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年咬了咬唇, 抬頭看他, “很好笑嗎?我很認真地在建議。”
成允崢收斂了笑聲, “你這話跟我經(jīng)紀人說的一模一樣,我經(jīng)紀人可是公司里公認的老媽子。”
“你經(jīng)紀人是個女的?”蘇伊年問。
“男的,但是性格像老媽子。”
“哦。”男的就好。
蘇伊年將最后一口面條都吃下, 饜足地揉了揉有點兒撐著的肚子, 道:“你經(jīng)紀人說得很對,你應(yīng)該聽他的話。”
成允崢斜睨了她一眼, 笑說:“人小鬼大。”依舊沒有應(yīng)下事業(yè)上升期不戀愛。
蘇伊年了解他,假如他真的在近兩年沒有戀愛的打算,那他便會不以為意地點頭應(yīng)下。
“你不贊同你經(jīng)紀人的話嗎?”蘇伊年又問。
成允崢也吃完了面, 但他沒急著離桌,相反,他坐直了身體, 手肘壓在桌面上, 雙手交疊抵著下顎, 挺認真地說起戀愛這個問題,“不大贊同, 首先我不大喜歡私事和工作混為一談,其次, 如果遇到合適的人,我不可能就因為處在事業(yè)上升期就放棄發(fā)展。”
蘇伊年緊抿著唇, 愣愣地看著他。
“當然, ”他笑道, “我向來不喜歡對待感情太隨便,不會隨隨便便就交了個女朋友。”頓了頓,他又說,“我希望你也一樣,雖然你年紀還小,談這些似乎太早了一點,不過介于你們學(xué)校早戀事件一向不少,我希望你還是注意一點。”
蘇伊年有些發(fā)怔,怎么話題忽然轉(zhuǎn)到早戀上去了?
“我沒有早戀。”她說。
“我知道,而且,”成允崢輕笑,“我不阻止你早戀,在你這個年紀情竇初開很正常,不過我希望你也能對待感情認真些,不要太隨便,而且,分清輕重主次吧,凡事把握一個度。”
蘇伊年撇撇嘴,成允崢說教起來還真頭頭是道,也難怪管教成璨彤如此駕輕就熟。
“我真的沒有早戀。”她再次強調(diào)。
“好好,我知道,你沒有,我只是先表明一下我的態(tài)度而已。”成允崢笑說著,起身收拾碗筷。
蘇伊年想幫忙,被他攔下,她抿抿唇,無趣地回了房。
說到最后,成允崢還是沒應(yīng)下近兩年不談戀愛的承諾,唯一能讓蘇伊年得到些寬慰的,只是他跟夏明萱之間并沒什么。
可蘇伊年卻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蘇伊年在房間里做作業(yè),成允崢敲門進來,端了一盤蘋果,切成塊狀,插著牙簽,“吃點水果。”
之前每天晚上蘇伊年在房里做作業(yè),趙阿姨都會端一果盤進來,今天趙阿姨不在,端給她水果的就成了成允崢。
蘇伊年當然不會認為這是趙阿姨拜托成允崢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趙阿姨的所有工作皆是成允崢授意。
他周到細心到蘇伊年不動心都難。
“謝謝。”蘇伊年拿牙簽插了一塊蘋果,塞進嘴里,粉粉甜甜的味道充斥了味蕾,甜進心窩里。
成允崢放下果盤后沒有立刻走,道:“下周五是軒軒生日,家里打算辦個生日趴,我得去趟香港,下周末可能回不來。”
“軒軒生日到了啊,好快。”蘇伊年低垂著眸子,視線落在她的習(xí)題冊上,細黑的字體此刻在她眼前變得花了,好似在跳舞一般,“我還沒準備禮物呢。”她又說。
“我也還沒,正打算送個玩具,到時候幫你也備一份送過去就好,你要上課,他的生日趴就不必特意去參加了。”
蘇伊年點點頭,沒說什么。
成允崢便回身退出房間。
在他即將關(guān)門的一刻,蘇伊年忽然又叫住他,“小叔。”
門又被打開,成允崢探進一個頭來,“嗯?還有什么事?”
