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蘭王國北境,鐵脈堡。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剛剛刺破厚重的云層。
將冰冷的光芒灑在這座飽經戰火的黑色巨城之上。
城堡巨大沉重的大門外,黑鴉鴉地肅立著一片望不到邊的人影。
艾菲因遠征軍所有營級及以上的軍官。
無論是頭發花白的沙場老將,還是年輕氣盛的軍中新銳。
此刻全部如同雕塑般挺直了身軀。
充滿敬畏的目光齊刷刷地仰望著不遠處那座臨時搭建,高達數十米的點將高臺。
空氣中彌漫著滿是鋼鐵寒意的肅殺氛圍。
突然!
一聲充滿了無盡威嚴與暴烈力量的龍吟撕裂長空!
如同九天驚雷一般,猛地從天際炸響!
轟隆隆隆——!
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
更有一股源自靈魂深處,令人從骨髓里感到戰栗的恐怖龍威,瞬間席卷了整個點兵場。
一些實力稍弱的軍官甚至忍不住雙腿微微發軟,差點就要跪伏下去!
緊接著,在所有人震撼到極點的目光中。
一道如同燃燒的血液般鮮艷的赤紅色身影,裹挾著滔天的氣浪與音爆。
轟然砸落在了那座高臺之上。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仿佛整個鐵脈堡都為之震顫了一下!
煙塵緩緩散去,露出了那道身影的真容。
一頭巨龍!
一頭真正的、活生生的、散發著浩瀚氣息的巨龍!
身軀如同小山般龐大,覆蓋著如同紅寶石般熠熠生輝的鱗甲。
巨大的龍翼舒展開來,投下大片的陰影!
熔金般的豎瞳冷漠地掃視著下方的人群,帶著一種與生俱來,俯瞰眾生的威嚴。
而更讓所有人呼吸為之一窒的是,在那巨龍的頭顱之上赫然屹立著一道身影。
一道他們無比熟悉、無比崇拜的身影!
來人身披一件猩紅色,繡著金色龍紋的大氅。
大氅之下是一套貼合著她完美身材的暗紅色龍鱗輕甲。
腰間懸掛著一柄散發著絲絲寒氣的華麗佩劍。
英氣逼人的絕美臉龐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種冰山般的冷肅。
正是那位帶領著他們,從艾菲因南境一路北上,橫掃大半個錫蘭王國。
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軍事奇跡的紅龍女公爵——亞絲娜·伊利亞特!
整個點兵場上,所有的軍官,無論軍銜高低,此刻,他們的眼中都迸發出了一種近乎瘋狂,混合著敬畏與無限崇拜的狂熱光芒。
巨龍!
真的是巨龍!
他們的統帥竟然站在一頭真正的巨龍的頭頂,這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霸氣,何等的令人心潮澎湃。
就像傳頌了上萬年的英雄史詩一般!
如今,他們也成為了史詩的一部分!
亞絲娜的目光緩緩地掃過臺下每一張激動得通紅的臉龐。
“鏘——!”
一聲清脆而悠長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亞絲娜拔出了腰間那柄象征著權力與毀滅的佩劍,劍尖直指南方!
直指那座象征著錫蘭王國最后榮耀與尊嚴的都城——奎撒昂!
紅唇輕啟,用一種冰冷而充滿了無盡殺伐之氣的聲音,厲聲喝道:
“全軍聽令!”
“進軍!”
“目標——”
她的聲音猛地拔高,如同龍吟般響徹云霄!
“奎撒昂!”
轟——!
這一聲令下,仿佛一道驚雷炸響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整個點兵場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便爆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如同海嘯山崩般的怒吼。
仿佛要將天空中的云層都震散。
所有的軍官,所有的士兵,此刻都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在燃燒。
他們精神振奮,目光灼灼地望向奎撒昂的方向!
今天,他們將繼續創造歷史!
他們將用手中的刀劍與熱血,為這場波瀾壯闊的滅國之戰,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他們將徹底征服這座屹立了上千年的大陸第一王國的國都!
奎撒昂!
戰旗獵獵!
刀劍如林!
一場注定要載入史冊的最終決戰正式開始!
