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卓文君的故事,正正似乎還意猶未盡,但天色已晚,只好悻悻然的返回自己的屋中歇息。
圓圓仔細的為父母鋪好床被,打好熱水,道了聲晚安,這才回到自己的屋中洗漱去了。
“有個女兒就是好。”方羽贊嘆著。
“是啊,我也覺得她越來越懂事了。”
方羽道:“我們還是快些回去的好。不知你發現沒有,走在街上,我要說你和圓圓是母女關系,恐怕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敢相信。”
“你是說我們更像姐妹嗎?”
他嘆了口氣,心中開始擔憂起來。這要是回到現代,恐怕事情、麻煩會更多。首先一個,孩子的戶口問題恐怕得重新搞了。要不然,一個八歲的孩子長得跟十六歲的孩子一樣,說出去誰信?
語嫣撅了撅嘴,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有麻煩,可是弟弟和姐姐那邊恐怕也有相同的問題。”
“方舟那邊也許會更麻煩。”
“是啊,趙蘭兒的身份首先就是個大問題。總不能對人家說,她是宋徽宗的女兒吧?”
方羽笑道:“你要是這樣說,人家非得把你當成神經病不可。”
“可是,她的戶口問題不解決,他們的結婚證便拿不到,孩子的戶口也就沒有辦法上。”
“那不是有姐姐在嗎?”
“她又不是神仙。這些問題她也要死乞白賴的去求人家的。”
語嫣咕噥著,一提起這個,她就滿腹的擔憂。有時候,她真想永遠都待在這里,不想回去了。可是,他鄉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祖國好;他鄉再美,也不如自己的故鄉美。
“老公,你說我們的孩子回到現代以后該上幾年級了?這個歲數,應該上高中了吧?真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應付的來。”
她的一連串問題并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扭頭一看,只見丈夫鼾聲四起,睡得正香甜。記得他睡覺從來都不打呼嚕的……唉!定是白日里累了。她吹滅了燭火,枕在丈夫的臂膀上,右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胸膛,右腿橫跨在他的腿上,而他的一條腿,也塞進了她的兩腿之間,語嫣更是將整個身體完全的貼緊了他。這是他們十幾年來一如既往的睡覺姿勢,語嫣將其稱之為“纏繞式”。
圓圓讓客棧小二打了一桶熱水,鎖緊房門,褪去衣裳。熱氣騰騰,水霧四起,飛珠走玉,頓時,圓圓青春玉軟香溫的嬌體如置云霧之中。
她是那樣地美,美得象一首抒情詩。那全身充溢著少女的純情和青春的風采。留給窗外偷窺之人印象最深的是她那雙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長長的、一閃一閃的睫毛。像是探詢,像是關切,像是問候。
她像一片輕柔的云在窗外人的眼前飄來飄去,那清麗秀雅的臉上蕩漾著春天般美麗的笑容。在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里,他捕捉到她的寧靜,她的熱烈,她的聰穎,她的敏感。她那份溫柔、那份美感、那份嫵媚,使此人久久難以忘懷。
她笑起來的樣子最為動人,兩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長長的眼睛在笑,腮上兩個陷得很舉動的酒窩也在笑。
她調皮的將腳擱置在桶外。窗外之人頓時看得驚呆了。她的腳踝是那么纖美,她的腳更令人銷魂,若說這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這雙腳踩死也一定不會有人懷疑的。
這張臉實在美麗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視,再配上這樣的軀體,世上實在很少有人能抗拒。
就算是瞎子,也可以聞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縷縷甜香,也可以聽得到她那銷魂蕩魄的柔語。那已是男人無法抗拒的了。
她的眼睛會說話,她的媚笑會說話,她的手,她的胸膛,她的腿……她身上每分每寸都會說話。
雖然十六歲,但她已然完全繼承了母親的優點,身材凹凸有致,腰卻很細,走起路來,腰肢擺動得很特別,帶種足以令大多數男人心跳的韻致。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圓圓驚叫著,本能的護住胸脯。可是,遮掩得住上半身,卻掩蓋不了下半身,手忙腳亂之余,更顯得異常的動人。
“小娘子,哥哥來陪你啊。”客棧小二面露貪婪的神色,伸出魔爪就朝這邊撲來。
驚嚇之余,圓圓突然將桌上的茶具扔出,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客棧小二捂著臉,痛苦的翻滾在地上。
圓圓快速的穿好衣裳,怒道:“好你個賊,竟然偷看本姑娘洗澡!還欲行不軌!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珠子!”
