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悶哼了一聲，直接翻著白眼暈倒在了段正淳的懷里。
“他累了，不知郭大哥可否找個地方讓他好好睡一覺？”
段正淳抬頭看向了郭靖，淡淡的說了一句。
郭靖立刻答應了一聲，命人將楊過扶著離開。
由于楊過的事，段正淳與小龍女及陸無雙也只好留在了丐幫總舵。
...
夜深人靜之時。
段正淳緩緩走出了楊過的房間，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接著來到了院中，望著夜空中被烏云遮蓋的明月，無奈的嘆了口氣。
“過兒還沒有醒來？”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郭靖緩緩來到了段正淳身邊。
段正淳皺眉道：“按照時間推算，他早就該醒來了，之所以至今未醒，或許是他在逃避這一切。”
郭靖嘆了口氣，無奈道：“這孩子從小吃了不少的苦，如今知道了真相，的確是個不小的打擊。”
段正淳認真道：“但我相信，他終究會醒來面對一切。”
郭靖點了點頭，道：“我也相信！”
“說起來，如果不是上次他來的時候我跟蓉兒去了淮安，他就不會受傷，這都是我的錯。”
段正淳淡然道：“等他想明白了一切，我相信他不會怪你的，他爹是那樣的人，而郭大哥卻依然能將過兒視如己出，不得不令小弟欽佩。”
“如果不是你送他到終南山，他也不會成為我的徒弟。”
郭靖苦笑道：“再怎么說，他爹也是我的結拜兄弟，他爹是他爹，他是他，過兒雖然頑劣，但本性不壞，絕不會成為他爹那樣的人。”
段正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
郭靖沉默片刻之后，再次開口：“對了，之前我和蓉兒之所以趕往淮安，是因為丐幫總舵收到了一封密信。”
“密信中提到，蒙古王庭如今已經結束了內亂，蒙哥繼位，掌控了皇權，已經準備再次進犯我大宋領地。”
“而送信的人，竟是蒙古國左相耶律楚材，而且信中明確提到，是在履行與尹兄弟之間的約定！”
“不知可有此事？”
段正淳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沒錯，看來他的確遵守了約定。”
郭靖欣喜道：“沒想到尹兄弟居然能說服蒙古左相為你傳遞消息，若有他在，那日后蒙古大軍一旦有所行動，我們豈不是隨時都能知曉？”
段正淳搖了搖頭，認真道：“他只是一個傳訊的，并不能影響整個戰局，如果蒙古大軍再次進犯，關鍵還是在于宋廷的態度。”
聽聞此言，郭靖不禁無奈的搖頭嘆息了一聲。
從郭靖的反應來看，段正淳就已知曉，宋廷的昏庸無度，或許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一個國家的生死，不是靠他一個人或者一群悍不畏死的江湖人能決定的。
即便他武功再高，也無濟于事。
...
次日一早。
段正淳還未起床，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尹兄弟，快開門，出事了！”
敲門的人正是郭靖。
段正淳小心翼翼的起身，為無衣的小龍女和陸無雙蓋好被子之后，披了件衣服走出了房間。
“郭大哥，一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段正淳打量了一眼滿臉急切的郭靖，不解的詢問了一句。
郭靖伸手亮出了一份書信，凝重道：“過兒走了。”
聽聞此言，段正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急忙接過書信低頭看去。
信中的話語很短暫，楊過真的不告而別了。
“昨夜過兒一直未醒，早上下人去查看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走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這孩子，也不說一聲怎么就走了，他要去哪兒啊...”
郭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段正淳淡然道：“或許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裝睡，不想再面對任何人。”
“告訴你的人，不必找了，既然他選擇離開，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或許暫時離開對他來說是好事。”
他在猜測，過兒的離開，或許是仍舊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是大奸大惡之人，所以依舊選擇逃避。
可他不知道的是，楊過的離開，有一半是因為無法一次次親眼目睹他與小龍女之間的親昵。
小龍女是楊過的師娘，對師娘傾心本就是大不敬之罪，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段正淳的話，郭靖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說到底，楊康之死，與他們夫婦二人有著直接關系，所以他一直對楊過心存愧疚，一直想要彌補，但似乎總是天不遂人愿。
“那尹兄弟你呢？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蒙古大軍再次開始襲擾我朝邊境，戰事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要不你就留在襄陽，萬一起了戰事，也能相助一二？”
郭靖沉思之后，緩緩問道。
段正淳搖了搖頭，淡然道：“我與蒙古國之間雖然勢不兩立，但兩國之戰，最重要的是朝廷的態度，光憑你我，又能守得了幾時？”
“我也要走了，天下之大，我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
郭靖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其實他就已經有了決定，雖然他恨蒙古韃子，但不是非要幫助宋廷對抗蒙古國。
曾經之所以馳援邊境，為的也是萬千無辜百姓，并非為了幫宋廷守護江山。
再說了，他想想殺蒙古狗，在哪兒都可以殺，不是非得留在邊城。
“好吧，那就祝愿尹兄弟一路順風了。”
“但愿你我日后還有相見之時。”
郭靖笑了笑，抱了抱拳，眉宇之間閃過了一抹失望。
不論他人如何選擇，他已決心留在邊城。
一個時辰之后，段正淳帶著梳洗打扮完的小龍女與陸無雙，告別了郭靖與黃蓉，離開了襄陽。
...
一月之后。
棲霞山巔，云雨閣。
段正淳站在高聳入云的頂樓之上，手中捏著一封書信，眺望著邊境的方向。
高樓之下，數十名青衣女子執劍而立與石階兩側，蜿蜒的石階直通山下，看起來像是一條盤踞的長龍。
這里是青衣衛的總壇，也是他的隱居之所，就在距離邊境三城不到百里的群山之中。
雖然他離開了襄陽，可是并未對即將發生的這起戰事真的坐視不理，一月之間，青衣衛一直在奉命暗中監察著蒙古大軍的跡象，而且已經不止一次發起對軍中武將的刺殺。
這場戰事之所以至今還未爆發，全都是因為他。
但他能做的，也僅此而已。
他不是大宋的皇帝，那萬里江山也不是他的，若非舍不下那些無辜百姓，大宋的存亡本就與他無關。
“怎么了？”
腳步聲起，白衣勝雪的小龍女整理著衣襟，緩緩來到了段正淳身邊。
段正淳頓了一下，將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淡然道：“郭靖夫婦送來了英雄帖，希望我能去參加七日之后再襄陽舉行的英雄大會。”
聽聞此言，小龍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輕聲道：“看起來，大戰真的要開始了。”
段正淳點了點頭，道：“是啊，不知道又會有多少無辜百姓因此流離失所。”
小龍女輕輕挽住了段正淳的手臂，安慰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段正淳沒有再說什么，輕挽著小龍女的手，默默地望著淮安郡的方向。
他心中明白，只要是打仗，就注定會有人死，他只是希望能夠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救下更多的人。
...
次日一早，段正淳獨自一人離開了棲霞山，趕往了襄陽。
他只是去湊個熱鬧，并不打算參加比武，連全真教掌教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是什么武林盟主。
要想為天下百姓做事，未必非要當什么盟主才可以，而且若是真成了盟主，要守的規矩太多，只會束縛他。
他一向不喜歡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