“我生日是17號,就在軒軒生日前一天。”她說。
成允崢一愣,“啊,這樣,我不知道呢。”房門又被推開了些,他重新走了進來,微微蹙著眉,似乎在思索該如何是好。
蘇伊年笑了笑,“沒事,我那天要上學(xué)呢,也沒打算過生日。”
說起來,她有好些年沒過生日了,不管是在成斐軒出生前還是成斐軒出生后。
家里人并不重視生日這東西,不論是她還是蘇爺爺蘇奶奶,除了整壽,其余的都不會去在意。而往往蘇伊年生日那天都要上學(xué),所以,她自己也不太會去注意生日,除了偶爾有些年會收到霍雯沁的生日禮物。
只不過,在成斐軒出生之后,因為日子緊挨著,落差就變得尤為明顯。
前些年,蘇伊年還會心里不平,暗怪苗雨芹偏心,但到現(xiàn)在,她早就看淡了。
只是今天,成允崢提起來,蘇伊年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此刻,蘇伊年的笑容落在成允崢眼里,就變得尤為心酸。
成伯明通知他成斐軒的生日趴,只字未提蘇伊年。成伯明不知道蘇伊年,那只能說明苗雨芹對此只字未提過。
兒子與女兒的生日緊挨著,苗雨芹都張羅著給成斐軒辦生日趴了,難道一點都沒有想到前一日是女兒生日嗎?
成允崢看著眼前神情淡淡的蘇伊年,心底不是滋味兒。
他時常覺得蘇伊年有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內(nèi)斂與淡漠,現(xiàn)在想來,也難怪她形成這樣的性格,她若斤斤計較起來,怕是日子會更不好過。
成允崢思索了片刻,便道:“我周五當天趕過去應(yīng)該來得及,周四晚上你回來吃飯吧,給你過個生日,總歸要吃個蛋糕的。”
蘇伊年抬起頭來,眸光亮閃閃地望著他,笑容變得不再牽強,不過,開口的卻是拒絕的話,“住校生平時回家要向班主任拿請假條的,比較麻煩,而且,晚上都有晚自習(xí),課業(yè)也不輕,我還是不回來了。”
成允崢望著她烏黑閃亮的眸子,心房內(nèi)柔軟的一塊酸酸澀澀,不知該說什么。
蘇伊年巧笑著,“你能想到給我過生日我很高興的,不如給我準備一個禮物吧。”
成允崢見她似是真的不愿為了生日耽誤功課,便也應(yīng)了下來,“行,會給你個禮物的。”
------
周四這日,蘇伊年還是過了生日。
邢含露作為她的同桌兼閨蜜,兩人自然交換過雙方信息,知道對方生日,給蘇伊年準備了一個禮物,禮物很簡單,只是一個普通的相框,不過這份心意依舊讓蘇伊年很開心。
以及,她沒想到,她還收到了賈晨浩送的生日禮物,一個水晶球。
這著實讓她震驚了一把。
賈晨浩是在課間給她送過來的禮物,沒避著班級里的同學(xué),導(dǎo)致班級里曖昧的呼聲一片,叫蘇伊年尷尬得很。
只不過賈晨浩表現(xiàn)得坦蕩得很,他走到蘇伊年課桌前,將包裝精美的禮品盒遞上,笑得陽光,“生日快樂。”
也不知是誰大聲說了聲,“哇第一次看到我們校草送女生生日禮物啊!”之后,班級里便是一片沸騰。
蘇伊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傻愣愣的。
賈晨浩倒是自在得很,將禮品盒放在她課桌上,輕輕一笑,“傻了?不說聲謝謝?”
“……謝謝。”
賈晨浩勾著唇,“不客氣。”然后,瀟灑地回到了自己座位,好似班級里曖昧的呼聲、口哨聲都跟他無關(guān)似的。
連邢含露都晃著蘇伊年肩膀,“臥槽臥槽臥槽你倆什么情況給我從實招來!”
蘇伊年:“……”天地良心,真的什么情況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