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鬼大,
小月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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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衙役拖著五花大綁的柳詩妍就往門外走。雖然不知道他們帶柳詩妍去哪兒,但方二海心里清楚必定兇多吉少,掙扎著上前阻止,卻直接一腳被踹得爬不起來。王晴上前理論,被另一個衙役打的滿嘴流血。
方二海捂著胸口,一邊劇烈咳嗽一邊勸道:“三娘終究是知府夫人,你們就不怕知府大人回來降罪于你們么?”
一個衙役冷笑道:“實(shí)話告訴你們!方舟已經(jīng)掉下懸崖摔死了,柳玉芙咬舌自盡了,區(qū)區(qū)一個方羽何足懼哉!師爺吩咐了,三娘若是不聽話,活埋便是她的下場!”
老夫妻倆大吃一驚,掙扎著想要爬起,衙役突然亮出了刀,惡狠狠的說道:“老……老不……不死的!若……若不是……要……要抓……方……方羽……早就……就把……把你們……殺……殺了!”
暗室的門重重的關(guān)上。黑暗中,夫妻倆傷心欲絕,嚎啕大哭。莫名其妙的被帶到宋朝,經(jīng)歷了戰(zhàn)火紛飛民不聊生的歲月,眼見著日子要有所好轉(zhuǎn)了,卻突然遭遇到這飛來橫禍。
如今,方舟死了,柳玉芙也死了,依照柳詩妍的性格,雖然溫柔嫵媚,但她視清白比生命更重要,必定也是不堪受辱自殺身亡,然后,二子也遭到不幸,這一家都要死在這里了!
想到此,王晴哭得昏天黑地,差點(diǎn)背過氣去。然而事情并非如二老所料,也出乎呂師爺所料。柳玉芙并沒有死,見到自己即將受辱,情急之中咬破了舌尖裝死而已。
這一招果然受到奇效,兩個衙役拖著柳玉芙到了荒郊野外,原本打算就地丟棄,望著身體還有一絲余熱的柳玉芙居然動起了邪念。
也是,這么美的女子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呢!只是活著的時候沒有膽量占有,如今剛死,何不趁機(jī)享用一次?兩個衙役彎下腰剛想動手,突然柳玉芙從地上彈起,一手一個扼住他們的咽喉,勁道至處,只聽“咔嚓”一聲,兩人的脖子被扭斷了。
“官人……官人……”她踉踉蹌蹌的來到懸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嚎啕大哭。
——官人沒了!他正是從這里掉下去的啊……
突然,一只手從懸崖邊探了出來,這只手,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縱然她膽子頗大,此刻嚇得不禁也失聲驚叫。
接著,懸崖邊顫顫巍巍的露出半個頭,滿頭是血。柳玉芙尖叫著癱倒在地上,哪知這個頭突然開口說話了:“拉我一把……”
咦?這聲音好像是……
“官人?!”一瞬間,柳玉芙淚如泉涌,奮力的將他拉上來。
“官人,你沒死?!”
“你希望我死么?”他露出一絲苦笑。
“你若死了奴家絕不獨(dú)活!”柳玉芙又哭又笑,激動的抱緊了丈夫,久久不愿松開。
“扶我起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
“官人,阿舅阿婆還有從女兄怎么辦?”
“摩天法師果然厲害,雖然贏我半招,想必也內(nèi)力耗盡,他必須盡快調(diào)息恢復(fù),估計在三五日之內(nèi),他無法再運(yùn)功,我必須盡快趕到二哥那里……”
“官人傷勢嚴(yán)重,不如找個地方安心調(diào)息,望頭坡讓奴家去。”
“外面兵荒馬亂,娘子孤身一人,我如何放心?”
“官人都成這樣了,站都站不穩(wěn),如何去得?去了不是反而耽擱時間?”
想想也是,自己身負(fù)重傷,內(nèi)力耗盡,僥幸未死已是上天垂憐,日后必然還有一番惡戰(zhàn),必須得盡快調(diào)息恢復(fù),此刻柳玉芙的確是最佳人選,況且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娘子路上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官人找個隱蔽的地方盡快調(diào)息,沿途做上暗號,以便奴家尋得。”頓了頓,柳玉芙微微一笑,又道,“奴家還想為官人生孩子呢,怎能這么容易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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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即將告成,呂師爺心情舒爽,見摩天法師還在調(diào)息,便邀請了“中原五賊”吃花酒。
小月忍辱負(fù)重,喬裝成青樓女子混入其中,暗中卻在酒中下了“十香軟筋散”的毒。
推杯換盞酒至酣處,漸漸的,彼此都感到頭重腳輕,相繼醉倒在地。這一覺連續(xù)睡了一天一夜,呂師爺和“中原五賊”才相繼清醒過來,可手腳無力,渾身酸痛,竟然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癥狀跟“十香軟筋散”頗為相像,難道是中了毒?呂師爺不動聲色,花了一些銀兩叫人把自己抬了回去,然后又叫人把書房里的花瓶給拿過來。
小月心中一動,趕緊對下人說:“你且在門外等候,我去拿。”
正如她所料一樣,綠色解藥果然在花瓶里,她喜不自禁,取出解藥,卻只將花瓶讓下人給拿走。
不見了解藥,呂師爺大吃一驚,知道有人在搗鬼,一追究,心里便有了底,只是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有些惱怒,讓下人把小月給叫過來。
支退了下人,小月關(guān)上房門,面對著呂師爺?shù)馁|(zhì)問,她供認(rèn)不諱,并且十分配合的將綠色解藥放在窗口上。
“等下再找你算賬!”
