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驚慌失措的將她送往醫(yī)院,所有的醫(yī)生正忙著搶救另外一個女孩——一個溺水身亡的年輕女孩。他大聲叫嚷著,哭喊著,醫(yī)生護士聞訊后慌忙奔過來,推進了搶救室。
經(jīng)過醫(yī)生一番緊張的搶救后,沖著驚魂未定的金田一搖搖頭,用韓語惋惜的說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青春的年華,如花的青春,人生才剛剛嶄露頭角的金語嫣跳樓自殺了!這個消息如同一個重磅*,震驚了所有人。
何斌來了,悲痛、惋惜和不解寫在臉上。好好的一個人,為什么選擇這條不歸路呢?帶著疑惑,他問金田一:“大伯,這是為什么啊?”
金田一輕輕的搖搖頭,撥通了陳天庭的電話,這個消息,是必須要讓他知道的。接到電話的陳天庭大吃一驚,全家上下無比的震動,立刻動身出發(fā)前往韓國漢城。
打完電話,金田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何斌默默的坐下來,雙手扯著頭發(fā)道:“大伯,我想去看看她。”
在一名老醫(yī)生的帶領(lǐng)下,何斌和金田一來到了太平間的門口。打開門,一股陰森森的冷氣撲面而來。他按下按鈕,中間的一個冰柜悄然的打開了。
突然,外面有個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淚水夾雜著鼻涕,他哭得昏天黑地、撕心裂肺。
“你是……”金田一吃了一驚。
沒錯,此人正是方羽。他沒有說話,顫抖著雙手,心在哆嗦著,一點,一點,一點的掀開了床單。姣好但蒼白的臉,她是那么靜靜的躺著,安詳?shù)乃?
“為什么不救人……為什么不救人……”他反反復(fù)復(fù)的說著同樣的話。
“醫(yī)生已經(jīng)救了整整三個小時了,盡了最大的努力了。沒有心跳,沒有呼吸,腦已死亡。”金田一默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節(jié)哀順變。”
方羽的手顫抖著,輕輕的撫摸著她的每一縷秀發(fā),撫摸著她的臉龐,她的嘴唇,她的眼睛,“啊”的一聲,他突然放聲大哭,淚水,就像洪水般傾瀉而下。
老醫(yī)生上前想拉他起來,可是,他就像是個石墩子,沉沉的,動也不動。
金田一道:“我想她如果還在的話,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起來吧。”
“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她死了嗎?死了嗎?沒有,沒有!她只是睡著了,她會醒過來的,會醒過來的……”他渾身顫抖著,嘴唇發(fā)顫。
“你是她的男朋友?”金田一反應(yīng)了過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何斌大吃一驚。
方羽從懷里拿出了金語嫣寫給他的信,看著看著,金田一沉默了,可何斌的內(nèi)心深處卻激起了驚濤駭浪。天啊!居然被這小子搶先了!不過他有暗自慶幸:人死一場空!
“讓他單獨待一會兒吧。”金田一沖著老醫(yī)生說著,拉著何斌無聲的退了出去。陰森森的太平間里,冷冰冰的空氣里,只有方羽的淚是熱的……
“醒來,你醒來啊……求求你了……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我告訴你一切,我坦白一切,只求你快點醒來啊……”
“我們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做,有好多的夢想沒有實現(xiàn),有好多的話沒有說,你怎么能走呢?原來,放開你,是我今生做出的最大的錯誤決定,我愿意不惜一切代價,讓時光能倒回到那個紅燈路口的剎那,我將不再猶豫,不再徘徊,不再放手……”
他輕輕的將金語嫣的尸體抱起來,一搖一晃、一搖一晃的走出了太平間。
“小伙子……”金田一攔住了他,“讓她安息吧。”
“是啊,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何斌冷冷的道。
這時候,醫(yī)生、護士和保安都趕了過來,頓時將整個過道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潮簡直寸步難行。方羽沖著人群喊了一句:“都給我讓開!”
切!你說讓就讓啊?何斌冷哼一聲,可眨眼間,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強行的將人流扒開一條通道。方羽看著金語嫣較好的容顏,一字一句的道:“馬上安排一下,我要帶著她回國。”
讓人奇怪的是,保安沒有作出任何反抗的舉動,卻聽見了黑色西裝的人中有人應(yīng)了一聲:“好的,馬上去辦。”
不諳世事的何斌正想大罵,卻被金田一堵住了嘴巴,強行拉了回來:“不要命了啊?你還沒發(fā)覺嗎?這個小子來頭大著呢!”
