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
相約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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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寫個沒完,呼延祝慶心生不快。雖然兩人并沒有半點言語,可柳詩妍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歡喜如何能瞞的過他這個采花老手。
好啊!我讓你解答,你卻勾引我娘子!他恨的牙根發(fā)癢,暗中從衣袖里摸出匕首準備偷襲方羽。
原本想著方羽必定血濺當場。可方羽曾臥底青幫多年,就這份兇險根本不值一提。只見他突然抓住呼延祝慶的手腕,突運內(nèi)力,“嘎嘣”一聲,腕骨欲裂,呼延祝慶瞬間冷汗直冒。
奪了呼延祝慶的匕首,方羽順勢在他襠里劃了一刀。這一刀,火候剛好,不深不淺,既傷了他的“老二”,又沒有讓他斷子絕孫。
呼延祝慶“啊喲”一聲,趕緊捂住。方羽裝作關(guān)切的樣子裝模作樣的詢問道:
“呼延兄弟可有不適?在下略通醫(yī)理,能否讓在下瞧瞧?”
呼延祝慶哪里還敢讓他看病,當著外人又不能明說,夾著腿急匆匆的跑了。
身后的柳大富莫名其妙,這新婚之夜新郎官卻撇下新娘獨自跑了,說出去柳家顏面何存啊……
“呼延公子留步!萬不可一走了之啊!”
他的呼喊沒有起到任何效果,新郎果斷的撇下新娘跑了!一時之間,議論紛紛。有些人直追呼延祝慶去了,留下了柳氏的親戚尷尬不知所措。
只見柳詩妍站起身子,她的聲音很溫柔,對著柳大富耳語一番。柳大富無奈的點點頭,為今之計,為了挽回顏面,看來也只能如此了。他嘆了口氣,道:
“呼延祝慶雖然接到了繡球,但未能通過接下來的考試,主動放棄。我宣布:呼延祝慶與小女柳詩妍的婚事就此終止,明日再選良辰再拋繡球,請各位親朋好友、鄉(xiāng)親父老做個見證!”
柳大富在那里說著,旁邊的柳詩妍卻在一旁奮筆疾書。
原來她這是緩兵之計。
要知道,接繡球者不計其數(shù),雖然自己對方羽情有獨鐘,但那么多人,他未必能接得到,如何能夠讓他懂得自己的心思呢?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這是暗示方羽自己允許半夜和他私奔了。寫完,她早已經(jīng)俏臉緋紅。
北宋,乃禮儀之邦,這種私奔無異于大逆不道,她做出這般舉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和賭注!
他方羽為了愛可以明強暗奪,但他卻讓自己深愛的女子半夜和他私奔!而且對于柳詩妍來說,今天是他倆第一次見面,她卻做出了現(xiàn)代人都不敢去做的事,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感動于柳詩妍的深情,方羽大聲說道:
“娘子待我一往情深,我又如何能夠辜負娘子?正如丈人所言,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且讓我回去好好準備,明日,一定將娘子風風光光的迎娶!”
說這話之時他看著柳大富,卻沖著柳詩妍偷偷的眨了眨眼。
柳詩妍抿嘴羞笑一聲,正要說話,卻見柳大富如鷹般的目光朝這邊射來,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方羽一眼。
她的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清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凈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
那雙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白水銀養(yǎng)著兩丸黑水銀,左右一顧一看,連坐在角落里的人,覺得柳詩妍看見我了。
就這一眼,滿園子里便鴉雀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聲響。
“夜已深,奴家頗感困倦,想去歇息了。”
“時候已然不早了,三娘子早些歇息。”
柳詩妍起身告辭。
燭光照映下,但見她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huán)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tài)、媚于語言、嬌柔婉轉(zhuǎn)之際,美艷不可方物。
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那么柔和,動聽之極,方羽忍不住向她細望幾眼。見柳詩妍雙頰暈紅,氣度高雅,當真比畫里走下來的還要好看,世上竟會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極無儔的人兒。
她臉朝花束、身形玲瓏凹凸,長發(fā)披于背心,一襲新娘紅裝,如鮮花一般璀璨生光。只覺她身后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待她轉(zhuǎn)過身來,才見她方當韶齡,不過二八年紀,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zhì),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tài),又讓人不得不魂牽夢繞。
她曾經(jīng)是自己的妻子,夫妻恩愛,她更為他身懷六甲,他甚至看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縱然如此,此時此刻的她比任何一刻都要美。方羽忍不住驚嘆出聲:
“千秋無絕色,
悅目是佳人,
傾國傾城貌,
驚為天下人!”
