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語中洋溢著滿滿的驚喜與感激,仿佛是對姬祁多才多藝的由衷贊嘆。姬祁的烤肉技藝早已聲名遠(yuǎn)揚,但他卻鮮少涉足烹飪之道。尤其是修行者,大多疏于庖廚之事,或是外出就餐,或是簡單烤制些野味充饑。很少有人愿意親自下廚,然而姬祁卻為了封丹妙,甘愿嘗試這些新鮮的領(lǐng)域。
“我以前啊……”姬祁的話語剛啟,卻又驀然頓住。
他試圖回憶前世在遙遠(yuǎn)且繁華的地球上度過的日子。那時的他,自然而然地掌握了烹飪各種美味佳肴的技能,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吃貨,對美食有著近乎癡迷的熱愛,甚至堪稱半個業(yè)余美食家。每當(dāng)提及那些令人垂涎的美食,他的眼中總會流露出懷念與向往。
“你以前怎么了?難道是伊祁城的某個角落藏著,專門給人做飯嗎?”封丹妙調(diào)皮地眨眨眼,誤以為姬祁說的是他們此刻所在的伊祁城。
姬祁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緩緩說道:“是啊,我確實挺喜歡做飯的。在忙碌與喧囂之外,烹飪能讓我找到一片寧靜的天地。親手為自己準(zhǔn)備一頓飯,那種滿足感,真的是難以言喻的美好。”
“嗯,可惜我對烹飪一竅不通。”封丹妙略帶遺憾地說,隨即眼神中又燃起了希望,“不過,你可以教我嗎?我想學(xué)會做飯,給家人和自己一個驚喜。”
“當(dāng)然可以,只是今天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wù),要回封家祖地一趟。不過別擔(dān)心,等有空閑的時候,我一定傾囊相授。”姬祁笑著回答,語氣中充滿了溫暖。
封丹妙聽后,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大眼睛閃爍著期待:“那太好了!我還要讓靜雯她們也一起來學(xué),她們對做飯也挺有興趣的,雖然手藝嘛……嘿嘿,還有待提高。”
“哈哈,那她們可得好好加油了。畢竟,對于女人來說,會做飯可是一項加分技能呢。”姬祁被她的歡樂氣氛感染,笑聲中帶著幾分寵溺。
……
轉(zhuǎn)眼間,兩人來到封家祖地,一處名為羽化池的神秘所在。
晨曦初破,羽化池邊,一位男子身影挺拔,靜靜地盤腿而坐,閉目沉思,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隨著太陽緩緩升起,他輕輕睜開眼,從袖中取出一把古樸的古琴,置于膝上,手指輕撥。悠揚的琴聲隨即響起,如同天籟之音,在羽化池上空久久回蕩。水面泛起了層層細(xì)膩的漣漪。周圍的鳥兒和靈獸似乎也被這琴聲吸引,紛紛聚集而來。它們或靜立聆聽,或低聲和鳴,整個場景寧靜而和諧,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
撫琴的男子正是封家現(xiàn)任家主封恿。盡管他已貴為家主十余載,但內(nèi)心深處卻始終藏著一份難以言說的情感。
每當(dāng)琴聲響起,他的腦海中便會浮現(xiàn)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封丹妙。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份記憶已漸漸模糊,令他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正當(dāng)他沉浸在琴聲與回憶中時,一聲突如其來的贊嘆打破了寧靜:“封兄好曲子,真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聲音來自羽化池的另一端,小山之巔。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正悠然自得地站立,正是姬祁。他不知何時已悄然現(xiàn)身,靜靜地聆聽著琴聲,直到此刻才出聲贊嘆。由此可見,他的修為之深。
封恿聞言,手指微微一頓,隨即恢復(fù)了彈奏。但心中卻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待一曲終了,他緩緩起身,隔空向姬祁抱拳行禮:“十余年未見,姬兄風(fēng)采依舊,別來無恙?”