“是啊!一個大活人,抱著一個死人,說回國就能回國的么?”何斌疑惑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眼見方羽緩緩的往前走去,金田一大聲的叫了起來:“朋友!你準備帶著她做什么啊?”
方羽的回答讓所有人再次大吃一驚:“我們回國,回家,結(jié)婚。”
結(jié)婚?和誰?他要和一個死人結(jié)婚?!何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無盡的相思化作了無窮的悲傷,從韓國的天空,飄啊飄啊,一直飄到了中國上海,再到蘇州人民醫(yī)院。
媒體記者來了。
警察來了。
金語嫣的家人也趕來了。一個中年的鄭蘭,身后是兩個二十七八左右的英俊大男孩,再后面是兩個二十三四左右的女孩。
“手續(xù)辦好了,我把我女兒帶走了。”鄭蘭說。
院長點點頭,站在一邊。隨著他的避讓,鄭蘭看見了跪在病床前的方羽。
“他是誰?”
“我想應(yīng)該是朋友吧。”院長補充道。
“來,老大和老二,把他請出去,老三老四,你們過來,給語嫣穿衣服。”
“媽,我們是將妹妹在這里火化呢還是帶回去呢?”老四小聲的問。
“在這里火化吧,然后把骨灰?guī)Щ厝ィ煤冒苍帷!编嵦m道,“老大,雖然她是抱養(yǎng)的,可畢竟與你是有婚約的。你上去看她一眼吧。”
“我不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老大!”鄭蘭小聲喝道。
“媽啊,人都死了,還提什么婚約啊。”老大擺擺手,“老二,我們出去等吧。”
“可是……”老二指著方羽道,“他……”
“這里這么冷,要去你去,我才不去。”老大似乎腳底抹了油,迅速的跑了出去。
老二猶豫了一下,走到方羽的身邊,說:“我妹妹能有你這樣重情義的朋友,是她的福氣。我們出去等吧。”
方羽跪著,什么話也不說,一動也不動。
院長也走了過來,道:“小伙子,出去吧,讓死者好好安息吧。”
“你們要把她怎么樣?怎么樣,啊?”方羽突然抬起頭,顫抖著問。
“給她換衣服,然后火化,好好的安葬。”老二說著,想拉他起來。
“走開!”方羽猛的將他推到在地上,上前撲在金語嫣的尸體上,瞪著眼,狂叫著,“走開!都給我走開!我不許你們?nèi)魏稳伺鏊 ?
“這成什么樣子!”鄭蘭發(fā)怒了,轉(zhuǎn)身看著院長,“院長!”
院長眉頭一皺,在醫(yī)院里大呼小叫的,確實不太像話。這年輕人,也太不道德了,雖然死了,可怎么說人家還是女孩子。尸體渾身*著,上面就蓋了層薄薄的被子,再好的朋友也不能這樣子啊。家屬為死者穿衣服,你個小伙子在這里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院長揮揮手,醫(yī)護人員一擁而上。抬腿的,抗腳的,扭胳膊的,強拉硬拽著將方羽抬了出去。
“我不許你們碰她!”方羽突然竭斯底里的喊著,“你們有什么權(quán)利阻止我和她結(jié)婚!”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大吃一驚!結(jié)婚?跟誰結(jié)婚?跟一個死人結(jié)婚嗎?一時間,大家都愣住了,連院長也驚呆了。
“等等!”鄭蘭呆了一呆,立即反應(yīng)過來了。她走到方羽旁邊,疑惑的問,“你說什么?跟誰結(jié)婚?再說一遍!”
方羽從悲痛中清醒了過來。剛才跪在那里,他反思著自己,想象著她照顧自己的點點滴滴,她的死,不明不白。他相信,她是愛著自己的,生,不能在一起,她死了,我也要和她永遠在一起!
方羽掙脫了,平靜的走到金語嫣的尸體旁,堅定的說:“您是金語嫣的養(yǎng)母吧?您好,伯母,我是寶貝的男朋友。我現(xiàn)在認真的,很負責任的告訴您,我要和我的寶貝結(jié)婚。我誠摯的懇求您成全。”
“不像話!”鄭蘭怒道,“她生是我家的人,死了也是我家的鬼……”
方羽立刻打斷她的話:“戀愛自由,婚姻自由,您有什么權(quán)利阻止?她活著的時候,你們當她是家族的一份子還是當她是一個免費的傭人呢?”
老二開口想辯解,被方羽厲聲喝住:“你給我閉嘴!”
看樣子,他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