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院落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尸體,從衣著來看,應(yīng)該是這間肉鋪中的伙計。
但他們的身份,顯然并非伙計那么簡單!
“宗主,這邊!”
青衣衛(wèi)低語了一句,繼續(xù)在前方帶路。
很快,段正淳和林志遠(yuǎn)緩緩走入了一間廂房內(nèi),然后便看到一名滿臉胡須的中年人跪在地上,身上明顯傷痕累累,兩名青衣衛(wèi)一左一右的站在中年人的身后,兩柄劍全都架在他的脖頸之上!
看得出來,此人便是這間肉鋪的掌柜的了。
“什么時候投靠的蒙古韃子?”
段正淳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中年人的對面,淡淡的問了一句。
看得出來,這名中年人明顯是漢人,并非來自蒙古國本土。
中年人眉頭緊鎖,死死地瞪著段正淳,一個字都沒說,似乎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嘴硬.到底。
見中年人沒有回答,段正淳也不動怒,直接抬手示意了一下。
緊接著便看到其中一名青衣衛(wèi)手腕翻轉(zhuǎn)之間,毫不猶豫的割掉了中年人一只耳朵!
“啊!”
一聲刺耳的哀嚎聲瞬間回蕩在廂房之中,只見中年人一手捂著傷口,臉色蒼白的看著段正淳。
“我可以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你,直到你開口為止,你的命現(xiàn)在就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讓你活,你就死不了,讓你死,你絕活不過半刻!”
段正淳冷冷的盯著中年人的雙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半年前...”
中年人遲疑了一下,終于放棄了抵抗,緩緩答道。
“好好的漢人不做,為何要給蒙古韃子當(dāng)狗?”
段正淳瞇了瞇眼睛,繼續(xù)問道。
“良禽擇木而棲,這天下早晚是蒙古人的天下,宋帝昏庸無能,奸臣當(dāng)?shù)溃缇蛻?yīng)該改朝換代了!”
中年人咬了咬牙,毫不遲疑的說道。
聽聞此言,段正淳皺了皺眉頭,不禁陷入了沉默,因為中年人的話說的并沒有錯。
能看透這一點,這中年人就絕非是一般人,至少不會是一個躲在這小鎮(zhèn)肉鋪里的一個尋常掌柜。
或許在成為掌柜的之前,也曾是一個心有大志向的人,只不過生不逢時,流落至此。
“趙志敬你可認(rèn)識?”
段正淳沉默良久之后,再次開口。
“原來你們是全真教的人,看來他也已經(jīng)暴露了吧?”
“沒錯,他已經(jīng)投靠了蒙古,前幾日來到肉鋪,就是想通過我聯(lián)絡(luò)汴梁,但我沒有答應(yīng),因為身為棋子,只有等待主人主動聯(lián)絡(luò)的份,棋子沒有資格。”
聽到段正淳口中說出“趙志敬”這三個字時,中年人似乎立刻便明白了什么,然后不等段正淳追問,就主動將所有事全都說了出來。
“很好,記住你剛才都說了什么,等到了重陽宮之后,把你剛才的話全都復(fù)述一遍。”
段正淳滿意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兩名青衣衛(wèi)立刻押著中年人起身,快步跟上。
離開肉鋪之后,段正淳便直接翻身上馬,連夜向重陽宮返回。
林志遠(yuǎn)帶著那名中年人上了一輛馬車,在青衣衛(wèi)的一路護(hù)送之下,緊隨其后。
段正淳并沒有派人將睡在客棧中的小十七一同叫上,因為注定會有一場同門相殘發(fā)生,他不希望小十七經(jīng)歷這些。
...
一個時辰之后。
重陽宮大殿之內(nèi),丘處機(jī)將所有人全都召集了起來,全真五子全部到場,大殿外人頭攢動,圍得水泄不通。
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掌教師兄,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深更半夜的把大家全都叫了過來?”
“不會是志遠(yuǎn)和小十七有消息了吧?”
郝大通揉了揉有些困倦的雙眼,不解的看著丘處機(jī)問道。
丘處機(jī)掃視了眾人一圈,揚聲道:“的確與志遠(yuǎn)和小十七有關(guān),經(jīng)過志平的協(xié)助,他們二人已經(jīng)成功被救回!并且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山門!”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松了口氣,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可你們知道他們二人是被什么人所抓,又是為什么被抓嗎?!”
