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墓外。
段正淳與小龍女相對而立,四目相望。
“那日我已經(jīng)說過,這里不歡迎你,以后別再...”
“我要走了。”
沒等小龍女的話說完,段正淳已經(jīng)直接開口打斷。
聽到段正淳要走,小龍女突然愣住,眉宇之間閃過了一抹復(fù)雜的神色,欲言又止。
“今日前來,是特地來向姑娘辭行的。”
段正淳癡癡地看著小龍女,笑著補充了一句,言語之間充滿了不舍。
“你要去哪兒?”
小龍女遲疑著,最終還是忍不住主動開了口。
“去一趟西域,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去處理,也許會走很久。”
段正淳緩緩說著。
“要去多久?”
小龍女繼續(xù)追問。
“如果順利的話,最多兩月,如果不順利,那就不知道了。”
段正淳苦笑了一下,因為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有危險?”
小龍女皺了皺眉頭。
段正淳搖了搖頭,道:“行走江湖,哪兒有不危險的?不過你放心,能傷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里想說的話。
小龍女愣了一下,緊接著立刻搖了搖頭,道:“師父當(dāng)年立下規(guī)矩,古墓派弟子,一生不得離開終南山。”
“更何況,你我之間本就是毫無關(guān)系的兩個人,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段正淳皺了皺眉頭,不理解古墓派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只能無奈的笑了笑,柔聲道:“無妨,既然門規(guī)所限,那就不強人所難了。”
“等我回來!”
說完之后,他又深情的看了小龍女一眼,不舍的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段正淳離開的背影,小龍女神色圍邊,動了動嘴唇,但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
她的心中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時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一切小心。”
直到段正淳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后,她才終于說出了四個字,但聲音卻低得只有自己能夠聽見。
...
次日一早。
重陽宮外,西行的隊伍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為了能夠順利完成任務(wù),丘處機為段正淳安排了五十名弟子隨行,還有三輛馬車。
隨行的人,除了林志遠(yuǎn),還有趙志敬以及王處一座下的另一名弟子崔志方。
段正淳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趙志敬一定是王處一特意安排隨行的,迎回劉處玄和孫不二,必是大功一件,王處一絕不希望這份功勞被段正淳一人獨占。
美其名曰為照應(yīng),實則就是搶攻。
“志平,此去西域,路途遙遠(yuǎn),萬事小心,無論你師伯他們是生是死,務(wù)必要找到他們,將他們帶回來。”
丘處機緩緩來到了段正淳面前,語重心長的叮囑著。
“放心吧師父,徒兒一定不辱使命。”
段正淳抱拳一禮,神情堅定。
“走吧。”
丘處機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擔(dān)憂的看了段正淳一眼,擺手示意了一下。
“出發(fā)!”
段正淳點了點頭,直接上了第一輛馬車,緊接著便聽到林志遠(yuǎn)高喊了一聲,接著跳上了段正淳所乘的馬車,韁繩一甩,駕車啟程。
趙志敬也告別了自己的師父和掌教,上了第二輛馬車。
而崔志方就沒那么好的待遇了,因為第三輛馬車中裝著滿滿一車的行禮以及食物,并不是為他準(zhǔn)備的。
他只能翻身上了一匹馬,跟在了隊伍的最后方,他的任務(wù),就是負(fù)責(zé)押送隨行物資,以及聽候段正淳的調(diào)遣。
雖然按輩分,趙志敬才是教中的大師兄,隨行人員都得以他為尊,但這次段正淳是掌教親自點名派往西域迎回劉處玄和孫不二的人,所以發(fā)號施令的人也是段正淳。
隨著西行隊伍離開,王處一和郝大通各自臉色都有些凝重,從昨日大殿外的那場廝殺之后,他們心中就已經(jīng)明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掌教非段正淳莫屬。
但王處一依然沒有放棄,將最后一絲希望寄托在了這次西行的任務(wù)上。
駐足片刻之后,王處一第一個轉(zhuǎn)身離開。
丘處機側(cè)頭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微微瞇了瞇雙眼,臉上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神情。
他答應(yīng)過自己的愛徒,待從西域歸來之后,教中沒有人再會明目張膽的針對他!
