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容灼是想拒絕的。
這地方是戍北軍的大營,人多眼雜,難保不會出現(xiàn)什么紕漏。
而且以上一次的經(jīng)驗來看,別說是三天三夜了,哪怕是一個時辰只怕也夠他受的。到時候他若是連路都走不了,那就麻煩了,總不能讓于景渡抱著他出去吧?
可情感上,他面對著闊別許久的于景渡,根本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況且于景渡這會兒也壓根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吻得他連喘口氣都困難,更別說開口說話了。
“太子殿下呢?”營房外忽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容灼身體一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對方闖進來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的場面。可他想推開于景渡,對方卻不撒手,抱著他的手臂力氣極大,根本不給他掙脫的機會。
當(dāng)然,于景渡倒也不是托大,而是因為他了解自己的親隨。沒有他的首肯,大營里根本就沒有人敢擅闖他的營帳,哪怕對方有這樣的膽子,門口的親隨也不是吃素的,定能將人攔下。
若非如此篤定,他也不可能這么肆無忌憚地抱著人不撒手。
果然不等于景渡開口,便聞門口的親隨答道:“太子殿下與商隊的容小公子有要事相商,吩咐了旁人不得打擾。”
那人聞言便沒再多說什么,與親隨又說了兩句話便走了。
待外頭的人離開,于景渡再次俯身親了上來。
“等一下!”容灼抬手在他肩膀上一推,下意識看了一眼營帳門口的方向,“去屏風(fēng)后邊……”
于景渡聞言直接托住他的雙腿將人跨抱起來,大步走到了屏風(fēng)后頭。
容灼一手攀著他的脖頸,微微仰著下巴,任他索取。
兩人唇舌交纏,呼吸交錯,都有些忘乎所以。
直到容灼斷斷續(xù)續(xù)地問他,“你準(zhǔn)備了嗎?”
“準(zhǔn)備什么?”于景渡問道。
不待容灼回答,于景渡驟然反應(yīng)了過來。
他稍稍退開些許,看著容灼,目光中盛滿了不加掩飾的渴望,但神情卻有些懊惱。
“你沒有準(zhǔn)備?”容灼問他。
“你先前不在這里,我準(zhǔn)備那個做什么?”于景渡道。
“你……你就沒想過我要來嗎?”
“當(dāng)然想過,但是我想著你來的時候會帶過來。”于景渡道:“你們不是運了潤膚膏過來嗎?我看看他們有沒有給我分……”
他說著大步走到屏風(fēng)外頭,在各處都掃了一眼,甚至將抽屜都打開看了看。
但容灼他們送來的東西中,只有急用的成藥被拿出來用了,旁的東西尚且未來得及分配。
再說了,就算分了,于景渡先前不在,旁人也不敢輕易來他的營帳中。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他們要……”
“于景渡!”容灼開口喚住他,“別走。”
于景渡腳步一頓,那股上頭的氣血總算稍稍褪去了一些。
他回到屏風(fēng)后,伸手幫容灼將衣服整理好,又摟著溫柔地親吻了片刻。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于景渡道。
“我知道。”容灼窩在他懷里,“我知道你很想我,因為我也很想你。”
于景渡坐在榻邊,抱著容灼坐在自己腿上,這才有了余暇去好好看看懷中人。他帶著薄繭的指腹自少年眉眼、鼻尖一路慢慢撫過,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檢視一件珍寶一般。
“沒受傷吧?”于景渡問他。
容灼搖了搖頭,面頰
還染著紅意,“是不是曬黑了?”
“沒有,還是那么漂亮。”于景渡在他鼻尖輕輕一吻,“哪里都沒有變。”
容灼捧著他的臉,手指慢慢撫過他顴骨新添的傷疤,然后湊上去輕輕吻了一下。
“小灼……”于景渡呼吸一亂,“你這樣我很容易失控的,要是發(fā)瘋把你弄傷了,你可別怪我。”
容灼聽出來他這話是在嚇唬自己,問他:“那我哪樣你不會失控?”