丘處機(jī)看著興高采烈的眾人,再次開口。
聽聞此言,在場的所有人又全都看向了丘處機(jī),一個個滿臉疑惑,一頭霧水。
不過有心之人已經(jīng)猜到,這件事一定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
丘處機(jī)沒有再說什么,緩緩坐在了椅子上,不再理會任何人。
正當(dāng)一旁的全真五子打算詢問幾句什么時,腳步聲突然想起,緊接著便看到段正淳帶著林志遠(yuǎn)緩緩從后殿走了出來。
“志遠(yuǎn)?!志遠(yuǎn)真的回來了!”
“尹師兄也回來了!幸好有他!”
看到二人出現(xiàn),殿外的眾弟子們紛紛拍手叫好,議論聲四起。
“志平,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郝大通瞟了一眼一言不發(fā)的坐在椅子上的丘處機(jī),不解的看著段正淳問道。
丘處機(jī)方才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疑惑。
“抓走志遠(yuǎn)的人,是蒙古王庭麾下的江湖中人,他們用下三濫的法子迷暈了志遠(yuǎn)和小十七,之后便將他們抓到了汴梁,交給了汴梁守將。”
“我已經(jīng)去過汴梁,那守將已經(jīng)被我殺了,但他臨死之前招認(rèn),是全真教中有人出賣了志遠(yuǎn)和小十七,用掌教之位作為交換,承諾當(dāng)了蒙古韃子的狗!”
段正淳沖著全真五子抱了抱拳,提高了嗓音,大聲說道。
此話一出,現(xiàn)場一片嘩然,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絲無比震驚的神情。
“是誰?!誰敢如此是非不分,勾結(jié)蒙古韃子?!”
郝大通第一個暴怒,大聲追問了一句。
段正淳緩緩轉(zhuǎn)身看向了神色有些凝重的王處一,冷聲道:“王師叔,您的愛徒呢?”
王處一神色驟變,沉聲道:“什么愛徒?你說哪一個?!”
“是大師兄?!”
“啊?怎么會是大師兄?!”
“尹師兄剛說那人是為了掌教之位,那就只有大師兄了!”
沒等段正淳搭話,殿外就已經(jīng)議論聲四起,替段正淳說出了答案。
“一派胡言!志敬不可能做出背叛師門之事!”
王處一臉色憋成了通紅,立刻大聲反駁。
“師弟,此事茲事體大,既然你斷定不是志敬,那就讓他出來當(dāng)面對質(zhì),他人到底在哪兒?”
這時,劉處玄也緩緩起身,面色凝重的看著王處一說道。
王處一皺了皺眉頭,遲疑道:“我也不知道,剛剛他明明跟我一同來了此處...”
他是真的不知道,因為趙志敬雖然隨他一同來了這里,但卻就在丘處機(jī)說完第一句話之后,便悄悄溜走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在這兒!”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話音從殿外想起,緊接著十余名手持長劍的青衣女子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押著兩個身上背著包裹的人,正是趙志敬和鹿清篤。
“放開我!”
“放開!”
眾目睽睽之下,趙志敬和鹿清篤神情凝重,不停地開始掙扎,可是青衣女子并不理會,直接押著二人跪在了大殿中央。
“放肆!你們是什么身份?!竟敢對我教弟子如此無禮,成何體統(tǒng)?!”
“來人,把她們拿下!”
王處一見狀,立刻一臉不滿,大聲下令。
此言一出,立刻有幾名弟子從殿外沖了進(jìn)來,作勢就要對十余名青衣衛(wèi)動手。
“退下!”
坐在椅子上的丘處機(jī)厲聲呵斥了一句,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隨著這一聲令下,那幾名弟子急忙低著頭退出了大殿,現(xiàn)場一片寂靜。
“她們是我的人,若不是她們,恐怕某些做賊心虛之人就已經(jīng)趁亂逃脫了!”
“王師叔不會是從一開始就對一切了如指掌吧?!”
“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嗎?!難道是想倚老賣老,包庇叛徒?!”
這時,段正淳緩緩向前走了兩步,冷冷的看向了王處一,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