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驚喜,
全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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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一位四十左右的婦人正自街上疾走,忽而前方馬蹄聲響,便有五六騎急馳而至,當先一騎迅疾至極,眨眼便奔到婦人近前。似是未察覺到跟前有人,那騎士不避不讓,直直撞了過來,走了一天路程的婦人腿腳兀自酸軟,只能堪堪躲過馬身,人馬擦肩而過,把她帶倒在地。
婦人正要發怒,又有一騎在他身側立定,騎士翻身下馬,伸手把她拉扶起來,滿是歉意的問道:“ 妹妹,你不打緊吧?“ 手掌白皙嬌嫩,聲音也是軟糯溫柔,抬眼望去,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陽光映照下的臉蛋十分精致,有著惹人憐愛的柔弱。再掃視稍后圍攏過來的幾騎,只見一女兩男,人人配刀掛劍,區是觀感不俗,男子均當得上豐神俊朗一詞,余下那女子亦是個婀娜美婦,身高腿長,臀如滿月,眼形似若桃花,天然便有一番嫵媚。
這嫵媚美婦見婦人似是無甚大礙,便開口責怪當先那一人:“嫂子啊!你都是能當母親的人了,怎地還如孩子一般莽撞?”
那人待要還嘴,卻又說不出甚么道理,便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竟是毫無愧疚之意。
婦人這才發現先前撞他那廝竟也是個體態豐腴的貌美婦人,不由心下疑惑:“這究竟是哪個影視拍攝基地,之前怎么從未得見?”心中一動,又向那豐腴婦人望去,見其面容輪廓尚能看到年輕時的俊俏,只是少了幾分歲月沉淀出來的風情,連連擺動手掌:“不礙事的,不礙事的,只是受了點驚嚇,也沒挨著擦著,想來只是那邊的姐姐童心未泯,與我開個玩笑。”
一聲姐姐叫得那豐腴婦人既舒心又妥貼,教她對眼前這位婦人好感頓生,嘴里嚷道:“看吧看吧,我只是與這位妹妹開個玩笑,哪值得你們大驚小怪的。”
眾人無奈,只是事主不追究,他們也不好繼續說什么,也都對這個性格溫和的婦人有了好感。當中一個高大漢子躍眾而出,朝婦人抱拳道:“在下南宮飛,方才是內子無禮了。如不介意可到賞心樓小坐一會,也好讓在下賠罪。”
婦人道:“這一路走開,看見的都是打打殺殺,聽到最多的卻是賞心樓。這是為何?”
南宮飛大感詫異:“不知賞心樓,枉為臨安人。不去賞心樓,今生便白走。三歲小孩都知曉的事,你卻為何不知?”
婦人答道:“之前民婦足不出戶,又久居深山,故而對世外之事,一概不知。”
說到賞心樓,南宮飛便立刻口若懸河起來,夸得方二海的廚藝神乎其神,什么嫦娥奔月,什么仙女瑤池舞,既好吃,又好看,還好玩。*之內,婦孺孩童人人皆知,更有甚者,不遠萬里漂洋過海,只為一嘗。
婦人聽著早已經熱淚盈眶,原本酸軟無力的腿立刻精神抖擻,仿佛渾身充滿了力量。
“三位有所不知,民婦方梅,這方二海便是我失散多年的……爹!如今終于找到親人了……”說到這里,情緒激動的嚎啕大哭。眾人也是一驚,紛紛圍過來見面,你一言我一語便聊了起來,一時間好不熱鬧。
幾人閑談說笑,越來越是融洽,不多久南宮飛便相約方梅擺宴再敘,不醉不歸。
小二笑呵呵的迎了過來:“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方梅道:“這里誰方家?”
“當然是掌柜的當家……”小二疑惑的看著方梅,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
“是方二海么?”
小二壓著怒火道:“你敢直呼我們掌柜的名諱?”
“那二子……哦不,方羽在不在?”
小二終于怒道:“大膽!你敢直呼國公的名諱,找死不成?!”
“非常抱歉,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麻煩請您通傳一聲。”
“沒聽說國公還有姐姐,定然是你冒名頂替!我要報官,把你抓緊官府!”