姬祁輕輕嘆了口氣,身形逐漸從山頂飄落,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最終穩(wěn)穩(wěn)地站在封恿面前。盡管他看上去如同一個普通的凡人,沒有絲毫修為外泄,但封恿卻能感受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震撼。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深邃與廣博。
“姬兄為何嘆息?”封恿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好奇,“以你的修為進(jìn)展,恐怕早已超越我等凡俗之輩。不知如今已至何種境界?”盡管他知道這涉及修行者的禁忌,但還是非常直接地問了出來。
姬祁一直對封恿抱有欣賞之情。他清楚地記得,在那個英才輩出的時代,封恿超凡脫俗、道骨仙風(fēng)的氣質(zhì)是如何的令人矚目。
姬祁心想:修行之路本就無需多言,每一步都有它獨特的意義,總會帶來一些成長與進(jìn)步。他深知自己的境界已今非昔比,但在封恿面前,并無炫耀之意。因為一旦泄露真實修為,特別是自己已成為準(zhǔn)圣的消息傳出,恐怕會引來眾多隱藏在暗處的老怪物,他們或許會因嫉妒,或許因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對自己下手。
當(dāng)封恿看到姬祁站在面前時,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姬兄,你真的陪丹妙去了那傳說中的羽化仙路嗎?”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急切與期盼。
姬祁爽朗一笑,仿佛能驅(qū)散一切陰霾:“哪有什么羽化仙路,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罷了。”他的笑容溫暖而真摯,讓人信服。
“那……那你找到丹妙了嗎?”封恿緊張地問道,眼神中充滿期待。
姬祁輕輕拍了拍封恿的肩膀,安撫道:“封兄,別這么緊張。放心吧,丹妙我已經(jīng)安全帶回來了,此刻正和封家老祖他們敘舊呢。”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封恿喃喃自語,心中的重?fù)?dān)瞬間消失無蹤。所有的擔(dān)憂與思念都煙消云散,只留下釋然與平靜。
“恭喜你和丹妙重逢,姬兄。你真是個奇跡創(chuàng)造者,居然真的把丹妙帶回來了。我代表封家上下,真心感謝你。”封恿感激地說,神情輕松愉快,仿佛被重新點亮。
心結(jié)解開后,封恿的心魔也隨之消散,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與自在。他的臉色因內(nèi)心的喜悅而泛紅:“姬兄,你剛才說沒有羽化仙路……”
“那你們究竟去了哪里?”封恿的好奇心被徹底激發(fā)了。
姬祁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深邃:“或許封兄你還不太了解,我們其實去了第十一域。”說出這個秘密時,姬祁沒有絲毫猶豫,因為他深知封恿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然而,封恿的反應(yīng)卻讓他略感意外。
封恿似乎對第十一域并不陌生:“想不到真的是第十一域!自從你隨丹妙離開后,我們老祖特地請來了情域的幾位前輩共同研究。他們發(fā)現(xiàn),羽化池上空或許真的隱藏著通往第十一域的通道。”
姬祁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量:“原來如此,你們也有所耳聞啊。”
封恿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繼續(xù)道:“關(guān)于第十一域的傳說,自古便有。許多犯下大錯或惡貫滿盈之人,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前輩們推測,可能存在一個名為‘罪惡之城’的地方,也就是現(xiàn)在的第十一域。后來,也確實有人從第十一域中逃脫,但他們的經(jīng)歷往往秘而不宣。沒想到你們竟然親身經(jīng)歷了那里的一切。”
姬祁嘆了口氣,神色凝重道:“第十一域,確實是一片荒蕪之地。被稱為罪惡之城,毫不為過。那里的修行者多是煞靈師,他們以煞火為基,修行方式詭異而殘忍。大多數(shù)人都帶有魔性,嗜殺成性。那里沒有靈氣、沒有水源、沒有陽光,只有無盡的黑暗與死寂,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絕望所籠罩。”
“那你是如何找到丹妙的?”封恿好奇地問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對未知經(jīng)歷的渴望。