呂師爺踉踉蹌蹌的走到窗口,正要服下解藥,小月突然抽出匕首,朝著他的后背狠狠的扎了一刀!
呂師受痛轉(zhuǎn)身欲掐死小月,驚慌失措中,小月對著他的脖頸、胸口一陣瘋狂的亂捅,口中念念有詞:“殺死你這個害人精,害人精,害人精……”
望著地上的一大灘血跡,她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呂師爺已死,但其他人還活著,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
她端了五杯茶給“中原五賊”,告訴他們這是解酒藥,呂師爺喝了之后已經(jīng)出門了。“中原五賊”有頭無心,信以為真,哪知喝下去以后,當(dāng)即昏睡不醒。若不是小月劑量下得小了些,五個人必定血濺當(dāng)場。
在他們大哥身上找到了鑰匙,小月順利摸索進(jìn)了暗室,吃了解藥救了方二海和王晴,卻不見了柳詩妍的蹤影。方二海不認(rèn)識衙役,只是告訴她其中一個衙役人看上去很瘦,說話結(jié)巴。小月心里便有了譜,將二老帶到自己臥室里暫時躲避,自己則精心打扮一番后直奔衙役小五。
小五正和其他人吃酒,見小月穿著花枝招展的來找他頗為驚喜。自打一見到小月,他便暗暗喜歡上了她,只是自己身份卑微,她又是知府大人身邊最信任的丫鬟,實(shí)在高攀不起。如今她主動來找自己,自然喜出望外。
小月扭腰擺臀的朝他走來,拋了幾個媚眼,摟著他的脖子撒嬌,其他人見了心領(lǐng)神會,紛紛大笑著。
小五喜不自禁,魂不守舍的摟著小月柔軟的細(xì)腰進(jìn)了臥室,正想寬衣解帶,小月嬌笑著掙脫,說有些口渴,想喝水。
小五喜滋滋的端茶倒水,想著等下就能夠和夢中情人翻云覆雨,不禁有些迫不及待了。當(dāng)小月嬌滴滴的端著剩下的半杯茶讓小五喝的時候,他想也沒想。誰知喝下去后腹中一陣火燒,臉色瞬間通紅如同喝醉了酒,搖搖欲墜。小月冷笑一聲,抽出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著他說出了柳詩妍的下落。
摩天法師的臥室里,柳詩妍五花大綁的倒在床上,門口有五六個衙役把守,屋里,還有幾個“老媽媽”在小心伺候。
摩天法師已經(jīng)吩咐,若是這段時間餓瘦了些,便每人打100大板,若是把她餓死了或者讓她自尋短見了,株連九族。帶著這個使命,衙役們自然不敢放松,“老媽媽”們也不敢大意,變著花樣哄她開心,讓她高興,但任憑她們?nèi)绾位ㄑ郧烧Z,柳詩妍沉默不語,臉上始終悶悶不樂。
旁敲側(cè)擊的打聽到這個情況后,小月出動了。她從酒樓里要了些美食便直奔摩天法師的臥室,到了門口果然如小月所料被衙役攔住了。
小月鎮(zhèn)定自若的說道:“我家夫人喜歡吃什么沒有誰比我更了解,若是夫人餓瘦了些,你們可是要挨板子的。往壞處想,若是餓死了你們?nèi)以撊绾危俊?
什么結(jié)果衙役們心里自然無比清楚,當(dāng)下也不敢怠慢,立即開門將她請了進(jìn)去。
進(jìn)得屋里,她又對那些老媽媽們說:“夫人一向都是我照顧的,你們都出去,讓我來哄她,不消片刻,她便吃東西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朝柳詩妍擠眉弄眼。
柳詩妍嘴巴被堵,說不了話,但見到她這般情景,知道其中定有玄機(jī),有氣無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媽媽們正為此事發(fā)愁,見到有人來頂替她們,自然樂不可支,又看見柳詩妍點(diǎn)頭應(yīng)允,趕緊退了出去。
小月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等到柳詩妍點(diǎn)頭明白明白了,這才取出她口中的碎布。
“夫人,這是解藥,趕緊吃。”她一邊往柳詩妍嘴巴里面塞,一邊故意沖著門口喊道,“這是上好的燕窩,平時夫人最愛吃了,趕緊吃點(diǎn)吧,要不然知府大人回來了,見你餓瘦了,可要怪奴婢了。”
吃了解藥,柳詩妍趕緊打坐調(diào)息,內(nèi)力漸漸的聚集,不消片刻便恢復(fù)如初。
她輕聲問道:“小月,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人有所不知。奴婢被別人利用,在給你們的茶水中下了毒,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害了三郎,又害了柳姐姐。”
“你是說他們都死了?”柳詩妍大吃一驚。
“都是那個光頭和尚,武功好厲害,三郎和他打斗了一天一夜,最后被打落懸崖。見到柳姐姐貌美,意圖不軌,柳姐姐誓死不從,咬舌自盡了。”說到這里,她雙手掩面,痛不欲生。
“先別哭。我阿舅阿婆呢?”
“奧,他們在奴婢房間里。”
“走,我們先離開這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