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有柔情,
生死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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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破廟,殘恒斷臂,四面通風。在一處靠墻的角落里,鋪設著松軟的稻草,奔波了一夜,直到拂曉時分才找尋到這落腳點,人困馬乏。
直至日上三竿,草堆上三個孩子正睡得香甜。在離孩子們不遠處,柳詩妍悠悠的從睡夢中醒過來,迷蒙中感到自己正緊靠溫暖的身體,一雙蔥白的藕臂正緊緊摟抱著,感受著陣陣的溫暖傳來,內心只覺無比的平靜,睡得十分香甜。像今次能睡到自然地蘇醒,實屬難得的事。
她半瞇著眼,這才發現自己半靠于身旁的方羽,一只手摟放于自己腰間,而自己正側身的躺于他的臂彎之中,動人的俏臉枕于肩膀之上,蔥白的藕臂摟住丈夫的身軀,雪峰貼其胸旁,修長的腿放于其腿上,嬌縮在自己心愛的丈夫懷中。
她的睫毛在風中顫抖 他的心尖也隨著顫動,他靜靜地凝視,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覺,是那片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的月光 沒有任何激情蕩躍,有的,只是寂靜的心動——他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輕輕地,只是啄了一下。
他滿懷歉意的說道:“這些年來,跟著我東奔西跑,居無定所,我真愧對你。”
“官人……”
他伸出一只手抹擦她臉上的淚痕,白皙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摸到她的下巴,輕輕抬起,上身慢慢向她那邊傾斜而來,看著他俊美的臉緩緩而來,越來越近,她羞澀的緩緩閉上眼睛。
俯下身的這一刻,她含情仰受,用自己所有的柔情接納了他,承受著山般的重量,輕咬貝齒,玉腿曲張。起先是謹小慎微的觸碰,繼而緩慢進入,終于,交接處完美的融合。
彼此的臉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致的絨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呼吸變得灼熱,語言已是多余的東西,唇瓣慢慢貼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霧蒙蒙水潤潤的,臉上泛了紅潮,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張著,露出鮮嫩水潤的舌尖,清純夾雜著嫵媚,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他情難自禁地低頭含住她的唇瓣,繼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她輕顫著承受他的愛意,睫毛已不自覺地潮濕。
“娘子,本想親吻一下就好,誰知一時沒忍住,一不留神就進去了?!?
“官人,妾身愿意給你……”
“娘子……”
“官人輕柔一些,莫要驚擾到孩子。”說完,她摟住丈夫的脖頸,嬌羞的閉上眼睛,在他勤勤懇懇的開墾中,婉轉承歡,含羞相就。
……
“官人,妾身去弄些吃的來,你歇會?!?
她站起身來,玲瓏的玉足趿進繡鞋里,如云的烏發有些凌亂,她雙手攏至腦后搖了搖,理正抹胸系緊細帶,拿起一件柔軟的白色里衣穿上,又拿起一條白色的紈褲,紈褲柔軟貼身,讓腿和玉股的曲線一覽無余。
破廟外兜了一圈,等回來的時候手里便多了些野味。拔毛剖肚洗凈后便放在架子上烘烤。約莫可以吃了,她這才將丈夫孩子挨個叫醒。
方羽忍不住親了一下,道:“娘子,你好像不論住哪里都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你不覺得這里很寒酸,很清苦么?”
她莞爾一笑,道:“有官人睡在身旁,有孩子相伴左右,怎會清苦?官人若是有意在此常住,不妨將這里修建一番?!?
方羽正要搭話,忽聽一陣兵器碰撞聲由遠及近,眨眼間便可聽到衣衫在空中“獵獵”作響。
“楊光,你苦苦相逼卻是為何?”慕容天指著楊光說道。
“哼,答應的十萬兩黃金呢?”
“數額太大,一時無法湊齊,請再寬限幾日……”
“軍餉物資呢?”
“正在途中……”
“慕容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那柳詩妍已是色迷心竅,王爺對于你的表現很不滿意!”
“請轉告王爺……”
“不必了!”楊光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說道,“王爺問你,你是自行了斷,還是我來幫你?”
“楊光!我處處忍讓,別以為真是斗不過你,你若是想殺我,恐非易事……”
“那就少廢話!”楊光大喝一聲,排山倒海般配攻勢朝著慕容天撲面而來。慕容天沉著接招,拳腳你來我往,一時也不落下風。
漸漸的,楊光越戰越勇,招式剛猛有力,每一招都卯足了勁。接了數十招,反攻了十數招,慕容天只覺胸中氣血翻滾不止。
方羽一家人都緊盯著這場惡戰,幾乎忘了呼吸。
打了近一百個回合仍然難分高下,楊光不由得有些吃驚,這慕容天果然有些本事,難怪如此猖狂。
要么死,要么勝,慕容天在以死相拼。如若有個萬一,不僅盟主之位不保,美人也無福消受,這場戰斗,寧死不敗!
楊光怒喝一聲,使出絕招殺著,要將慕容天一擊斃命。他的招式幻著無數,內功渾厚,透著無數氣勁鋪天蓋地攻向慕容天。這一招“排山倒?!蓖o比,勁道吹得慕容天不由后退兩步方才站定。
慕容天亦大吼一聲,使出渾身力道回擊一掌!兩人均使出全力,這一掌便立刻分了高下。一聲砰然大震之后,只有楊光還佇立在風中。
楊光沖著還在地上掙扎吐血的慕容天哈哈笑道:“慕容天,不妨告訴你,王爺對你很不滿意!你的慕容山莊,從此刻開始由我接手!”
