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懸掛的燈籠七零八落的掉了一地,十幾個小嘍啰正囂張的到處打砸,桌椅被掀翻,酒壇被打碎,陳宏子上前理論,立刻被一陣拳打腳踢。
方梅見狀,怒火中燒,抄起一條長凳就朝其中一個人的背上掄了過去,瞅準一個空檔,將丈夫救了下來,護在自己的身后。
嘍啰甲道:“喲!這小娘子長得倒是不錯,來,讓爺樂呵樂呵。”
方梅怒斥:“無恥之徒,光天化日之下打砸行兇,還有沒有王法了?”
“爺爺就是王法!”
說著,他手一揮,將方梅包圍在中間。要知道,方梅可是刑警中隊的隊長,擒拿格斗是她的專長。它是由踢、打、摔、拿,結合進、退、閃、躲等身法,是一門攻防結合的一門綜合性實用技術。
一般情況下,四、五個男人是進不了她的身的,可是十幾、二十幾個人一哄而上的話,她就感到十分的費力了。很快的,她就寡不敵眾,被人摁倒在了桌子上。陳宏子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也被他們一腳踩在胸口上。
“剛才不是嘴硬的很么?爺爺我這就打爛你的嘴巴,信不信?”剛才說話的嘍啰甲冷笑著,對著方梅就是兩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你們放開她,有本事沖我來!”陳宏子。
“你是她何人?也敢來打抱不平么?也不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嘍啰甲瞥了他一眼,狠狠的踩在他的臉上。
陳宏子被一腳踏住,仍然在竭斯底里的大叫著:“她是我老婆!你們放了她,要打,打我!不許你打我老婆!”
“老婆?老婆是誰?”嘍啰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老公,快去喊小妹來,不要管我!”
“老公?老公是什么身份?”嘍羅們更加的迷茫了。
“老婆,我怎么能丟下你!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tmd,什么“老婆”、“老公”,嘍啰甲怒不可竭的沖著陳宏子又是一腳,踢得差點讓他背過氣去。
“來啊,把這小娘子給我綁了帶走!”嘍啰甲一聲令下,嘍羅們七手八腳的將方梅捆綁了,一邊大笑著,一邊拖拽著朝門口走去。
“把我姑姑放下!”一個弱小的身影手持兩把匕首站在門口,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見是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嘍啰甲一愣,繼而仰天大笑著。他一笑,身后的小嘍羅們都跟著笑了起來。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快給爺滾一邊去!不然等一會兒把你打哭了,可別怪你爺爺!”
“哥哥,我來助你!”方圓提著尚方寶劍站在了正正的旁邊。
“喲!又來一個,你倆長得倒是很像,可是孿生兄妹么?”圓圓把劍一橫,大聲說道:“少廢話,快把我姑姑放了,不然通通抓進官府。”
“人小口氣倒不小。”嘍啰甲冷笑著往前走了幾步,冷不丁的踹了一腳。
圓圓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同時手里劍一揮,一招“挑燈看劍”,只聽嘍啰甲慘叫一聲,捂著襠部痛苦的翻滾在地上,血肉一片模糊。
手下的小嘍啰們見老大吃了虧,頓時拋下方梅,“哇哇”大叫著沖了過來。
妹妹的劍法猶如漫天的煙花,哥哥的身法猶如蛟龍出海,兄妹兩個一搭一檔,片刻間便將這些嘍啰們打得落花流水,紛紛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好功夫!”陳宏子贊嘆著沖了出來,沖著遠去的背影,大聲喊道:“有本事別跑啊,再來打啊。”
他疑惑的問道:“既然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那為什么不把他們一網打盡呢?為什么不追呢?”
方正道:“窮寇莫追。”
方圓緊跟著說道:“恐有埋伏。”
這兩個孩子,說話就像兩個小大人似的,有模有樣。不禁由衷的贊嘆著:“真是英雄出少年哪!”
語嫣竟然有這兩個小孩子,陳宏子滿眼的羨慕,突然想起方梅還被綁著呢。
就在他返回去給妻子松綁的時候,那幫小嘍啰們又“哇哇”大叫著沖了過來。
陳宏子咬牙切齒的罵道:“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把他們打瘸了,看來是不會死心的。”
“boss來了。”方梅輕聲的說道。
果然,在這群嘍啰們的后面,一個肥肥胖胖、一個矮矮瘦瘦,胖的手持雙錘,瘦的手握雙鉤,氣呼呼的大搖大擺著往這邊走來。
陳宏子哈哈大笑道:“請幫手來了?這一對看起來怎么那么奇怪?一個營養過剩,一個發育不良,你確定他們是boss么?”
語嫣整理著衣服從屋里走了出來,說道:“姐姐,姐夫,你們進去收拾,這里有我們。”
陳宏子道:“我看他們兩個啊,我一腳一個就踹翻了,哪用得著你們動手?”