“哪樣都不行。”于景渡將人按在自己懷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想我什么?”容灼問。
“想那晚在莊子里,我將你……”
“不許說這個。”容灼耳尖一紅,“你就只想這個嗎?”
“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只想這些哪夠?”于景渡道:“我會從認(rèn)識你的那天開始想,想那日我站在窗口,看著一身紅衣的你立在尋歡樓門口與段崢說話;想你躲在我的屏風(fēng)后頭朝我借手帕;想你扔給我一包金葉子要替我贖身;想你給我的買的兔子面具,帶我去江月齋吃東西……”
于景渡細(xì)數(shù)著他和容灼相識后的一點一滴,連那些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容灼窩在他懷里,聽他在自己耳邊像是說情話一樣說著他們的過往,一顆心被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幸虧你來了。”于景渡道:“要不然這些事情根本不夠我想。”
容灼吸了吸鼻子,“我聽他們說你打了勝仗,把狄猛的胳膊廢了一條。”
“原是想取他性命的,沒想到他命大。”于景渡道。
容灼想起此前金豆子的話,朝他問道:“你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嗎?”
“七月二十九,你的生辰。”于景渡道。
“你記得?”
“嗯。”
他不僅記得,且記得清清楚楚。
原以為在這日之前,容灼的商隊就能到北江,沒想到一場雨將人耽擱住了。
于景渡知道商隊趕不過來之后,索性也沒繼續(xù)在大營里等著,直接上了前線。
老天爺下的雨,他沒辦法朝老天爺算賬,只能拿狄猛撒氣了。
當(dāng)日,狄猛壓根沒料到于景渡會出戰(zhàn),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再加上于景渡當(dāng)日就跟瘋了似的,招招都想取他性命,徹底讓狄猛慌了神,這才露了那么大一個破綻。若非對方征戰(zhàn)多年經(jīng)驗豐富,于景渡那一槍挑的就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他的心臟了。
“你后頭去追他們,是想直接打到夋國的王城嗎?”容灼問他。
“我得讓他們吃得虧大一點,這樣他們才能老實一陣子。”于景渡道:“如今他們的臨時營房被毀了,至少未來的一兩個月之內(nèi),都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那接下來怎么辦?”
“我不想跟他們繼續(xù)在北江耗下去,所以我會在他們下一次出手之前,主動出擊。”于景渡道:“不給他們重創(chuàng),邊關(guān)就難以安寧。”
“那你是不是打完這一仗就能回去了?”容灼問。
“如果計劃順利的話,過年之前就能結(jié)束戰(zhàn)事,否則就得再拖上一年半載了。”
容灼聞言嘆了口氣,稍稍有些擔(dān)心。
“別說我了,你這一路上沒遇到流寇吧?”于景渡問他。
“沒有。”容灼眼睛一亮,坐直了身體到:“我去了一趟豫州,帶了幾個人來北江。”
他話說到一半才想起來此事是先斬后奏,忽然又有些擔(dān)心于景渡會責(zé)備自己。
“如果我做得不對,一會兒你別罵我。”容灼道。
“我什么時候舍得罵你了?”于景渡失笑。
容灼臉頰一紅,這才將自己遇到大當(dāng)家以及之后的事情都朝于景渡一五一十地說了。他說罷便有些緊張地盯著于景渡,生怕自己幫了倒忙。
沒想到于景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你當(dāng)真拿我壓人了?”