“女俠饒命……”
“我若是尋常女子,今晚豈不遭了你的毒手?像你這般惡人,留在世上,有百害而無一利。”圓圓義憤填膺,正要上前,突聞樓下一聲大喝。
“小娘子,休要放肆!”
圓圓一愣,循聲望去,只見兩個老者手持利劍冷冷的注視著她。看著兩人的架勢,怕是來者不善。在看他們冷若冰霜的眼神,這兩個人,恐怕是高手。
圓圓“哼”了一聲,道:“既然兩位前輩替他求情,今晚就饒了他。”說完,她一腳便將客棧小二從樓上踢了下去。
樓下之人剛要伸手去接,突聞空中傳來幾聲破空之聲,這要是伸手接住了他,自己的手臂必然廢掉不可。兩人一個閃身,雖然輕巧的躲了過去,可憐的客棧小二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你這女娃娃為何下手如此歹毒?”
“你們想要動手卻又不敢,拿他做炮灰,豈不是更歹毒?”
“什么炮灰?”對于這兩個字,兩位老者當然聽不懂。
另一位老者道:“念你是女娃娃,我們不忍心傷害你。倘若你束手就擒,我們或許可以替你求情,饒你性命。否則,你必將萬箭穿心而死!”
圓圓道:“你們又是何人?深夜至此,不干好事,敢不敢報上名來?”
“說出來怕嚇破你的膽。我們便是江湖上聞風喪膽的魔鬼陰陽人!”
“什么魔鬼陰陽人?我看,你們是對偷看女子洗澡的卑鄙小人!”
“喝!你這女娃好生無禮!”
“偷看小女子洗澡,你們兩個人活了一大把歲數了,羞也不羞?倘若此事江湖上傳開了去,日后你們恐難立足。今年本姑娘大發善心,饒你倆不死,還不速速離去!”
“你們誣陷太尉,我們跟蹤你們很久了,還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你是說卜難嗎?此人作惡多端,因果報應也是他咎由自取。你們切莫聽他胡言亂語!”
“哥哥何須廢話,讓兄弟上去一劍劈了她!”
“兄弟小心,這女子怕是有些手段。”
“闖蕩江湖幾十年,難道,還怕了這小娃娃不成?”
說著,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腳尖輕輕地一點地,整個人便已飛了起來。圓圓隨即一招“仙女散花”,將自己緊緊護住的同時,緊跟著一招“霸王別姬”!
然而矮小老者并非等閑之輩,身子在空中一轉,硬生生的躲了過去,與此同時,側身就是一劍,刺向了圓圓的腰際。
圓圓在空中瀟灑漂亮的一個回轉身,只聽“嗤拉”一聲響,腰帶被削斷,“嘩”的一聲,衣裳滑落,露出了里面的抹胸和褻褲。
圓圓羞憤異常,怒道:“我敬你們是前輩,饒你三分,不曾想下手卻如此陰狠毒辣!”
矮小老者道:“你居然能躲過老夫的這一招,已經實屬不易。倘若你能做老夫的徒弟,老夫或可考慮免你一死。”
“我若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那就脫光了你的衣服,再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吃了。想來定然是嫩滑可口,鮮美異常。”
“如此為老不尊,留在這個世上也是禍害人間。今日,我定要將你們除去,還一方太平!”
“你既然想找死,那就怨不得老夫了!”
圓圓在樓上和那個矮小看著纏斗,語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要出手助圓圓一臂之力,卻被方羽一把拉住了。
“為何攔我?她可是你女兒呀!”
“擒賊擒王。”
語嫣心中一驚,再仔細看時,這才發覺,這兩個老者的不遠處,另外還有兩個人。當她看清那兩個人的面目時,心中大吃一驚。
這不就是楊開和葉凱么!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這一仗,始終是免不了的。語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是不是有些緊張?”
語嫣微微一笑,搖搖頭,道:“經歷了這么多,怎么會緊張呢?如果說,我技不如人,死在了他們的手里,你千萬不要留戀,帶著孩子們趕快逃離。”
方羽微微一笑:“還說不緊張。怎么滿嘴的胡話?我看過你的功夫,也和他們交過手,只要你將平時所練的發揮出來,定能勝過他們。”
“你怎么這么自信?”