……
奎撒昂這座曾經雄踞西北大陸,閃耀著千年榮光的巨城。
此刻早已褪去了往日的輝煌與喧囂。
如同一頭垂死的巨獸,匍匐在蒼茫的大地之上。
貫穿全城的中央大街,往日里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來自大陸各地的商隊與旅人摩肩接踵。
此刻卻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呼嘯而過的寒風,卷起滿地的落葉與垃圾,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仿佛在為這座瀕死的雄城奏響最后的挽歌。
早在十天之前,當艾菲因大軍攻破鐵脈堡的消息傳來。
整個奎撒昂就已經進入了最嚴格的軍事管制狀態。
城門緊閉,宵禁提前。
街道上巡邏的士兵數量增加了數倍。
他們穿著沉重的鎧甲,手持鋒利的兵器。
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疲憊、緊張與麻木的神情。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
即便是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消息最為閉塞的平民百姓。
也早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國家正在發生什么。
以及即將要發生什么。
然而,與那些已經驚慌失措,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貴族、地主和高官政要們相比。
這些普通的平民們,反而顯得異乎尋常的鎮定。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麻木”。
他們默默地囤積著有限的糧食和飲水,安靜地躲在自己簡陋的家中。
透過窗戶的縫隙,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外面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即將迎來巨變的城市。
他們的眼中有擔憂,有迷茫。
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認命般的平靜。
因為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里。
得益于“王冠荊棘會”與“軍統”無孔不入,持續不斷的暗中宣傳與輿論引導。
大部分平民已經逐漸明白并接受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眼下這場席卷了整個錫蘭王國的戰爭。
其本質并非是外敵的入侵。
而是一場正義,針對蓋烏斯一脈這些“弒君篡位”的叛逆分子的討伐之戰!
是那位美麗、強大、尊貴的芙蕾雅公主殿下!
對竊取了她應得王位的蓋烏斯發起的復仇!
這是一場光榮的復國之戰!
而他們即將迎來的。
將是一位獲得諸神眷顧、在萬國貴族武斗祭上大放異彩、奪得“最強青銅”稱號、有著“大陸第一美人”贊譽、擁有著中央帝國、東域帝國、西域帝國以及預言教會、光明教會這些強大勢力作為堅定盟友的偉大陛下!
一位如此光芒萬丈、眾望所歸的神授君主!
與那位窮兵黷武、橫征暴斂,如今更是窮途末路的蓋烏斯國王相比。
該如何選擇?
每一個人的心里,都有著一桿清清楚楚的秤。
這桿秤。
早已在日復一日的宣傳與現實的對比中,偏向了那個代表著希望與新生的方向!
所以他們沉默著,等待著。
等待著那座沉重的城門被從外面推開的那一刻。
等待著一個新的時代的來臨!
……
奎撒昂城內的局勢已經糜爛到了如此地步。
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與官員們自然不可能對此毫無察覺。
事實上,不止是底層平民,就連許多原本依附于蓋烏斯政權的中上層官員與貴族也開始暗中尋找自己的后路。
就像每一個王朝末年都會發生的事情一樣。
那些原本體面的貴族和紳士們,早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私下里頻繁地串聯、勾結。
一雙雙隱藏在陰影中的眼睛,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意圖在最后的時刻,從內部顛覆這座搖搖欲墜的都城。
打開城門“喜迎王師”,以此來換取在新朝的立足之地。
為了杜絕這種愈演愈烈的內患,蓋烏斯國王親自下達了一道嚴厲的命令。
動員各大貴族政要的家族子弟,組成所謂的“忠君護國糾察隊”。
負責全城戒嚴期間的巡邏與監察工作。
美其名曰“保衛王都”。
實則是利用這些權貴子弟與其家族的利益捆綁,來強行維系這座即將崩塌的大廈。
此刻。
在中央大街第三街區。
一隊身穿嶄新制服,佩戴著“忠君護國糾察隊”臂章的士兵,正邁著略顯散漫的步伐,進行著日常的巡邏。
為首的是一名神色嚴肅的中年軍官。
眉頭緊鎖,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街道兩旁。
仿佛在搜尋著任何一絲可疑的跡象。
能夠在奎撒昂最核心的中央大街、尤其是這達官政要們居住最多的第三街區擔任巡邏負責人。
這位軍官的出身背景自然非同一般。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名叫努爾西·薩克,是奎撒昂市副市長、薩克侯爵的親孫子。
一位根正苗紅的,在奎撒昂權貴圈子里都排得上號的頂級紈绔子弟。
此刻他正帶著一隊由各家貴族子弟組成的糾察隊。
執行著這項在他眼中枯燥卻又“至關重要”的任務。
臉上寫滿了不耐煩與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
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街道,而是一群螻蟻的命運。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蓋烏斯政權試圖做最后掙扎的一個縮影。
也是這座千年古城內部矛盾與腐朽的真實寫照。
……
中央大街第三街區。
清晨的陽光逐漸變得毒辣起來。
努爾西·薩克這位出身顯赫的頂級紈绔。
帶著他那幫同樣游手好閑,但家世背景遠不如他深厚的貴族少爺們。
在空曠死寂的街道上,裝模作樣地巡邏了整整一個上午。
與其說是巡邏,不如說是一群無所事事的公子哥。
在壓抑的城市里,進行著一場打發時間的無聊散步。
終于。
當太陽升到了頭頂,灼熱的光線烤得人皮膚發燙。
努爾西不耐煩地抬起手,用一塊繡著金線的絲綢手帕擦了擦額角的細汗。
然后隨意地擺了擺手,對著身后那些早已無精打采的跟班們說道:
“行啦行啦,這鬼天氣熱死人了!