“我也沒使勁兒說,我就壓了一點點……”
于景渡聞言眼底慢慢染上了幾分笑意,“下回不必顧忌這么多,我喜歡你這么做。”
一想到容灼在外人面前仗著自己勢,于景渡便覺十分滿足,倒不是得意于自己的身份,而是容灼那舉動,令他有種被依賴和需要的感覺。
換句話說,他在意的不是容灼心目中自己的“太子”身份,而是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我沒做錯吧?”容灼問他。
“何止沒做錯!”于景渡道:“你說不定能幫上我大忙。”
容灼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那我將他們帶來見你。”
“不必,我親自去驛館里接他們。”于景渡道。
容灼剛想說自己將人送過來就行,但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了什么。
“殿下。”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了親隨的聲音,“常將軍讓您過去一趟。”
容灼聞言頓時一臉緊張,于景渡忙低聲安撫道:“放心,不是因為你。”
聽他這么一說,容灼也反應(yīng)過來了。
于景渡從前線回來之后,都沒去見過常將軍呢。
幸虧他們沒那什么,不然若是到了中途常將軍差人來叫于景渡,那不就尷尬了?
容灼這么胡思亂想著,面色不由更紅了幾分。
“你就招我吧!”于景渡湊到他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回頭攢著一起收拾你。”
容灼一臉無辜地從他身上下來,心道自己什么都沒做,怎么就招他了?
少年哪里會知道,自己如今哪怕是一呼一吸,落在于景渡眼里都跟撩撥無異。
“回去等著我,哪兒也別去。”于景渡幫他仔細(xì)講衣服又整理了一遍,確認(rèn)沒什么異樣,這才帶著人出了營帳。
容灼一開始還有些緊張,生怕旁人起疑。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因為于景渡的營帳外都是可靠的親隨,壓根沒有旁人。
再加上于景渡身份特殊,閑雜人等避嫌都來不及,誰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往跟前湊。
所以旁人最多也就只能知道于景渡見了容灼,至于兩人見了多久說了什么,甚至容灼出來時為何會紅著臉,外人根本無從得知,甚至連懷疑都不會。
另一邊。
于景渡離開自己的營帳之后,便去見了常將軍。
“黎鋒如何了?”常將軍正埋頭盯著桌上擺著的地圖,頭也不抬地問道。
“命應(yīng)該是保住了。”于景渡道。
常將軍聞言這才抬頭看向他,在看到于景渡身上新?lián)Q的衣服后不由一怔,“喲,太子殿下什么時候這么重視末將了?回營后竟然在百忙之中先去沐浴更衣才來見末將”
“您就別揶揄我了。”于景渡道。
常將軍一挑眉,“見著人了?”
“嗯。”于景渡點了點頭,面對于自己而言亦師亦友的常將軍,難得流露出了點作為晚輩特有的姿態(tài),這是他面對皇帝時都不曾真心有過的神情。若是外人看了這一幕,定會覺得他與常將軍這相處的模式反倒更像父子。
“說說吧。”常將軍道。
“就……見了一面,說了會兒話,我想著……”
“太子殿下!”常將軍道:“我是讓你說說怎么自作主張拿自己性命去冒險的事情,不是想聽你怎么跟人家私會。”
于景渡聞言忙住了嘴,表情有些訕訕地。
“我有把握,沒冒險。再說了,人還等著我呢,我怎么會冒險?”
“嘖!”常將軍一挑眉,“那自作主張總是真的吧?”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于景渡道:“這道理還是您教我的。”
“要不要我在全軍中褒獎一下?”常將軍道。
“還是別了,孤這作風(fēng)旁人也學(xué)不了,萬一學(xué)壞了容易丟小命。”
“回去這一趟,話倒是多了不少。”常將軍擺了擺手道:“去吧,別在這兒跟我唱什么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戲碼了。”
“還有件事情。”于景渡道:“您還記得我上回跟您提過的那個喜歡鉆研機關(guān)之術(shù)的人嗎?”
“山匪頭子?”常將軍問,“你不是說若今年拿不下來邊關(guān),過了年再將人弄過來試試嗎?”