方梅畢竟是刑警隊長,當下冷笑一聲,道:“你先通報一聲,若我是冒名頂替,自去官府投案,但若貨真價實,小二,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想想清楚,要不要通傳?”
方梅的威脅明顯起到了效果。小二愣了愣,猶豫著,思考著她的話,再三掂量之后,決定還是通報一聲為妥。
方梅苦笑著,這年頭,就連小二都如此囂張。唉,二子啊二子,你這臭小子,什么國公啊,混得看起來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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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么玩笑,這里是宋朝啊!她怎么來的?坐飛機的嗎?”方二海愣住了,忽然為自己的失言而哈哈大笑起來。
柳詩妍和柳玉芙幾乎異口同聲的問自家的丈夫:“何謂飛雞?”
“兩個白癡!”兄弟倆妹妹面面相覷,不由苦笑。
柳玉芙問道:“官人,是天上飛的雞么?”
柳詩妍笑道:“雞如何會飛呢?”
方舟大笑著搖著頭,道:“不是公雞的雞,是機器的機。”
柳玉芙又問:“雞器是何物?是雞的內臟么?”
娘子的問題讓方舟哭笑不得:“這飛機是一種交通工具,就像現在的馬車一樣。只不過馬車是在地上跑的,飛機是在天上飛的。馬車只能坐幾個人,而飛機卻能夠坐幾百人。從臨安到襄陽,坐馬車需要至少十天吧?而坐飛機,只需要一個時辰就到了。”
“你們真是啰嗦,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晴是急性子,看著他們婆婆媽媽的就受不了。
人世間最大的喜悅不是中了六合彩,也不是金榜題名洞房花燭,而是千辛萬苦終于在異國他鄉與親人的重逢。
這邊方舟和方羽兄弟倆在調侃取笑,另一邊王晴像發了失心瘋般驚叫起來,緊接著,又聽到一陣哭聲。方二海急忙奔過去,卻見王晴正和一名婦人相擁而泣。
“你這是……”
方二海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見那婦人抬起頭來,淚眼婆娑中,張口便呼:“爸!”
這不是方梅么!
方二海一愣,許久才反應過來:“啊呀,梅子?!”
“姐!?”方舟已經激動的泣不成聲。
真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居然在這里團聚,驚喜之余,一家人抱頭痛哭。
柳玉芙疑惑的問道:“從女兄,那婦人究竟是何人,為何稱呼阿舅為‘爸’?這‘爸’又是何人?”
“嗯……”沉吟片刻,柳詩妍答道,“聽叔叔稱呼那婦人為‘姐姐’,想來,這‘爸’的意思應該和爹爹差不多吧……”
柳玉芙補充道:“或者是爺爺呢?”
“也許吧……”
“那我們如何是好?”
柳詩妍笑笑,道:“你等你的官人,我等我的官人。”
過了許久,方舟才從驚喜中清醒過來,趕忙拉過柳玉芙,介紹說,這是他的妻子,叫柳玉芙。只見柳玉芙笑吟吟的走到方梅面前,兩手交叉,身體微傾腿微屈:“萬福,姐姐。”
“哦,萬福!萬福!”方梅哪里懂得這些禮儀,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柳玉芙“咯咯”嬌笑著,像只小鳥一般跳閃到方舟面前依偎在丈夫的懷里。
“小調皮。”方舟的眼角笑得瞇成了一條縫。
方羽拉過柳詩妍,笑道:“姐,你猜她是誰?”