哪兒有那么多可疑分子?
都回去吃個飯,睡個午覺休息休息,下午再來!”
努爾西的話落在他身后那些貴族子弟耳中,如同天籟之音。
他們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興奮之色。
心中更是暗自狂喜,努爾西隊長真是太體貼下屬了。
居然這么早就放他們回去。
他們可是聽說了,其他分隊的那些同仁們,在他們那些“盡職盡責”的隊長帶領下。
可都是要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巡邏,連吃飯都只能在崗位上啃干糧!
相比之下,他們的這位努爾西隊長,簡直就是天使!
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和機會,讓他們偷懶、休息!
隊員們的臉上紛紛露出了由衷的感激之色。
對著努爾西千恩萬謝之后,便如同獲得大赦的囚犯一般一哄而散。
不多時,整條街道上就只剩下努爾西一個人。
以及他那被陽光拉得長長的影子。
等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街角,確認周圍再無旁人之后。
努爾西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紈绔子弟表情緩緩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他平日形象截然不同,深沉嚴肅的神色。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警惕地掃視了一圈四周。
然后他并沒有朝著薩克家族府邸的方向走去。
而是順著空無一人的街區,繼續向前走去。
他的腳步不快,但卻帶著一種明確的目的性。
在經過幾個看似隨意的拐彎之后,來到了一處相對僻靜的巷口。
這里的建筑明顯比主街要低矮破舊一些。
他再次確認四周無人。
隨即身形猛地一閃,如同一道鬼魅般的影子,迅速地鉆進了巷子深處。
在一扇看似毫不起眼的宅邸側門中,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昏暗的宅邸客廳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木料與灰塵混合的怪異氣味。
兩名男子早已等候在此。
一人身材富態,穿著看似普通,用料卻極其講究的綢緞長袍,手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翡翠戒指。
一副商人打扮的模樣。
另一人則面容冷峻,身形精干,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勁裝,眼神銳利如鷹。
見到努爾西推門而入。
富態男子立刻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壓低了聲音抱怨道:
“今天怎么拖了這么久,我還以為出了什么意外,都準備撤了?!?
努爾西無奈地聳了聳肩,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疲憊。
走到一張鋪著舊絨布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下。
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口。
這才喘著氣說道:
“別提了,我家那老頭子這幾天不知道又抽什么風,整天發脾氣。
說我連帶人巡邏這種小事都干不好,今天更是派了人專門盯著我。
要不是我機靈,找了個借口把他們都支開了。
這會兒恐怕還帶著那幫少爺兵在大街上瞎逛呢!”
一旁那位面容冷峻的男子,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努爾西的抱怨。
目光直直地看向努爾西。
語氣簡潔有力,問道:
“東西帶來了嗎?”
努爾西聞言,臉上的抱怨之色瞬間收斂了起來。
神色變得無比凝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尤其是那扇緊閉的房門。
好像是生怕有什么人會忽然闖進來一樣。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從自己貼身內衣的夾層里,摸索著掏出了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巴掌大小的扁平方塊。
他的動作極其輕柔,仿佛捧著一件稀世珍寶。
他將油布包鄭重地遞到了冷峻男子的手中,壓低聲音說道:
“這是我從老頭子書房的暗格里摸出來的。”
冷峻男子接過油布包,手指靈巧地將其打開。
里面露出了一張折迭得整整齊齊,材質特殊的紙張。
他將紙張緩緩展開,一幅繪制得極為精細的地圖呈現在了三人面前。
地圖上,清晰無比地標注著奎撒昂城東城區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建筑。
更令人心驚的是,上面還用不同顏色的符號與細密的小字。
詳細標注出了各個重要據點的兵力部署情況。
包括駐軍人數、裝備配置、巡邏路線與換防時間!