...
山下小鎮(zhèn)。
當(dāng)數(shù)十名全真教弟子出現(xiàn)在小鎮(zhèn)中時,立刻吸引了不少圍觀的人,人們都在好奇,全真教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鎮(zhèn)子上突然多了這么多道士。
沒過多久,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段正淳不見了。
“怎么回事?!他跟你在一輛馬車上,怎么連他去了哪兒,什么時候不見的你都不知道?!”
趙志敬不滿的看著林志遠(yuǎn),厲聲喝問。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街上人多,我就稍一不留神,尹師兄就不見了。”
林志遠(yuǎn)苦著臉,眉宇之間滿是自責(zé)。
這么多年以來,他是第一次下山,所以好奇心重了一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段正淳已經(jīng)不在車廂內(nèi)。
“都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去找?!耽誤了時辰,看我怎么跟他算賬!”
趙志敬沉著臉,扭頭看了看四周,大聲下達(dá)了命令。
眾弟子答應(yīng)了一聲,立刻分批離開,尋找著段正淳的蹤跡。
就在這時,一名臃腫的中年男人緩緩走到了近前,先是抱了抱拳,接著賠著笑臉道:“敢問尊駕可是全真教弟子?”
趙志敬不耐煩的回頭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道:“你有何事?!”
中年男人道:“那請問,貴教中是否有個名叫趙志敬的弟子?”
趙志敬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重新打量著陌生的中年男人,沉聲道:“打聽那么多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道:“他是不是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了啊?”
話音剛落,中年男人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您怎么還打人啊?!小人哪里得罪尊駕了?!”
中年男人委屈的捂著臉,有苦說不出。
“混賬,誰讓你胡說八道的?!竟敢隨意污蔑我全真教弟子!”
趙志敬沉著臉,滿臉的憤怒。
“既然沒被逐出師門,那就請尊駕把人交出來,或者替他把錢付了也成!”
中年人苦著臉,委屈的說道。
“什么錢?!”
趙志敬更加茫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欠了錢。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大名,早就在這鎮(zhèn)子里如雷貫耳了。
隊伍所停的位置,正是那日段正淳下山偷酒喝時吃飯賒賬失敗的那間酒樓門口,這中年男人,正是酒樓的掌柜。
中年男人解釋道:“數(shù)日前,有位自稱趙志敬的全真教弟子到小人店中要了一大桌子的美酒佳肴,結(jié)果享用完之后沒付錢就跑了,小人做的是小本買賣,你們總不能仗著自己是全真教的就吃白食吧?”
趙志敬一聽,更加憤怒,再次一巴掌抽在了中年男人的臉上,厲聲道:“混賬!我就是趙志敬,本道爺什么時候到你店中吃過酒?!休要壞本道爺?shù)拿暎 ?
“嗯?你叫趙志敬?!可那日那人...”
“哎呦,全真教弟子打人啦!全真教吃飯不給錢!”
連續(xù)被抽了兩個巴掌的中年男人聽到趙志敬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直接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哭喊了起來,很快便引來了更多的圍觀百姓。
既然確認(rèn)對方就是全真教弟子,而且知道面前這人就叫趙志敬,那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了,反正找全真教弟子要錢準(zhǔn)沒錯了。
趙志敬見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去將中年男人扶起來,可是對方卻不依不饒。
這時,其他弟子也陸續(xù)趕了回來,不但沒找到段正淳,還看到趙志敬當(dāng)街打了人,一時間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不遠(yuǎn)處的一個街角,段正淳正探著頭看著隊伍的方向,忍俊不禁的笑個不停。
他也沒想到,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那店家居然還記著這筆賬。
“尹師兄,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志遠(yuǎn)就站在旁邊,探頭探腦的看了看被百姓圍住的趙志敬,滿臉不解。
聽到林志遠(yuǎn)的疑問,尹志平忍不住又笑出了聲,想起了上次來到鎮(zhèn)子中后發(fā)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