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煜和李圭圭聽完都沉默了,沒有人問為什么,沒有人說什么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話。
因為齊煜因為自己的夢游癥,遭受過冷暴力;而李圭圭在娛樂圈里從無拼搏到有,見過的惡意十分多,明白這世上什么樣的人都有。那些壞人使壞的時候,大多數是沒有理由的。不過是那些圣母心的旁觀者,找了個理由給壞人開脫罷了。
“你要先擺出一個架勢來,用你的氣場告訴周圍的人,你是不好欺負的!”李圭圭思索了一下,摸著下巴回道:“我高中上的是藝校,你知道藝校里的學生類型比較復雜,有不少看著像古惑仔的。我第一天入學的時候被幾個男生堵住要電話,第二天我就理了個寸頭!就是那種貼著頭皮,一厘米長的頭發。”
齊煜跟秀秀一起,都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李圭圭。
李圭圭繼續說的云淡風輕:“第二天那些問我要電話的男生看到我,足足在原地愣了三分鐘,頭都不回的跑了。不過也沒消停幾天,學校里就有傳聞說我是個小太妹,當天老師就找我去談話了。我就跟老師說,我頭上長虱子,所以才把頭發剃了。但害怕別同學知道真相以后嘲笑我,所以沒有給別人說過,請老師幫我保密。”
李圭圭想到當初那段回憶,都要夸自己當時怎么那么聰明,說著說著李圭圭來勁了:“老師應付過去了,可還有別的混混學生來找我,那種我搶了他們地盤的意思。我勸他們,跟他們解釋,他們根本不聽,就是要打我。然后我就應戰了,然后拿了個廢書包,去了一趟最臟的廁所……”
說到這李圭圭看了一眼齊煜的,然后雙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以下的內容有損我的形象,我的男朋友還是不要聽的好。”
齊煜挑眉,無奈的笑了一下。
李圭圭偏頭,彎下身子,在秀秀耳邊輕聲嘀咕了一會,最后總結道:“打人是不對的,可沒說惡心人犯法。只要你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在乎別人對你的指指點點就好。”
“我不在乎他們說什么,我只希望他們別打擾我的學習和生活。”秀秀眼睛亮亮的看著李圭圭。
“你跟我一樣,我也不在乎別人怎么說我。不管他們多卑鄙,也不能阻止我們朝更高更遠的地方飛過去。”李圭圭還給秀秀推薦了一首歌,一個叫泰勒的女歌手寫的mean。你現在嘲笑我的特立獨行,嘲笑我不夠酷,嘲笑我單親沒有優越的家境,可數多年以后,我會站在又高又遠的地方,而你只能待在原地,守著自己的無恥。
秀秀用力的點點頭,眼眶慢慢的變紅,接著竟然忍不住開始大哭了起來。她起先用衣服捂住嘴巴,壓抑住哭聲,可哭著哭著便不在乎了,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大張著嘴用力的哭出了聲。
在遇到李圭圭和齊煜之前,秀秀一直壓抑著自己,因為她的媽媽性格太懦弱了。以前她在學校里被欺負了,還跟媽媽說過兩次。但媽媽除了哭,就是問她是不是哪里沒做好,才會被人欺負。是不是她自己不會跟人相處,才會被人針對。要不就是哭的聲嘶力竭,說自己可憐,年紀輕輕沒了丈夫,獨自拉扯女兒長大。所以秀秀就不跟媽媽說了,年紀明明還很小,卻把所有的事都壓在了心里。
其實她今天在那里洗衣服上的泥巴時,真想要扔了書包和衣服,逃離這個地方,或者永遠離開這個世界。明明她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那些人要欺負她?明明她也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為什么她沒有爸爸。這些明明都不是她的錯,在別人眼里卻成了她的罪。最可怕的是,她覺得沒有辦法改變,未來根本沒有希望。直到李圭圭出現在了她的生活里。李圭圭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好像整個人都會發光,臉上永遠帶著笑容。那個時候她覺得,這個大姐姐一定有個幸福的家庭,沒有遇到多少壞人。卻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大姐姐跟她竟然有相同的經歷,甚至比她更加艱難。
李圭圭看著秀秀哭的聲嘶力竭的樣子,卻沒有勸她,而是靜靜的看著她哭。因為這對秀秀這個小孩子來說,可能是一次難得的宣泄情緒的機會。直到看她嘴實在張得太大了,害怕她吸太多冷風感冒,就捂住了她的嘴巴:“悠著點哭,小心下巴脫臼了。”
秀秀哭的忘我,也沒在乎被捂住了嘴,繼續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齊煜看著秀秀哭,心想這小丫頭哭的可真丑。他又看向李圭圭,李圭圭這么多年一個人扛下來,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哭過?不過就算這樣哭,她肯定也不會丑。
“汪汪汪!”突然,有一條渾身泥濘的黃色大狗朝他們沖了過來,然后夾著尾巴,對李圭圭拼命的叫著,感覺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了。
李圭圭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收回了手。齊煜也把她護在懷里,手在周圍摸了摸,看有沒有合適的石頭能夠當做武器。
李圭圭一收手,那黃色大狗便沒有立刻撲上來,而是煩躁的在周圍繞圈,爪子用力的在地上拋著。
齊煜正準備把衣服脫下來,讓自己能好好對付這條狗的時候,李圭圭攔住了他:“等一下,這條狗是不是阿奇……”
秀秀打了個哭嗝,擦了擦眼淚,驚喜的喊道:“大黃!”
原來這條臟兮兮的黃狗,真的是阿奇。阿奇聽到秀秀叫它,這才停下了吼叫聲,而是像撒嬌一樣“哼”了一聲。
“阿奇!”從秀秀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李圭圭立刻喊著阿奇的本名。剛才還對她虎視眈眈的阿奇,立刻停住,呆呆的看著她。看了一會后,發現李圭圭沒有惡意,就走上前來在李圭圭周圍聞了聞,確定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便又退回到秀秀的那一邊。
“大黃。”秀秀脫了李圭圭的衣服,還給她,然后直接抱住了大黃臟兮兮的頭:“你的主人來找你啦,大黃你可以回家啦。”