方羽道:“你看那個胖子,走路的時候一腳一個腳印,能夠在一塊一塊的石板上面踩出腳印來,他的功力可見一斑。”
語嫣補充道:“在看那個瘦子。走路的時候,腳不點地,他的輕功和身法一定異常高超。”
在兩人的提示下,陳宏子恍然大悟,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殺到,丟下一句“你們小心”,趕緊拉著方梅往屋里跑,并迅速的關上了門。
“干嘛呢,我想看。”透過門縫,方梅緊緊的盯著外面局勢的發展。
王晴從廚房里鉆了出來,虎著臉,吼道:“有什么好看的?趕緊干活!”
方梅道:“外面有你兒子和兒媳婦呢,還有你的孫子和孫女,萬一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們就沖出去幫忙啊。”
王晴沒好氣的說道:“幫忙?有什么好幫忙的!你能打得過人家嗎?”
方梅道:“媽,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萬一要是他們被打敗了,那幫強盜一定會沖進來,到時候我們還不是一樣的要遭殃。”
方二海點點頭,道:“梅子,你說的很有道理。俗話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他跑進廚房,提著菜刀就沖到了門口。
“他們要是敢進來,我就拿他們當包菜切!”
陳宏子一見,也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勺,沖到了門口。
王晴想想,都是一家人,要是他們都出意外,自己也是活不下去的。這么想著,她隨手抓了一把筷子,心驚膽顫的站到了方二海的后面。
陳宏子有些吃驚的問道:“媽,你拿筷子做什么?”
王晴愣了一下,一時半會兒沒有答上來,突然反問道:“那……你拿菜勺干什么?”
陳宏子道:“我把他們敲暈!”
王晴眼睛一亮,緊接著說道:“那我把他們的眼睛戳瞎!”
“噓!都想找死嗎?別說話,他們人來了。”方梅示意大家全部噤聲。
如果他們失敗,那么后果將不堪設想,這個道理誰都懂。大家緊張的屏住呼吸,睜大眼睛,生怕弄出一點響聲,會擾亂了他們的注意力。
只見胖子撥開人群,走路一搖一擺,像個唐老鴨,可是他每踏出一步,渾身的肥肉便抖三抖,走到跟前的時候,語嫣幾乎能感覺到,大地仿佛在顫抖。
緊跟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矮個子在他的身后無聲無息的飄了出來。這人怎么瘦成這樣,仿佛只要風輕輕一吹,就會把他吹走似的。
“在下閻株洛,這是我兄弟閻水吉,聽說過閻羅雙煞么?”胖子在語嫣面前站定,他身上的肉卻還在兀自的顫抖著。
“腌豬玀?鹽水雞?”方羽舔了舔嘴唇,笑道:“好久沒有嘗過了。在下吃貨,以前喜歡吃腌豬肉和鹽水雞,現在,我再也不想吃了。至于你說得什么閻羅雙煞,沒有聽過。”
身后的小嘍啰們一陣哄笑,為首的嘍啰甲站出來嘲笑道:“這兩位便是江湖上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閻羅雙煞。居然沒有聽過,果然孤陋寡聞。”
語嫣禮貌的抱拳說道:“兩位,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苦苦相逼呢?不如今日由小妹做東,我們大快朵頤,把酒言歡,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閻水吉冷笑道:“我兄弟與你無怨無仇,你竟然廢了他的武功,還想把酒言歡?真是笑話!今日,我閻羅雙煞若是不除掉你,怎對得起我死去的兄弟!”
語嫣心平氣和的說道:“罪責一,尋釁滋事;罪責二,吃飯喝酒不給錢,想賴賬;罪責三,動手打人;罪責四,欺壓黎民百姓。廢了他的武功已經很便宜他了,至于他究竟是自殺的還是被殺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閻株洛怒道:“練武之人,你卻廢了他的武功,這比殺了他還難受。小娘子長得倒似天仙般的俊俏,可下手卻是這般的黑。倘若你能夠自廢武功,在下倒是可以考慮饒你性命!”
閻水吉突然“嘿嘿”的笑道:“小娘子,你長得如此俊俏,給我做夫人如何?”
閻株洛聞言大笑:“小娘子如能一女侍二夫,那便再好不過了。”
語嫣突然說道:“給奴家一點時間,和相公商量一下。”
閻水吉冷笑一聲,道:“這還需要商量么?”
語嫣道:“論功夫,我們二人絕非是你們的對手。”
閻水吉冷冷的道:“知道就好!”
“但是若我家相公經常三番五次的前來叨擾的話,你們也會煩躁的吧。所以,奴家要和相公商量一下,讓其寫一封休書,這樣不就可以天下太平了嗎?”
閻株洛點頭大笑:“哈哈,小娘子果然計劃周詳。”
方羽似乎沒有聽見他們的說話,只見他濃情蜜意的注視著妻子,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手指尖輕輕的觸碰著她那兩片薄的嘴唇。
語嫣含情脈脈的注視者丈夫,嘴角帶著一分羞澀,雙臂輕輕的環繞著他的脖頸,主動的送上一個香香甜甜的吻。
大戰在即,兩人卻還在這里秀恩愛。這讓屋里的老老少少們都看不懂了。
語嫣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一胖、一瘦,一重、一輕,居然能夠稱霸武林,想必自然有他們的厲害之處。我已經注意到了,這兩人相輔相成,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實則為互補關系。等一下我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