姬祁微微一笑,目光深邃,仿佛那段旅程充滿了無盡的波折與奇遇。
“總之,一言難盡。封兄,我們有時間,不妨這兩天坐下來,慢慢聊。為了尋找丹妙,我穿越了無數(shù)險地,歷經(jīng)了重重考驗,甚至一度迷失在時空的裂縫中。”他輕輕拍了拍封恿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
封恿聽后,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好呀,你的這段旅程,定能給我們帶來無盡的啟發(fā)。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你的道路,肯定比我們更為堅實。我們可得好好論論道。”
“走吧,去大醉一場……”姬祁提議道,聲音中帶著幾分豪邁。他心中暗自思量,難得遇到一個看似投緣,又是情敵的男人,尤其是這個情敵還曾是情場失意者,如今卻能坐在一起喝酒,這種感覺既微妙又奇妙。
當(dāng)封丹妙歸來的消息傳遍封家,整個家族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封家老祖和眾長老更是激動萬分,他們立即做出決定:為了慶祝封丹妙的歸來以及她所帶來的榮耀,三年內(nèi)封家每位弟子的供奉將翻兩倍;此外,每年能夠進(jìn)入羽化池修行七天的名額,也由原本的三人提升到十人。
因為封丹妙已經(jīng)與神蠶小乖神識相通,無需再借助羽化池的力量,而羽化池的靈氣也因此變得更加濃郁,可以用來培養(yǎng)更多的族中年輕才俊。
在封家祖地的大殿中,封家老祖等人精心準(zhǔn)備了十幾桌酒宴,邀請了封家的核心弟子以及各家屬前來參加。
這場酒宴,不僅是為了慶祝封丹妙的歸來,更是為了慶祝姬祁和封丹妙的訂婚。上次姬祁來提親時,封丹妙還在羽化池中修行,未能與他們共飲這杯喜酒,如今終于得以補上,身為封丹妙的未婚夫,又是無相峰老瘋子的四弟子,姬祁的到來,讓這場盛宴更加增色不少。
姬祁,天機榜上排名第一的年輕才俊,無疑是這場酒宴的焦點。他風(fēng)度翩翩,舉止得體,與每位前來敬酒的長輩都相談甚歡。
而封丹妙,則顯得有些羞澀,她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家庭聚會,卻沒想到叔叔伯伯、老祖、師叔祖等前輩們竟然來了一百多位。看著姬祁從容不迫地應(yīng)對各種場面,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這場酒宴,實則是封家老祖的精心安排。他原本擔(dān)心封丹妙進(jìn)入羽化路、踏入仙界后,與封家的聯(lián)系會逐漸減弱。但姬祁不僅將她帶回,且其實力深不可測,連老祖都無法看透。
雖然老祖無法斷定姬祁的實力是否強于自己,但他明白,與姬祁為敵將付出慘重代價。
因此,他決定將姬祁拉入封家的陣營,確保他和封丹妙的關(guān)系順利發(fā)展。而封丹妙未能踏上羽化仙路,正好可以留在這片大陸上。
老祖相信,憑借封丹妙的體質(zhì)和天賦,即使不能成仙,也定能成為一代女強者,為封家?guī)頍o盡的榮耀。
酒宴上,封丹妙的叔叔伯伯、老祖、師叔祖等前輩紛紛前來。他們海量豪飲,都圍著姬祁敬酒、斗酒;這些前輩們喝得酣暢淋漓,但讓封家人震驚的是,姬祁的酒量驚人。他不僅一一回敬了所有人的酒,還替封丹妙擋下了所有敬酒。
酒宴已過近一個時辰,姬祁竟依舊站立不倒,臉色微紅,眼神卻異常清醒。反觀封家子弟,二十余人已東倒西歪,不省人事,整個場面顯得頗為狼藉。
賓客的喧嘩與嬉笑聲中,偶爾夾雜著幾聲含糊的夢囈,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香,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見此情景,封家老祖眉頭緊鎖,眼中閃過憂慮,連忙吩咐下人散了這場失控的酒席,以免再生事端。
“好了,諸位親朋,”他說道,“人家小兩口今日剛回娘家探親,你們這般熱情灌酒,實屬不妥,有失體統(tǒng)。”
姬祁雖未倒下,但腳步已略顯踉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離。
封家老祖心疼地看著他,轉(zhuǎn)頭對封丹妙說:“丹妙,你帶姬祁去廂房休息,務(wù)必好好照顧他,別讓他著涼了。”
“哦,我……我知道了。”封丹妙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姬祁,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離去,留下一串輕盈的腳步聲和賓客們的低聲議論。
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封恿心中五味雜陳,既欽佩姬祁的實力,又遺憾自己未能與之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