于景渡先前在山寨中時,就大致了解過大當(dāng)家掌握的東西,所以來了邊關(guān)后,他時不時便會琢磨此事。但本朝例來沒有將機關(guān)之術(shù)用在戰(zhàn)事上的先例,所以他不敢貿(mào)然嘗試。
所以當(dāng)初于景渡朝常將軍說,若是今年和夋國的戰(zhàn)事不能善了,過了年之后他就放手一搏,找來大當(dāng)家的試試,看能不能讓戰(zhàn)事有所突破。
他沒想到的是,容灼竟會機緣巧合地將人先帶過來了。
“人已經(jīng)來了,就在北江城外的驛館里。”于景渡道。
常將軍聞言有些驚訝,“跟著商隊來的?”
“嗯。”于景渡眼底不自覺地染上了點笑意,“容小公子和我心有靈犀,不等我開口先將人給我送來了。”
常將軍早就對容灼頗為感興趣,一直想見見這個少年。
若非答應(yīng)了于景渡不去嚇唬人,他昨日就親自去見了。
今日聽于景渡說對方竟然連那山匪頭子都帶了過來,不由越發(fā)好奇。
但于景渡再三朝他說過,容家這小公子膽子小,要等對方慢慢適應(yīng)了這里的一切再朝他引薦,是以他只能強忍著好奇心,道:“本將派人去接一趟吧。”
“孤親自去吧。”于景渡道。
“你……”常將軍剛想反駁,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太子殿下明著是去接那個山匪,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殿下是不是還想告假幾日?”常將軍問。
“幾日不太夠。”于景渡道:“最好能給我小半個月的假。”
常將軍聞言擰了擰眉,卻聞于景渡又道:“容灼很謹(jǐn)慎,沒將人直接帶來大營,所以如今沒有人知道大當(dāng)家在咱們手里。既然如此,倒不如干脆不讓他來大營里了,免得人多口雜,漏了風(fēng)聲出去。”
“你想將他藏著?”常將軍問。
“嗯。”于景渡道:“東郊那莊子足夠隱秘,地方也大,正合適。”
常將軍聞言便明白了他的用意,開口道:“半個月的假太久了,頂多十日。”
“多謝將軍。”于景渡朝他行了一禮,隨后便告辭了。
從營房出來之后,于景渡又去看了一眼黎鋒。
確認(rèn)對方無恙,并指派了幾個親隨了留下照顧后,于景渡才放心。
隨后,他又讓人帶著自己去了一趟后勤儲備東西的地方。
他冠冕堂皇地尋了個巡視的由頭,然后從京城運來的軍需中摸了兩盒潤膚膏揣走了。
當(dāng)日,換了便服的于景渡便混在容灼的商隊中一起
出了大營。
因為商隊里都是他的人,此番他連親隨都沒帶,所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入夜后,眾人才到了驛館。
于景渡這次依舊是用了祁峰的身份,以免惹人注意。
眾人一番寒暄,隨后于景渡便將自己的打算朝大當(dāng)家楚東說了。
楚東聞言自是沒有什么異議,很痛快地便答應(yīng)了下來。
“祁兄,我想多嘴問一句。”大當(dāng)家道:“我們?nèi)缃袼闶翘嫣拥钕罗k事吧?”
“自然。”于景渡道:“是替太子殿下,也算是替戍北軍辦事。”
“那我們的軍籍不會改吧?”他又問。
“大當(dāng)家是想改還是不想改?”
“自然是不想改的。”大當(dāng)家道:“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豫州人,留在西大營就挺好的。不過西大營到底不比豫州營,只是私兵臨時改的,將來也未必能一直待在豫州吧?”