慕容天咧著嘴,怒目圓睜,顫顫巍巍的爬起來,道:“楊光!當年王落英選擇了你,不曾想你竟然花言巧語哄騙她,奪了她的武功,害了她的性命,今日,我要為她報仇!”
“時隔40年,你還沒有放下么?嘖嘖嘖,好一對鴛鴦??!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下地獄,和她一起團聚吧!”
話音剛落,楊光一聲暴喝騰空而起,化掌為爪,夾帶著破空之聲,朝著慕容天的胸口抓去。慕容天突然朝著楊光的臉上噴了一口鮮血,楊光避之不及,被噴了一臉。
就在楊光眨眼的時刻,慕容天突然出手,結結實實的一拳擂在了楊光的胸口。
悶哼一聲,楊光飛跌了出去,就在這個時候袖子中“咻”的一聲射出了一枚利箭,如此近的距離,慕容天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比之不及。利箭從右邊肩胛骨入,后背出,“咚”的一聲,射中了慕容天后面的大樹。
只見楊光單手在地上輕輕一撐,整個人再次凌空飛起,“錚”的一聲亮出了寶劍,身形漂移不定,一時之間慕容天竟不知道如何躲閃,眨眼間劍尖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
“慕容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以為王爺相信你么?這些年來,我也算是看透了,你我都是大宋子民,怎可做這種叛國之事?你我都是他手中的棋子,沒有了利用價值便棄之,你怎么還執迷不悟?”
楊光冷冷的道:“軍餉物資在哪里?說出來便饒你不死!”
“被一個叫方舟的人奪了去?!?
“你以為我會信么?”
“我已是將死之人,信不信由你。當初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我也很憤怒。但現在想想,真是奪的好。據說這批軍餉物資被這個方舟獻給了岳飛,岳將軍靠著它打了一連串的勝仗,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那我便挖了你的心,看你如何能大快人心!”
楊光一聲冷笑,正想動手,忽然覺得手腕一麻,被一顆石子擊中,緊接著空中人影一閃,一個人像一只雄鷹一般俯沖而下。
“有來一個管閑事的!”楊光一腳踹飛慕容天,旱地拔蔥高高躍起,就像一個升天的爆竹,人影交接處,掌聲四起,兵器的碰撞聲不絕于耳。等到兩人落地時,已依然分出了生死。
楊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雙目爆出,一柄禪杖貫穿了他的胸口。
“你……是何人……”
“怎么還想找我報仇不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摩天法師是也!”
楊光的功夫已達神乎其技,而這個摩天法師居然能夠在十招之內將他治于死地,這武學修為簡直駭人聽聞。
一米六的個子,光頭光面,骨瘦嶙峋卻精神矍鑠,一把禪杖幾乎比他的人都還要高出一截。他緩步走到楊光面前,一腳踩住他的胸脯,常常在他的胸口一攪,楊光慘叫一聲,咽了氣。
“多謝救命之恩……”
摩天法師冷哼一聲,道:“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若非看在你還有一絲良心未泯的份上,殺了你,簡直弄臟我的手!”
慕容天擠出一絲笑容,道:“你我是結拜兄弟,怎能手足相殘?”
“是兄弟也要明算賬!我救了你這筆賬該怎么算?”
“大哥今日救了小弟,小弟定當竭盡所能推崇大哥為武林盟主?!?
“天下武功誰能及我?要你推崇么?”
“武功再高不一定能成為武林盟主,我慕容山莊在江湖上久負盛名,小弟愿意拿幾十年的心血做賭注,為大哥登上武林盟主助一臂之力!”
“此番前來,武林盟主是其一?!?
“大概還有計劃?不妨告訴小弟,小弟愿效犬馬之勞?!?
“聽聞中原第一美女柳詩妍國色天香,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天嘆道:“中原有佳人,名曰柳詩妍,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此等美女,溫柔而嫵媚,妖嬈而多姿,實乃人間罕見之尤物也!”
“我問你人在何處?”聽著他的贊嘆,摩天法師越發的著急了。
“本來想著讓賈偉給她下‘醉生夢死’,誰知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但事沒辦成,也白白枉送了性命……”
“這等重要事你為何不親自動手?”
“柳詩妍的丈夫名叫方羽,習得一身好武功……”
摩天法師冷笑道:“原來你是怕殃及自身?畏首畏尾,膽小怕事,如何能成大器!”
慕容天辯解道:“事情原本沒有這般復雜,只是這方羽實在狡猾……”
“直截了當的一禪杖結果了他!”
“大哥武功蓋世,他豈是大哥的對手!只要殺了他,那柳詩妍便是大哥的囊中之物,到時候大哥也讓兄弟嘗嘗鮮……”
“啪”的一個耳光,慕容天眼冒金星翻滾在地。只見摩天法師厲聲喝道:“柳詩妍也是你能碰的么?她是我的女人!”
“是是是,大哥,她是你的女人……”
慕容天話音未落,摩天法師突然朝著破廟處喝道:“何人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