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崇名的聲音有些色厲內(nèi)荏,事態(tài)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清瀾眼神平淡,走過去俯下身來,看著這個男人說道:“不要再扮演受害者了,這一路走來你已經(jīng)知道,如果不配合,會是什么下場?!?
男子聞言,似是想起了什么,臉上的怨毒全部消失,隨之出現(xiàn)的是無盡恐懼。
眼前這個女修看似溫柔,一次次的表現(xiàn)都突破了他的認(rèn)知,論起折磨人的手段,她絲毫不遜色于那些浸淫惡道多年的老手。
那個陣師亦是可惡至極,雖然看著虛弱,卻總能精準(zhǔn)指點(diǎn)她怎么折磨人才會更痛,每次有氣無力地說話,都像是深淵惡靈的低語!
這個二統(tǒng)領(lǐng)一路上都不算配合,還在不停叫囂他背后的組織有多么強(qiáng)大,讓她們趕緊放了他。
清瀾沒有跟他廢話,只是一味地抽他。
小半日的路程被壓縮到一個多時辰,這一個多時辰里,不知道男子挨了多少鞭子,現(xiàn)在,他終于學(xué)會了配合。
他猶豫很久,終是決定開口:“我們的確在靈脈下打算圍殺陣宗的諸弟子,只是她們的修為深厚,我們沒能得手......”
清瀾眼神淡漠,只示意他繼續(xù)。
“盜取靈石的時機(jī),和你們出宗的消息,都是向......”
“轟!”
一道璀璨奪目的金色劍氣猛然拔地而起,宛如烈日初升,將周遭的云霧都渲染成了細(xì)密的金線,向崇名的怒喝在這片金光中顯得輝煌至極,“大膽狂徒,竟敢謀害我陣宗弟子!老夫這就將你就地正法!”
無邊劍氣直沖男子而來,而他身前的清瀾站在金光面前,目光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那些金光也的確沒有一絲落到她身上,全部沖向她身后的男子。
那二統(tǒng)領(lǐng)滿臉的驚恐,不斷逼近的金光,在他眼中急劇放大,直至將他整個人徹底吞噬!
“唰唰......”
男子沒能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穿透了他的胸膛,不僅湮滅了他的心臟,他的靈根,乃至于所有的經(jīng)脈,一并化為虛無。
“砰......”
男子重重倒在地上,面容扭曲,滿是不甘。他來天南不過是為了盜取靈石,臨時接了個小小任務(wù),誰人能想到,會把命留在這里?
眾弟子驚慌不已,四處散開。
向崇名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總算沒讓他把話說出來,不然就算可以解釋否認(rèn),也過于麻煩。
周成見狀更是氣急,他還想開口罵人,卻見向崇名面色一寒,他頓時噤聲。
他躲到清瀾身后,嘴里還在蛐蛐:“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以為此事結(jié)束了么……”
清瀾始終面色平靜,她開口問道:“長老為何要痛下殺手,我們已經(jīng)制住了他,馬上就可以知道殘害陣宗弟子背后的真兇了?!?
“真兇?哪還有什么真兇,你年紀(jì)小,見事不明白,這種大奸大惡之人所說的話,那是一個字都不能信的!”
清瀾的話中帶著一絲探究:“哦?長老的意思是,若是我陣宗的弟子所言,便是極為可信的了?”
向崇名緊張之余未及深思,只覺此言并無不妥,便附和道:“嗯......這話倒是無錯,宗門弟子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清瀾的面色有些怪異,她輕聲點(diǎn)頭:“嗯.....很好?!?
不知為何,她的語氣之平靜,讓向崇名有些不安。
……
與此同時,云臺之上,陳老見他如此,也不免蹙眉。
“竟然有人敢謀害我陣宗弟子,當(dāng)我九淵裁決是擺設(shè)不成!”
陽霽的話猛然炸響,帶起滔天殺意,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清洗,重振陣宗威名。
他的話中意直指向崇名,陳老感知到他的意志,面色微變,連忙勸阻道:“淵主,此事還未有定論,如何能就此定罪?”
“向崇名出手抹殺那人,還不足以說明他的心虛么?”
陳老心中躊躇,還是辯解道:“或許只是怕被這幾個弟子污蔑呢,畢竟他們都是內(nèi)門乃至親傳弟子,身后站著崇名得罪不起的師尊……”
陽霽仿佛被氣笑了,“陳遠(yuǎn),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么?”
陳老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此言是在質(zhì)疑整個山門秩序,臉色微白,連忙低頭道:“老夫一時失言,還請淵主恕罪!”
“本座知道你素日對向氏多有照拂,但不知道你的照拂竟如此之多,甚至連自己的神志都失了!”
陳老面色訕訕,“但那黑衣修士已死,這幾位弟子也算經(jīng)歷一場歷練,不妨讓他們回去療傷修養(yǎng),今日之事到此結(jié)束吧?”
一旁的洛清河沉默良久,到這一刻卻突然發(fā)話了:“陳遠(yuǎn)長老……”
陳老見他開口,神色一凜,立刻擺手恭聽。
“剛剛?cè)腴T的弟子,就遇到數(shù)十位擅長殺戮之道的高階修士,這可不是歷練,只是苦難。”
“須知?dú)v練該在弟子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無論是出宗執(zhí)行任務(wù),亦或是……在道臺研修符箓,都須考慮弟子的承受能力?!?
陳老聞言,知道他是在說周成被迫一日畫十符的事,他噤若寒蟬,一時不敢再多言。
洛清河望著這無邊云海,聲音也隨之輕盈悠遠(yuǎn)起來:“若是今日這幾位弟子出了事,無論向氏,亦或是你,甚至整個云濤關(guān),乃至二師兄,都難逃責(zé)問,我陣宗都不知能否承受得住那人的雷霆之怒……”
陳老聞言神色劇變,他的眼神如電,迅速掠向那幾位弟子,最終鎖定在那綠衣女修身上,滿心驚駭難以言表:“此女背后到底站著誰?”
洛清河搖了搖頭:“無論這名女弟子身后站著誰,無論今日向崇名是否勾結(jié)外人,他都沒有資格再在外門任職?!?
言及此處,其意已明,這位天羅道主,要剝奪向崇名的長老之位。
陳老猶豫再三還是說道:“道主,如此懲戒……會不會太重了些?”
洛清河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的意味,讓陳老的心都漏了一拍,他感覺到自己這一問,恐怕反而會讓向氏失去更重要的東西。
可洛清河卻不再多言。
“且看下去吧?!?
……
“既然真兇已死,老夫也不再計(jì)較你們擅闖道臺之事,速速離去吧?!?
“長老莫急,此事還有一個證人,我們不妨再審一審?!?
什么?
還有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