頭肯定有大事。
很快,太子囤私兵一事就在文武百官之中傳開了,大家誰也不在明面上說,人人卻都知道。
再聯想年前皇帝對太子又是禁足又是斥責,年后宴王帶人離京,不久皇后重病……
一系列的事情串在一起,真相很快就被拼湊了個大概。
再后來,有人將豫州賑災錢糧的事情也與之聯想到了一起……
太子苦心經營多年的儲君形象,一夕之間崩塌殆盡。
太子本人倒好好說,因為他提前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天,這些日子早已做好了被廢的準備。眼下最慌的是曾經明里暗里支持太子的那幫人,尤其是中傷過宴王的,這回徹底亂了陣腳。
人人都知道,處理完太子的事情之后,就算皇帝不找他們算賬,宴王殿下也不可能輕饒了他們。哪怕眼下不找他們晦氣,將來呢?等宴王做了儲君,還能善待他們不成?
“這幫跟高踩低的人,活該?!?
茶樓里,容灼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聽宋明安那幫紈绔事后諸葛亮。
“我記得當初宴王殿下冠禮的規格太高,朝中可有不少人上折子提意見呢?!碧K昀道:“當時還說什么,太子乃是一國儲君,怎可被他一個親王壓了一頭,話里話外恨不得讓小了幾個月的太子先行冠禮?!?
段崢道:“那太子冠禮的規格不是更高嗎?說得好像他吃虧了似的?!?
“當時誰不知道宴王和太子不對付?”宋明安道:“那幫子馬屁精不過是做戲踩一腳宴王,想朝太子賣乖罷了,如今太子失勢,也是他們活該?!?
“前些日子皇后重病,司天監的人不還說是宴王克的?”蘇昀道:“如今想來,皇后娘娘肯定是知道了自家兒子干的大逆不道的好事,氣病了。這口黑鍋還硬生生被扣到了宴王腦袋上,真是冤枉死了?!?
當時京城可有不少朝臣上折子,試圖說服皇帝打發宴王回邊關。因為在他們看來,宴王留在京城,打破了京城表面上的安穩。當然,更深層的原因是,宴王的存在威脅到了太子。
“真想把這些人列個名單交給宴王,哈哈哈哈?!倍螎樀?。
“我早就知道太子不是什么好人?!彼蚊靼矅K嘖兩聲,“你們看他長得那個樣,一臉偽君子相?!?
“從前怎么沒聽你說過太子像偽君子?”蘇昀拆臺道:“你這樣就跟那幫當初支持太子現在反咬一口的人差不多。”
宋明安一瞪眼,“你這話啥意思?我怎么記得你也說過宴王不行呢?那人家現在還……”
“小點聲!”段崢看了容灼一眼,打斷他們道:“我們家現在可是宴王船上的人,你們可不許當著我們的面說宴王壞話。”
段崢和容灼陪著宴王去豫州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眾紈绔倒也都知道。
“你們倒是說說,怎么爬上宴王這條船的?”宋明安攬著容灼肩膀問道。
“你要是好奇,回頭可以親自問問他?!比葑埔话雅拈_他的手,“說不定他看你聰明,也讓你上船呢。”
“小灼,你要給咱們引薦宴王???”蘇昀問他。
“宴王不喜歡我,他和我表哥熟,你們問我表哥。”容灼大言不慚地道。
段崢聞言很配合地輕咳了兩聲,“過幾日老王爺園子里的賞花宴,宴王殿下也會去。到時候還有不少名門千金,咱們也可以去湊湊熱鬧?!?
“能拿到帖子嗎?”宋明安問。
“試試唄?!倍螎樀溃骸胺凑懿荒苋ザ疾惶??!?
眾人一想也是,當即都動了心思。
“我就不去了?!比葑频溃骸拔覍γT千金沒興趣?!?
“你傻了,有千金就有公子??!”宋明安道:“再說了,不還有咱們幾個嗎?”