“因為你是我老婆,我相信你。”
她幸福的笑了,輕輕的拉起丈夫的手。這個時候,另一個老者身影突然一動,眨眼間,人已到圓圓的面前。
突聞空中一聲怒喝,方正像只發怒的獅子,吼叫著撲了過來。他的動作迅猛異常,卻又靈巧無比,閃轉騰挪間,卻又招招攻擊敵人的要害。
兩個老的,兩個小的,四個人影,在樓上這段狹小的空間里,上下翻飛、閃轉騰挪,一時之間,竟然殺得難分難解。
語嫣拉著方羽的手,目不轉睛的盯著楊開和葉凱,一步一步的朝著兩人走來。
語嫣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哼!”葉凱道,“你就不怕你的一雙兒女斃命嗎?”
方羽哈哈一笑,故意很大聲的說道:“別看他們此刻兇險異常,但是,閃轉騰挪間卻輕松自如。不超過五十招,你的幫手將會喪命于我兒女的劍下。”
“是么?”楊開冷笑著。
語嫣仍舊微微一笑,沖著丈夫溫柔的的說道:“相公,你去給他的幫手收尸吧,這里,就交給我了。”
“娘子你也不要幫手?”
“無心之中,偶得劍帝的萬劍歸宗,今日,便是替他老人家報仇雪恨的日子!”
方羽道:“原來娘子竟然已經練成了萬劍歸宗。卻不知這究竟是什么劍法?”
“沒有招式。”
“沒有招式那又如何相斗?”
“我也不知道!”
“好吧,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知道’。”
說著方羽竟然從桌上倒了一杯茶,蹺著二郎腿,一邊品著茶,一邊悠哉悠哉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出好戲。
果然如方羽所料,那兩位老者漸漸的落了下風。而楊開和葉凱卻仍然紋絲不動,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也許是等得有些久了,也許又是茶喝得有些多了,他突然覺得有些尿意。
“實在不好意思了,我茶喝的有些多,想要去尿尿,可是又不想錯過精彩的一幕。這可怎么辦呢?只好對不住大家了。”
說著,他竟然站在旁邊,背對著方正和方圓,當著楊開和葉凱的面解開褲帶,掏出朱雀,酣暢淋漓的尿了起來。像個小孩一般的,他一邊尿,一邊來回的擺動著,突然來一個大爆發,尿了葉凱一褲子。
葉凱闖蕩江湖幾十載,今日卻被如此羞辱,不由得勃然大怒。只見手中的寶劍“錚”的一聲響,他的身形一動,楊開隨即出手。
葉凱劍法詭異,楊開快若閃電,這兩個人加起來,難怪世上無人可匹敵。方羽一骨碌閃了出去,額頭上已經泌出了細細的汗珠。剛才好險,差一點小雞雞都保不住了。
他緊緊的盯著面前三個人的戰斗形勢,手里的寶刀已經開始“嗡嗡”作響。
“別急寶貝,我們還不到出手的時候。”他輕輕的說著。
其實,不是他不愿意出手,而是他根本找不到什么破綻。如果此時貿然出手,一個弄不好會弄巧成拙。
就在此時,樓上的四個人已經分出了勝負。方正的匕首深深的刺穿了一個老者的咽喉,而方圓的劍已然捅穿了矮小老者的心窩。
突然之間,三個人破窗而出。方羽拉著一雙兒女急忙出去一看,門外,雨疏,風驟。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云,整個天地似乎都處在雨水之中。
三人站在風雨中,一動也不動。雨水,混合著血水,從語嫣的手臂上流淌著。
“母親!”正正急了,剛想沖過去,卻被方羽緊緊的拉住。
方羽道:“你們兩個聽著,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過來!”
“父親,你想作甚?”
“你們兩個是我們的驕傲,我要你們好好的活著!”方羽雙目噴著火,黑夜中,寶刀發出幽幽的藍光,好像一只深山里的野狼。
楊開冷冷的說道:“你也是來找死的么?”
方羽冷哼一聲,道:“我想試試!”
“那就讓你得償所愿!”楊開一聲怒吼,身形剛要移動,突然間,胸口的皮肉綻開,“噗”的一聲,一股血柱噴灑而出。
他愣住了。
方羽愣住了。
方正和方圓愣住了。
“好快的劍……”話未說完,楊開身子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葉凱輕輕的說了一句:“這究竟是什么劍法?”
“境由心生,心生隨劍。有劍亦無劍,無劍亦有劍。天高地齊,無招無式。”
葉凱默默的點點頭,默默的轉過身,踩著泥濘的小路漸行漸遠,走在回家的路上,孤獨的背影顯得異常的悲涼。
“怎么,他沒死?”
語嫣答道:“死了,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
“這怎么可能!”
話音剛落,只見遠處的葉凱“噗通”一聲,趴倒在雨水中。方羽快步走過去一看,腸子流了一地。
“好快的劍!”這時候,方羽才徹徹底底的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