“小嫣?你還活著?你沒死?!”方梅大吃一驚,眼前的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雖然幾乎有著和金語嫣一模一樣的美麗容顏,可她的風姿綽約,傾城傾國之貌,似乎比金語嫣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不是金語嫣?你是誰?”方梅知道,人死是不會復生的。
得到了丈夫的許可,柳詩妍行了一個萬福,道:“回姐姐的話,奴家柳詩妍,是方羽的妻子。”
方梅驚嘆一聲:“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羽道:“我有個丈人柳大富,算算時辰,明天也該歸來了,到時候再向姐姐引薦。不如我們邊吃邊聊吧。”
原來,那一天方梅正在法律學習,突然間電閃雷鳴,當一道閃電劃過天空,所有人都驚懼的閉上眼,等她驚魂剛定,驀然發現,自己怎么就來到了一個茂密的叢林中。她以為是在做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這才發覺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這究竟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到這里來?她漫無目的的走了兩天,又餓又冷,見前面有一戶人家,原本想討要一些吃的,可那戶人家的主人講她穿著如此奇形怪狀,嚇得逃之夭夭,她只好自己在屋里胡亂吃了一些。就這樣邊乞討邊行走半月,所見之處無不令人驚奇。前所未見的美景,每個人的穿著打扮都是稀奇古怪,漸漸的,她便從驚懼中反應過來,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至于這究竟是哪里,她也不知道。
正當她盤算著該往哪里走,忽聞一陣殺聲震天,于是躲在暗處靜觀其變。蒙古韃子在殺了十幾個人之后,領兵的扛著一個已經因害怕而暈倒的少女大笑著揚長而去。
方梅從一具尸體上剝下衣裳穿了,出得樹林,經過打聽,離臨安最近,于是決定到臨安再說。
方羽笑道:“我來告訴你,這里是宋朝,史稱南宋。現在是建炎二年八月二十,公元1128年8月20日,如果說你過來的時候是2012年的話,那么整整穿越了884年,是不是很神奇?”
方舟問道:“二哥,你是不是之前打開過盒子?”此事只有他知道,若非如此,姐姐是萬萬不可能過來的。
“此事稍后再說,一言難盡。”對此,方羽不想多說什么,在那個時候,他已經別無選擇。
方梅道:“好啊,現在我來提問,你們一個一個來說,每個人都把自己的經歷詳詳細細的告訴我。”
方舟道:“怕是說一晚上都不夠啊。”
方梅道:“那就兩個晚上,直到我完全弄清楚為止。”
一家人聊興正濃,及至夜幕四合,喝酒喝到第二天月上中天,才得盡興,肯各自散去。方舟早就醉倒俯趴桌上,方羽也是步履搖擺,醉眼朦朧,方梅剛伸出手要去拉起郭芙,也無力的跌倒在地,暈乎乎的睡了過去。柳玉芙和柳詩妍見狀“咯咯”嬌笑不已。方二海醉意酣然的扶起方舟,方羽在柳詩妍的攙扶下各自回房歇息,直到第二天,天大亮。
才剛起床,柳大富從外面回來了。聽他所說,方羽這才知曉宋朝已經開始實行改革茶鹽法,以梁揚祖提領措置東南茶鹽,頗著成效。
“一切但憑丈人做主便是。”方羽知道,他們家人遲早是要回去的,落下這么大的家業總得有人要打理,柳大富無疑是最適合的人選。
臨安相關事宜都已安排妥當,是時候該啟程回京面圣了。柳詩妍自然是要帶上的,她可是國公夫人,小月自然也要帶上的,由她來照顧兩人的飲食起居再合適不過。
“剛見面這就要走么?”說真的,方梅怎么也放心不下,這兵荒馬亂的,萬一要有個閃失,這該如何是好?
方羽道:“你們在這里好好的經營賞心樓,三弟,照顧好家人,若有事情找我,可來應天府。”
“二子……”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王晴噙著眼淚,抓著他的手,滿眼的不舍。
方羽道:“爸,媽,好好的照顧你們自己,等我回來。”
柳詩妍向二老行了一個萬福,突然說出了句讓在場人吃驚不小的話:“爸,媽,你們放心,他是奴家丈夫,奴家會好好照顧他的。”
這稱呼突然間來了180度的大轉彎,方二海和王晴的眼神中透著不可思議的驚喜。繼而,方二海大笑道:“還真有些不習慣呢。若是你也不習慣,還是稱呼我阿舅吧,畢竟這稱呼來得更真實一些,更讓我接受。”
柳詩妍微笑道:“官人讓奴家怎么說,奴家便怎么說。他讓奴家怎么做,奴家便怎么做。奴家一切聽官人的。”
這對于柳詩妍來說是正常不過的,但此刻的方羽卻皺起了眉頭,她應該有自己的想法,這要是回到了現代,她應該如何生存啊?不行!現在就應該慢慢*起來了,很多觀念很多想法,源于她根深蒂固的意識,若要想轉變她的觀念,就必須改變她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