“若奴家日后變得不美方官人待我又將如何呢?”
“今生唯三娘子不娶。或丑或美,或胖或瘦,我方羽都只愛你一人。”
小月抿嘴一笑,忍不住插嘴道:
“方官人真不害羞!”
“說出真心話,為何要害羞?敢愛敢說,何錯之有?”
方羽眼都不眨一下的注視著柳詩妍。見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小女,柳大富虎著臉走過來道:
“時候不早,少俠若還留在此處,恐遭非議。”
這是明顯的下逐客令了。方羽點點頭,識趣的往外走。剛才趕的急,他也沒有來得及投客棧,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打尖住店,而是雇傭一輛馬車,半夜時分,接到柳詩妍就走,目的地,自然是臨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對于他來說,每一分鐘都是漫長的等待。
公元1126年7月15日,北宋靖康元年,丙午年甲午月七月初七,在他望眼欲穿的焦急期盼中,時間已過三更。
她為何還不來?
莫非她中途變卦了?
還是被柳大富看得緊,無法脫身?
或者她遭到了呼延祝慶的暗算……
想到這里,他心里開始發(fā)毛。
“梆!梆!梆!梆!”
不知不覺,四更天了。
再拖延下去,天就要亮了。他中午有些沉不住氣了。不管是何情況,哪怕是她中途變卦,只要她說一個不字,自己也絕不會勉強。
當他飛檐走壁來到柳府,卻看見柳大富嚴嚴實實的堵在了柳詩妍的閨房門口。
“你尚且女兒家,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不知廉恥之事!”
從柳大富聲嘶力竭的怒吼聲中不難猜測出,柳詩妍是想半夜出走與自己私奔的,誰知被柳大富察覺而及時將柳詩妍的堵在了房間內(nèi)。此刻,柳大富顯然非常生氣。
“爹爹,女兒心意已決,請爹爹成全。”
“你與他僅有一面之緣,尚不知他家底便要與他私奔?不知羞恥!傳出去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爹爹,女兒信他。”
“我卻不信!慫恿你半夜與他私奔,僅從這一點,他便不是什么善類!”
“女兒信他,若真如爹爹所言,女兒也認了,因為這是女兒自己的選擇。但如若爹爹執(zhí)意要將女兒嫁給呼延祝慶,女兒雖然不會違抗父命,但會記恨爹爹一輩子。”
“你……”
柳大富氣的臉色發(fā)青。
柳詩妍“噗通”跪倒,淚流滿面的說道:
“爹爹,女兒心已所屬,萬望爹爹成全!”
“呼延祝慶雖然才疏學淺,可畢竟有勢有力,你若嫁給他,錦衣玉食自不會少,可你若是和那方羽私奔,你有想過后果么?”
自己苦口婆心的表白,沒有絲毫的打動爹爹,于是,她心生一計,說道:
“爹爹,金軍即將兵臨城下,不日將攻破汴京,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此刻又怎會派人來汴京呢?這個呼延祝慶究竟是何來歷,又有何用意?請爹爹三思!”
她的這句話果然觸動了柳大富,自己這段時間聽聞金軍距離汴京不足二十里,一時心急如焚,未有考慮周全,如今細細想來,確有可疑之處。
一時之間,他不由得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