蘇昀等人聞言也紛紛附和。
于是容灼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和眾人同行。
到了賞花宴當日,容灼特意挑了件不怎么惹眼的衣服穿著,因為昨晚于景渡對他“三令五申”,不許他穿得太招搖,理由是他長得本就好看,若是再打扮得太漂亮,被哪家的小姐看上就麻煩了。
容灼當時還朝他辯解,說整個京城都知道自己是個斷袖,小姐們看了他躲著都來不及呢。
沒想到于景渡一聽更不放心了,因為賞花宴上的公子也不少,那幫人可更難纏。
結果就是,容灼平白無故又被于景渡欺負了一遍。
當日,容灼很聽話地穿了件月白廣袖長袍。
他這打扮跟“花枝招展”的段崢、宋明安之輩站在一處,可以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可也正因如此,在百花爭艷的賞花宴上,故意穿得清新簡約的容灼,反倒顯得與旁人不同了。反正于景渡當日來了之后,遠遠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容灼。
“嘖。”于景渡忍不住嘖了一聲,面色有些復雜。
“怎么了殿下?”黎鋒不解道。
于景渡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有點后悔昨晚那舉動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他的小紈绔就算是穿一身麻袋在身上,也不會太難看。
這么一想,他眼底又忍不住染上了幾分笑意。
另一邊。
容灼也在于景渡來了之后就注意到了對方,但他為了避嫌,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宴王殿下來了?!彼蚊靼蔡嵝训?。
容灼這才順著對方的視線瞥了一眼,今日于景渡身上穿了件藍色武服,襯得他身形越發挺拔英武。容灼遠遠看了一眼便覺心中怦然一動,又忍不住想起了這人昨晚的惡劣行徑。
“他身邊那么多人,咱們能搭上話嗎?”蘇昀問道。
“再多人又能怎么樣?”段崢一拍胸脯道:“我和殿下熟得很,到時候你們跟著我,他肯定會給我面子的,對吧小灼?”他說罷朝容灼問道。
容灼淡淡一笑,“不好說?!?
“你怎么拆我臺呢?”段崢道。
容灼朝他一揚下巴,便見不遠處有幾個湊上去和于景渡搭話的人,都被對方冷淡地敷衍過去了。其中有幾個看著身份也不低,可見宴王殿下從來就不知道給人面子是什么意思。
“算了,去看看有沒有好看的姑娘。”宋明安說著一手搭上容灼肩膀,“你陪我一起去?!?
“我又不喜歡姑娘。”容灼道:“你應該帶著蘇昀一起?!?
“你長得好看,姑娘們喜歡看你,到時候我站在你旁邊,也能沾沾你的光?!彼蚊靼驳?。
容灼有些無奈,但他想著今日為了避嫌要跟于景渡保持距離,所以便半推半就跟著宋明安到了花房。
這園子里有好幾個花房,各個都寬敞明亮。
老王爺命人在花房里都安置了可供休息的地方,另擺設了文房四寶,可供人即興吟詩作畫。
容灼跟著宋明安進去的時候,便見一個姑娘正伏案作畫,畫的是一株紅色月季。
那姑娘畫功倒也不怎么出挑,但容灼本就不怎么懂畫,一看紙上那一簇大紅色的月季,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讓他想起了當初送給青石的紅色月季。
“小公子喜歡我的畫
?”那姑娘抬頭看到容灼后眼睛一亮。
容灼怕他誤會,忙道:“我有個朋友正好喜歡這種花?!?
“那就送你了吧。”姑娘將筆一收,把手里的畫遞給了容灼。
容灼嚇了一跳,心道這應該不能隨便收吧?
萬一收了,人家會不會誤會什么?
容灼一邊這么想,一邊又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太普信了?
總不能人家姑娘送個畫給他,他就這么瞎腦補吧?
“多謝姑娘?!比葑平舆^她的花,紅著臉道:“這畫我拿回去送給我相好的,姑娘不介意吧?”
那姑娘聞言噗嗤一笑,“那公子得告訴我,你這相好的是圓是扁,若是個不懂風雅的,我可不答應?!?
“他……”容灼不好意思地一笑,“長得挺英俊的。”
那姑娘一挑眉,似是明白了什么,爽快地道:“小公子請便?!?
容灼見她沒有誤會什么,這才將畫收好。
那姑娘見他收了畫,便鋪開紙筆打算再畫一幅,想來是個愛畫畫的。
宋明安在旁邊看著,面上堆著笑意,看那樣子也想要一幅。
姑娘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公子與我的畫無緣,就別耽誤工夫了。”
宋明安一怔,只能識趣地退開了。
容灼心道這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竟然能讓宋明安吃癟。
宋明安則有些不忿地跟在容灼身后,“她怎么不送我一幅呢?”
“你喜歡?”容灼問道,“可惜我跟人家說了要送給我相好的,不能給你了?!?
“呵呵。”宋明安聽他說相好的,只當他說的是青玉,于是一撇嘴,“你呀,滿腦子就是那個青玉,出來玩兒一趟都不忘了給他帶禮物回去?!?
容灼也不能朝他解釋,只能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而他跟著宋明安剛轉出了花房,卻在門口險些撞進一個人的懷里。
“抱歉!”容灼一抬頭,這才發覺立在自己眼前的人竟是于景渡。
“容小公子真是風流?!庇诰岸砷_口,語氣酸溜溜的。
他目光在容灼手里的畫上瞥了一眼,顯然是將方才兩人的對話都聽了去。
容灼想朝他解釋一句,卻見對方丟下了一個“回去再跟你算賬”的眼神,便轉身走了。
容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