于景渡點了點頭,也不瞞他,“陛下從前提起過此事,我估摸著一年之內(nèi),西大營就會被拆分,擴充到周邊的大營中。至于具體去哪兒,暫時沒有人知道。”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景渡又道:“不過我可以替太子殿下朝大當(dāng)家的打個包票,將來不管西大營何去何從,只要你們想待在豫州,一定能如愿。若是改了主意,也可編入戍北軍中,甚至是……太子府。”
“那我就先謝過太子殿下抬愛了,勞煩祁兄定要代我等朝太子殿下請個安。”楚東道。
“好說,好說。”于景渡忙道。
當(dāng)晚眾人一起用了晚飯,于景渡難得來了興致,又拉著楚東聊了許多機關(guān)之術(shù),大致將楚東如今擅長的東西都了解了一番。
容灼早就知道這些東西,后來有些犯困便先去沐浴睡了。
可惜他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剛躺下沒多久,房門便被人推開了。
容灼睡得不沉,聽到動靜就醒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心口猛地一跳,也沒起來,而是繼續(xù)測身體躺著裝睡。
不多時,他聽到了于景渡窸窸窣窣脫衣服的動靜。
隨后身上的被子一輕,被角被掀開,一個人自背后貼上來抱住了他。
“你猜大當(dāng)家和孟凡青現(xiàn)在在做什么?”于景渡在他耳邊道。
“我不猜!”容灼道,他知道于景渡這是又想騙他說什么不正經(jīng)的話呢!
于景渡輕笑一聲,“我以為你睡了呢?”
容灼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了,當(dāng)即有些著惱。
不過他這點惱意幾乎頃刻間便消散了,因為他能感覺到身后抱著自己的于景渡,身體發(fā)生了某些變化。而這,很明顯也影響到了他。
“既然沒睡,那應(yīng)該就是在等我吧?”于景渡問他,“這次準(zhǔn)備了嗎?”
容灼隨身的包袱里就有這東西,但他還是嘴硬道:“沒準(zhǔn)備。”
于景渡輕笑一聲,佯裝苦惱道:“那可怎么辦呢?”
“你也沒準(zhǔn)備?”容灼問他。
“嗯。”于景渡道:“真可惜,明日一早就要回去了。”
容灼聞言頓時急了,支支吾吾道:“其實我……我記得好像行李里有一盒。”
“哦?”于景渡道:“看來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著急啊。”
“你不許笑話我。”容灼道:“要不然我就……”
他原是想說要不然就生氣,不和對方親近了。
可如今好不容易重逢,他不舍得朝于景渡說這樣的話,哪怕只是威脅或者玩笑,他都不想說。
“我不是笑話你,只是很喜歡聽你說這些。”于景渡捏住他的下巴,半強迫地讓他扭過頭來跟自己接吻,一吻結(jié)束才又道:“這會讓我覺得很滿足……”
“你的滿足就是欺負(fù)我?”容灼道。
于景渡一笑,“那你喜歡被我欺負(fù)嗎?”
容灼想反駁,但是又不想違心。
想承認(rèn),卻不好意思,只能不說話了。
后來,他便說不出話了……
……
當(dāng)晚,直到后半夜于景渡才讓容灼休息了一會兒。
然而不等容灼緩過勁兒來,他又開始不老實了。
“不行,明天我會起不來的。”容灼求饒道。
“那就不起來了。”于景渡道:“明日我讓邢沖帶著大當(dāng)家他們?nèi)グ仓茫以隗A館里陪著你。”
容灼聞言問他,“你明天不走了?”
“嗯,不走了。”
容灼這才回過味兒來,“你先前說你明天一早就走,是在騙我?”
“我說過一早就走嗎?”于景渡裝糊涂。
“你說過,還不止一次!”容灼委屈道:“方才你要是不這么說……”
于景渡要是不這么哄他,他才不會答應(yīng)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呢!
容灼想他歸想他,但于景渡也不能這么毫無節(jié)制地欺負(fù)人啊!
尤其方才他都哭了,對方還繼續(xù)欺負(fù)他。
容灼越想越委屈,后來干脆不理人了。
結(jié)果就是后半夜于景渡什么也沒敢再做,抱著人時手指頭都沒敢再多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