以及那些關乎城市命脈的關鍵部門——
諸如王國中央銀行、國立大學、中心醫院等地的安保力量分布。
這簡直就是一份足以決定整個奎撒昂城防御體系生死的最高機密。
冷峻男人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度尺一般。
細細地掃過地圖上每一條街道、每一處標記,同時與腦海中的記憶以及最近幾天的偵查情況進行對照。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仿佛在腦海中飛速核對著什么。
半晌,他才抬起眼,盯向努爾西,沉聲問道:
“這份圖保真嗎?”
努爾西聞言,挺直了腰板,篤定地說道:
“絕對保真!
艾菲因大軍都已經快打到城下了。
像我家老頭子那個級別的重臣,也是在昨天晚上才被緊急召見。
拿到了這份標注著各自負責區域的布防圖。
保密措施嚴格到了這個地步。
八成是錯不了的!”
說著,臉上又露出疑惑,問道:
“不過話說回來。
我聽說你們軍統在奎撒昂的最高層不是也安插了眼線嗎?
怎么還需要我來冒這個險搞這個?”
冷峻男人聽罷,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
他小心翼翼地將地圖重新折迭好,塞進了自己貼身的內襯口袋里。
緩緩解釋道:
“連你都知道我們在高層有人。
蓋烏斯又不是傻子。
雖然他暫時查不出泄密的源頭。
但像這種關乎戰爭成敗,最要害的情報。
早就被分開管理了。
現在,除了蓋烏斯本人。
恐怕就連你們那位梅里克首相,手里掌握的也只是一部分罷了。”
努爾西聽到這里,眼睛猛地一亮。
臉上控制不住地浮現出一絲喜色!
他仿佛是在確認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般。
聲音都帶著一絲興奮的顫抖,急切地問道:
“那這么說,我搞來的這份情報非常重要了?”
他的眼神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與貪婪。
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立下大功后所能獲得的豐厚回報。
冷峻男人隨意地抬了抬眼皮。
用一種聽不出什么情緒的平淡語調答道:
“算是吧?!?
他的目光似乎飄向了遠方。
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奎撒昂畢竟是千年王都。
人類文明的結晶,底蘊深厚,總不能真的毀于戰火。
有了這張圖,至少能在必要的時候,更精準地控制破壞范圍。
更好地保護這座城不受太大的損毀?!?
努爾西臉上堆起了恰到好處的的笑容,用一種近乎諂媚的語氣適時地奉承道:
“公主殿下真是深謀遠慮、高瞻遠矚?。?
能為殿下效力,實在是我努爾西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交易既已完成。
奉承話也說了。
努爾西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就準備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他的腳步剛剛挪動。
之前那個一直沉默著的,身材富態的男人卻突然橫移一步。
肥胖的身軀恰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努爾西的臉色瞬間一變,心底猛地“咯噔”一下!
無數不好的猜測如同毒蛇般竄上他的心頭。
滅口?
過河拆橋?
卸磨殺驢?
他的額頭瞬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連忙開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兄弟!二位兄弟!
我努爾西自從投奔公主殿下以來,工作可一直都忠心耿耿,盡心盡力的啊。
從來沒做過半點對不起你們的事兒,你們可不能干那種卸磨殺驢的勾當啊!”
那位冷峻男人看著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讓人更加毛骨悚然的笑容。
輕輕地說道:
“老弟啊,你剛才不是還說能為公主殿下效力,是你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他的話語微微一頓,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努爾西。
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聲音壓得極低,卻如同重錘般敲在努爾西的心上:
“眼下,就有一個更大的‘福分’就擺在你的面前。
你想不想要?。俊?
這句話如同一道枷鎖,瞬間套在了努爾西的脖子上。
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他明白,這“福分”恐怕是要他拿命去換的。
他哭著臉問道:
“請問,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冷峻男人平靜地搖了搖頭:
“很抱歉,不能!
從你第一次踏進這間屋子開始,你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